田园喜乐 第三十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作者 : 沈瑞雪

枣儿说着便带头往外走去,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到村尾的刘牙侩家,特意让夏大海拦着吴氏在外头候着,自个儿则带着村长一行人进了刘家。

枣儿也懒得一句句的和刘牙侩对质,直接编了个谎话来以话套话:“刘牙侩,你和我二婶娘暗地里做下的勾当我们全都知道了———你定是想不到王瘦子养的牛他统统都做了记号,我们即刻就能在你家里找出王家刚刚丢的那头牛!”

枣儿见那刘牙侩贼眉鼠目,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便晓得她不是盏省油的灯,立时提了提嗓音、直接冲她放狠话:“你也甭转眼珠子了,王瘦子做的记号就是最好的凭证,一到官府你是想逃也逃不掉!你最好是老实点把牛交出来,否则我们就拉你去见官、告你和人合伙偷牛!”

刘牙侩心想因吴氏许的那么点甜头惹上官司不划算,便一五一十的把吴氏给抖了出来:“这可不关我的事,王家的牛是吴氏偷的,她说卖了牛分我一点甜头,我才答应日后帮她把牛卖还给你们家……你们要告告她去!”

被夏大海堵在屋外的吴氏一见枣儿才说了两句话,刘牙侩就把她们约定好的事全都抖了出来,急得在心里直骂刘牙侩是个蠢货———那牛压根就没甚么鬼记号,姓刘那婆娘真是又蠢又笨,竟被枣妞儿那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把话全都给套了出来!

还没义气的把她给抖出来!

下回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不能再找这个蠢货!

吴氏这头虽恨得牙痒痒的,但因夏大海不客气的拦着她,她不能及时进去阻止刘牙侩,让枣儿顺利从刘牙侩嘴里套出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当日吴氏先去还过牛,见王瘦子不在,才把牛牵回来并故意让金氏去还牛。当时吴氏一直悄悄的跟在金氏后面,金氏前脚才刚刚把牛拴好,她后脚就把牛给偷走了,鬼鬼祟祟的送到刘牙侩家去寄养。

只是吴氏怎么也没料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吴氏尾随金氏、趁机偷牛,她做这些时枣儿一直不动声色的跟着她,把她做的好事全都看在眼底,甚至连她和刘牙侩的对话也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去!

吴氏为甚么会偷自家的牛呢?

原来吴氏为了捞钱竟不择手段、连自家人都坑———她故意把偷来的牛寄放到刘牙侩那里,心想牛一丢、王瘦子必定会大闹一场,夏家最后一定会买牛赔给王瘦子;到时她只要主动提议包揽下买牛一事,再让刘牙侩出面当中人,她就能把买牛的钱占为己有。

只是吴氏没想到事情闹到一半居然会出意外,她不但错手把王瘦子推伤,自己还见了红,把事情弄到光赔牛是无法了结的地步……

刘牙侩说完事情的始末,事情便算是水落石出了,吴氏先前挤兑金氏的话正好让她眼下无话可说———谁让她刚刚说事情是谁给惹出来的,谁就得担责任、不能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王瘦子自然也记得吴氏说的话,出了刘家就对吴氏这个罪魁祸首扔下最后通牒:“你要不就赔我三十贯钱的汤药费,要不就把你闺女给我当填房,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着去吃板子、蹲大牢!”

夏初娘听了吓得打着哆嗦躲到夏大江身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夏大江又是羞愧又是心疼,更是被吴氏的所作所为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愣着做甚么?还不把钱赔给他!”

“我哪来那么多钱?!我没钱赔他!”吴氏一听说要赔偿这么一大笔银钱,就跟有人拿刀割她的肉似的,让她心里忽地一阵绞痛,嚷嚷了几句后竟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夏大江虽气吴氏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但还是和夏初娘一起把她搀扶回家,回到家后径直开了吴氏的钱匣子,取了三十贯钱赔给王瘦子,折回来后见吴氏迟迟未醒且竟又渗出血水来,急忙把金氏找来商量,金氏见了立刻让夏初娘再去请王医婆……

一阵手忙脚乱后,王医婆擦着手走了出来,一见到金氏和夏大江就直摇头:“人是醒了,可孩子没能保住,”夏家失牛一事王医婆已有所耳闻,末了不忘没好气的嘱咐夏大江一句:“你媳妇儿今后要是再有了身孕,你得叫她别再瞎折腾了,这样折腾孩子保得住才怪!”

吴氏一心一意的盼着这一胎再生个儿子,听了王医婆的话立时嚎啕大哭:“我那无缘的儿子啊!阿娘对不住你啊,阿娘没本事、护不住你,竟让人生生将你给推没了!我苦命的儿子啊,你可别怨阿娘,要怨就怨那些狠心的恶人……”不但没反省,还句句话都指向金氏,摆明要把没了孩子一事赖在金氏身上。

夏大海可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金氏,不必金氏开口他就不客气的吼了吴氏一句:“老2媳妇儿,你这是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

“大哥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呢?明明是大嫂推了我一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没了!大嫂她不推我,我好端端的,孩子他自己会没掉吗?你这是欺负人啊!”

吴氏顶完夏大海转而骂起夏大江来:“你个挨千刀的窝囊废!你浑家都被人踩在头上拉屎拉尿的欺负,你的儿子都让人给欺负没了,你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天杀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够了!都闹成这样了你还不消停?!你逼死孩子还不够,还想连我也一块逼死吗?!”一向都让着吴氏的夏大江终于发了火,把一条板凳给重重的砸在地上,当着金氏等人的面一字一句的质问吴氏:“你不起坏心偷牛坑自家人,王瘦子会来我们家闹腾吗?他不闹腾大嫂会去劝架吗?”。

“大哥没怪你坑自家人,已经是念着我和他兄弟间的情分,你还好意思反过来怪大嫂?!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不要脸,我和孩子也还要脸!”夏大江多年来终于淋漓尽致的骂了吴氏一回,骂到最后索性将一口气出到底:“你要是不想和我过了,我帮你收拾东西,你现在就回你吴家去!你要是还想和我过下去,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闭嘴养身子!”

这还是夏大江第一次当面吼吴氏,吴氏一时被吼得一愣一愣,缓过神来后立刻哭天抢地,不过她倒也不敢再说金氏的不是,只一个劲的数落夏大江:“你个挨千刀的!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和那王瘦子干架?!”

“我还不是见不得你吃亏被打,我才冲过去帮你?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好好好!你们夏家容不得我,我这就回娘家去!”

吴氏不相信夏大江会真的赶她回娘家,竟拎不清的拿回娘家来威胁夏大江,可惜她哭嚎了好一阵子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抬头一看,见包括夏大江在内、所有人竟都走了,把吴氏气得抬脚踢了地上的小杌子一脚!

这一踢,吴氏只觉得小月复一阵绞痛,只得哼哼唧唧的重新趟回床上,搭了块帕子在头上,挺尸装死了好一会儿见夏大江依旧不见人影,不由有些自讨没趣,一时又想起夏大江给出去的那三十贯钱,顿时心如刀割———每一文钱都是她的命根子哟,就这样给了人!

那三十贯钱让吴氏心疼得吃不下饭,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人,一直到第二天王瘦子又上门来闹事……

王瘦子一进夏家院子就指名道姓的骂吴氏:“好你个狡猾的吴婆娘,竟使坏还了我一头病牛!姓吴的你给我出来!你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上衙门告你去!”

吴氏一想起王瘦子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把那三十贯钱给吐出来,见了他自是不会给他甚么好话:“大清早的瞎嚷嚷甚么啊?哭丧啊你?要哭上别地儿哭去,别让我们沾了晦气!”

“你还在这里和我装蒜?你赔给我的牛病怏怏的,一下地就瘫坐在地,怎么抽它都不肯走,还一直拉肚子!”王瘦子说着指了到了夏家还在月复泻的牛让吴氏看:“我当初租给你们的牛可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你休想拿头病牛来糊弄我!”

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枣儿等人听了,齐齐转头去看王瘦子牵来的牛,见那牛果然病怏怏的、无精打采,不过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竟生生的瘦了一圈……

吴氏第一想到的就是王瘦子又想从她手里抢钱,立时一脸警惕的瞪着王瘦子,把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定是你给牛吃了甚么不该吃的东西,牛才会拉肚子,这事儿和我无关,你休想我出钱给你治牛!”

“放你的狗屁!我养了十几年牛了,会不晓得甚么能给牛吃,甚么不能给牛吃?!”王瘦子被吴氏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喷着唾沫子逼近吴氏:“你赔给我的牛就是有问题!废话少说,给钱治牛!”

吴氏一见王瘦子要钱立时急了起来:“不可能!这牛就是你租给我们家那头,不可能会是病牛!前一阵我们家用它耕地时它都好好的,犁上一整天地都没事,怎么可能才两天就成病牛了?!”

王瘦子可不是善茬,二话不说的推了吴氏一把:“把我的牛治好,不然我押你去告官,让你这个贼婆娘蹲大牢去!”说着一脸鄙夷的啐了吴氏一口:“你连自家人都坑,我倒要看看这回谁还会护着你!”

这偷牛在乡间算是一等一的大罪,吴氏原本是自以为这事儿她做的天衣无缝,又能一口气赚个好几十贯钱、比做牙侩挣钱多了,这才财迷心窍、大着胆子去坑自家人……

如今事情一败露、王瘦子一威胁要把她送官,她立时吓得脚软,跌跌撞撞的扑到夏大海跟前求救:“大哥,我再怎么说也是夏家的媳妇儿,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瑞雪会努力把文写好的~尤其感谢“花落子规啼”提出的建议,令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瑞雪是新人,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多多提意见,督促瑞雪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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