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来了。”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
维诺特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伊尔弥依旧眉眼微垂,站在床侧,面色阴鸷冷淡,静静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清央,似是陷入了沉思,又似是什么都没想。
“现在,王可以进去看看侧妃了,等会就麻烦将军把塞米拉米丝侧妃带回祭司神殿了。”奇鲁迷微微笑着道。
维诺特惊讶地看向他,“将军的意思是……”
方才,奇鲁迷对伊尔弥的讨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这才是让他觉得不解的地方,高傲矜贵的祭司大人怎么会对一个将军这么讨好的态度,这简直是不合常理的。
伊尔弥揽紧怀里的女子,冷笑道:“不要和我讲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
“伊尔弥……”奇鲁迷低唤。
伊尔弥望来,维诺特为他眼底毫无暖意的冰川而呆怔,眼眸好似无高光的琉璃,冷冽寒凉:“你从哪里看出我们亲近的?我从不认为他能与我相提并论。”
伊尔弥望向他,“自然能,方法总是有的。”
他的眉头微微一挑,抬手就去揭清央身上的袍子,但手腕很快便被人扯住。
“那真的是很抱歉,只是觉得祭司大人的行为有些奇怪而已。”维诺特笑着道歉。
而他也的确很怀念他的国家,想念他的亲人。
伊尔弥抿紧唇,并不回答。
谁知道,他只是漠然地收回了手,长身而立,继续盯着他的举动。
维诺特在亚述待了将近一年,他身体极其的不好,再加上水土的不服,这一年他过得很辛苦。
话语里的优越感让奇鲁迷惊讶。
祭司大人微微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他慢慢走上前来,却在伊尔弥面前停住脚步,然后,他的声音微微低柔了下来,“伊尔弥……”
伊尔弥抿紧了薄唇,眼眸犀利地看了他一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没死。
实在是很惨烈。
“可以搬去祭司神殿,那里是亚述最靠近神的地方,而且也方便我对塞米拉米丝侧妃的照顾。”奇鲁迷解释道。
想到这,帕拉沙尔四世就只能答应了。
“闭嘴。”伊尔弥骤然冷声喝道:“我并不想再听到你讲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
伊尔弥朝着他冷冷勾了勾唇,笑容料峭冷寒,才转身先行走出了室内,维诺特又朝奇鲁迷歉意地笑了下,也忙出了去。
他有着一张很俊美的脸,眸子是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翘起,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别样感觉,似是妩媚又似娇俏。
“我已经给她弄好了伤,至于失水的问题,等会伊尔弥将军把阿舒尔神赏赐的水去给塞米拉米丝喝下就好。”奇鲁迷居高临下地道。
维诺特愣了愣,“可是将军和祭司大人之间好像很亲近呢!”
维诺特惊讶地看了眼强硬的伊尔弥。在这个时代,祭司就是受神眷顾的,是神的传话人,所以祭司是受着所有人甚至是王的尊敬爱戴。伊尔弥居然这样毫不客气及地与奇鲁迷说话,着实让他很震惊。
“我能回国吗?”维诺特闻言,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嘲讽。
奇鲁迷亲自给清央上了药,然后又细心地给她包扎好伤口。他处理的很好,接下来只能祈求清央不会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热,不然,高烧之下,她能不能顺利活下去还是个问题呢!
伊尔弥冰冷的眸子凝视着他,冷冷淡淡地问道:“对了,王子想要回国吗?”
祭司大人见他半天没反应,好看的眸子微垂,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床上女子的身上。
“将军和祭司大人很熟悉?”维诺特看着面色冷淡的伊尔弥问道。
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袭大红的祭司长袍,祭司袍本应该是白色的,可是红色地穿在身上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契合感。长及腿弯的金色卷发,如同波浪般的美丽,然后往上是他弧形美好的薄唇,以及尖尖的下巴,他的肤色很白,白得几近病态,这在亚述是很难见到的透明莹白。
顿了顿,奇鲁迷道:“你们先出去,我需要给她治伤。”
“她的晒伤可能要十天的样子才能好,另外,她月复部的伤口极其严重。这种炎热的天气里,要经常性地换药,免费引发疾病。”顿了顿,奇鲁迷再次道:“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命运了。不过,我相信,阿舒尔神会保佑善良美丽的她。”
奇鲁迷依旧笑容晏晏。
祭司奇鲁迷觉得高兴,他揭开了清央身上的白披风,白披风早已被鲜血沾染,斑驳不堪。
“真严重的伤口,她居然还活着,真是顽强的生命力。”他赞叹道。“想来,是有人要把她活生生地制成木乃伊呢,真是残忍啊!”
伊尔弥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
帕拉沙尔四世出来得很快,他遗憾地看着伊尔弥抱起清央就跟在奇鲁迷离开,心情越发的纠结郁闷。
身上多处被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而肌肤则因为长时间的暴晒而显露出一种诡异的绯红,有些严重的甚至开始月兑皮。而最严重的要数她月复部的那道伤,切入口很深,鲜血喷涌而出,淋漓地流了她满身,现在依旧在不停歇地流着血。
但是出乎意料的,奇鲁迷竟然没有生气,他微微弯了弯好看的眼眸,答应道:“我会尽力的。”
他以为伊尔弥会冷睨着他,然后嘲讽他。
“给她喂药!”奇鲁迷的声音在喂字上加了重音,闻言,伊尔弥的面色骤然转冷,眼眸寒冽。
奇鲁迷脸上的笑意却在他们出去后,慢慢敛了起来,低眸看向昏迷不醒的清央,想起方才临走时伊尔弥的深切警告,他不由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眸,“是因为你啊?”他伸手模了模清央的脸颊,即使绯红似火,她肌肤的滑腻度还是很好,自言自语道:“难怪他会在意,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好的,那麻烦祭司大人了。”维诺特道谢道,又对伊尔弥道:“伊尔弥将军,我们先出去吧!”
他惊讶地回头看向伊尔弥,却见他面色平静冷漠,他的眉眼微微一顿,“我只是想先看看伤口,她又是失水虚月兑,又是失血过多,身上多处是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很严重,甚至致命的伤。”
伊尔弥金红色的眸子对上了他的,唇边勾出一道艳丽的笑容。“王子从来都是明白人。”
整体看起来特别的尊贵而气派。
伊尔弥好似没听见般,眸子直视前方,就在维诺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空气中传来他寒冷的声音:
“不熟。”
“你要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端着盐水过来的奇鲁迷。
帕拉沙尔四世蹙了蹙眉头,又想了想。的确,若是想要清央早点醒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祭司亲自照顾。如今祭司奇鲁迷既然已经主动提出来了,那就先让她去那里疗伤,好后再回宫。
他再次出来时,帕拉沙尔四世也已经回来了,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祭司大人,辛苦你了。请问,她怎么样了?”“你果然还是在埋怨我是吗?”奇鲁迷看着身后的伊尔弥,低低地,类似感叹地道。
“救活她。”伊尔弥微微眯起了眸子,声音冷冽地命令道。zVXC。
帕拉沙尔闻言,担忧道:“那祭司的意思是?”
“我得到阿舒尔神的指示,塞米拉米丝最近犯火,最好不要住在宫里,免费再次引来性命之忧。”奇鲁迷一本正经地道。
“祭司大人,您来了。请您帮忙看看塞米拉米丝侧妃可以吗?她受了很重的伤。”维诺特先行提出道。
可以说,他的脸长得很像女人,他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世上最纯净的湖泊,盈盈荡漾着碧波,明明很有亲近感的眸子,却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
“多谢祭司大人。”帕拉沙尔四世激动地道谢。
祭司神殿很雄伟富丽,金色的沙被涂抹在神殿的上方,琉璃瓦做成的屋檐在阳光里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美丽光芒,里面的地上用大理石铺就,墙壁上则镶嵌着巨大一颗的青金石。
维诺特也瞪大了眼。
伊尔弥眸子一冷,斜睨着他。
奇鲁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苦笑,“你看起来对这个女孩很在意,她是你的奴隶吧!那个独属于你的家徽,你果然用到了她身上吗?”
伊尔弥却是连眼尾都不曾抬起,视线依旧落在床上,面色寂冷得可怕。
“让她在这里休息。”奇鲁迷亲自带路,给伊尔弥和清央分了间屋子,然后让人端着了盐水过来。
他并不想与奇鲁迷有任何的交谈。
大红的袍子曳地而行,袖子也是祭司袍专有的宽阔,他看到伊尔弥时,眸子微微一动,眼底飞快地似有什么滑过。
帕拉沙尔四世得令,忙入了屋子,维诺特看着奇鲁迷和伊尔弥周身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遮住了眼底的好奇探究。
等看清清央身上的伤时,他忍不住扬眉低呼出声。维要那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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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猜猜奇鲁迷和伊尔弥的关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