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踏着秋的脊背嚣张地来临,寒风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猛烈地撕扯着它所触及到的一切。我骑上自行车,顶着寒风向学校赶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才到学校。单薄的我穿了一件厚厚的棉服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凌乱的长发胡乱地披在肩上,有一绺竟然淘气地粘在脸上,顾不及这些了,用冻得几乎僵硬的手锁好车。就在起身的一刹那,他像一尊天神般地站在与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在我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牵起我的手,放到他的掌心,然后顺势一拉,轻轻拥住了我。好像在拍电视剧,我惊得愣在了那里,任凭他紧拥。过了十秒,不,或许五秒吧,他放开我,一脸灿然地说“冻僵的小猫,班级见。”然后大步走出车棚。我回过神来,模着胸口,心似乎快要跳出来一样。那些和我打招呼的同学,看到我那呆滞的木然的表情,听着我机械的回答,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慢慢地走到班级门口,把情绪调整到我认为正常的时候才推门进去。同桌姐妹看见我的样子急忙嗔怪道:“你怎么冻成这样,脸通红通红的。”我含糊其辞的回应着,害怕自己机械的脸部表情被别人看出端倪来,就匆匆忙忙地坐下,翻开英语书。
一个早自习很快就过去了,单词背的一塌糊涂,但是我竟然没有懊恼的感觉。
课间的班级依然嘈杂得像沸滚的水,我静静地坐在那儿,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搜索者来自那个角落的声音。过滤掉不想听见的杂音之后,我听见他和别的同学在谈论台湾歌手齐秦,又谈到《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是如何的好听,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喜悦。
中午的阳光很足,室内温暖如春。
我的书桌靠近窗子,上面洒满金色的阳光。吃过午饭,我拿一本小说慵懒地趴在那,散漫地阅读,享受着慢节奏的惬意。教室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小声谈笑。他早已和那几个铁杆兄弟不知去向。渐渐地,困意来袭,我索性把书盖在脸上,小睡起来。阳光洒在身上真暖和啊。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只觉得班级得人越来越多了,飘飘渺渺中似有一阵仙乐传来,还有一个缠缠绵绵的声音在百转低回:
有谁知道情义无价
能够付出不怕代价
任凭爱在心头挣扎
几番风雨几丝牵挂
走在你身后矛盾在心头
狂热的心逐渐冷漠
什么时候才等到你的温柔
而你已住在了我的梦
我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想看看是谁扰了我的清梦。循声望去,他正坐在我后面的斜对过,边弹边唱,唱的正是台湾流行的电视剧《情义无价》的主题曲。纯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的脸很白皙,乌黑的发梢刚刚盖住耳朵,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飞舞着,微闭着眼睛,似乎很陶醉,很忘情。我的心底有水流缓缓淌过,渐渐氤氲成一幅绝美的画。我悄悄地还原刚才的姿势,这次不是为了睡觉,是为了更好地去欣赏,去品味。
一个男孩开玩笑道:“康磊,别唱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吉他声戛然而止,有不快的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啊,我还说流水有情花有意呢。”然后吉他声陡地调高了几十分贝,不再缠绵,而是如疾雨般洒落,歌声也转向高亢:
从未失去也不曾让我拥有
我爱你爱你却难以开口
只好偷偷地走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