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伊尔弥金红的眸子闪了闪,线条完美的薄唇紧紧一抿,他冷漠如雪地俯视着她,蓦地一抬脚,穿着靴子的脚猛地用力踩上了她握剑的右手,“右手使剑的?”
清央疼得眉头紧皱,听得他冷冷淡淡的问话,心底蓦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伊尔弥冷冷地笑了声,笑声冷戚,然后他缓缓地举起了佩剑,倏然对着她的手臂,使力刺了下去。
她的左手被伊尔弥掐住,微微用力,她的左手的手腕便月兑了臼,匕首自她无力的左手中掉落。
竟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震惊地以左手掩住唇瓣,然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血色骤然全然褪去,苍白得可怕。
奇鲁迷古怪地瞅了她一眼,才继续回道:“加诺菲尔符一般都是男子对女子下,若是对同性下是很难成功的。而成功的契机是,被施者一方是吞食加诺菲尔符后,被勾起的情况下,才是真正的成功。”
伊尔弥闻言,瞳仁骤然紧缩。
她紧张地问道:“祭司大人,我的右手,能不能,好起来?”
奇鲁迷站了起来,低眸看了眼她,“你在神殿待得太久了,明天你该回王那里了,王非常的惦记着你。”
“他这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真是无可救药了!”她恨恨的怒道。
“塞米拉米丝侧妃,我来接您了。”格纳沙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躬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我们该走了。真是打扰了,奇鲁迷大人。”
顿了顿,她张了张口,嗓子里是阵阵的疼痛,“我想问祭司大人一个问题。”
“祭司大人和伊尔弥的头发一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两兄弟呢?”清央状似无心地提起道。
只是他才出门,面上的笑容便尽数敛起,他垂眸,饶富兴味地道:“加诺菲尔符?呵呵,有趣!”
而在亚述人心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道德约束。即使是悲天悯人的祭司,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闻言,清央的面色白了白,“原来如此……”
清央凄婉地一笑,闭上了眼,撇开了脸,右手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浑身都因为疼痛而泛着冷汗。
这般念叨着,似乎就能减缓疼痛感似的,她低低犹如蚊蚋地念着,眼前是阵阵的泛黑。
清央嫌恶地皱了皱眉,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她可不认为伊尔弥会给她送什么好东西。
结合那日他的话语,与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两枚小孩指甲,便可知道,他根本就是又拔了小莫尼指甲!
伊尔弥曾经对她下过药,她身体起了反应,以为是催情的药物,哪里知道竟然是加诺菲尔符!难怪,他在后来放开了她后,她身体的骚动也平静了下来,,没有肆意地叫嚣。
“加诺菲尔符,一般是如何下的?”她追问道。
“这些日子,非常感谢祭司大人的帮助。”清央朝奇鲁迷道谢。
清央闭上了雾蒙蒙,犹如被水洗过的黑珍珠的眼眸,她嗓音暗哑,额上满是冷汗,“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嗯?我的荣幸。”奇鲁迷示意她问。
他这是在警告她。
只是,清央没想到,居然会在路上遇见那个不速之客。
“怎么了?醒来了为什么不说话?”轻轻浅浅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伊尔弥看着她绝望悲壮的模样,眸子眯了眯,“是吗?我想会有人很惦记着你的。”说着,他站起了身,竟是再也没多做纠缠,直接转身便走。
小小的木盒子里躺着两枚小巧精致的指甲,指甲内还沾染着未褪去的血肉,鲜血晕红了底下铺着的白色绢布。
而伊尔弥到底是何时给下的加诺菲尔符?
看着这样一副姿势的奴隶,她实在是下不去脚。
而一场阴谋正在暗地里肆意地铺展开来。
一字一顿,足见他心底蓬勃的怒意。
伊尔弥俊美绝伦的面容冷寂淡漠,眼底犹如一波寒湖,却寂静无波,他动作缓慢地拔出了佩剑,鲜血溅落,染红了石板地面。
清央骤然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时候——送她入宫前的那夜。
“您请上车舆。”格纳沙领着她走到车舆前。
奇鲁迷扫过盒子里的东西,低低笑道:“伊尔弥是比较恶劣,不过毫无疑问,他是我们亚述最伟大英勇的将军,无论在哪里方面。”
她已经不敢再想象他的可怕了!
连奇鲁迷都不知道,那伊尔弥的药是从哪里得来的?眸知开为。
奇鲁迷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却很快地恢复,他弯着眸子低低笑道:“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东西!”
奇鲁迷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实在是太过古老了,我还真的不大清楚。”
所以她在伤到伊尔弥后,才会内息紊乱,差点儿导致走火入魔,不过如今手筋断裂,她也形同废人了。
若是如此,那她这辈子不就得跟着伊尔弥了,他死她死,他活她活。
因为神殿与王宫隔了很长的距离,所以帕拉沙尔四世这次让格纳沙领了车舆来接清央,这是其他妃姬很少享受到的殊荣,由此可见他对清央的看重喜爱。
清央的脸被甩得侧到了一边,一边的脸通红,嘴角蜿蜒出一道细细的血丝,耳边是嗡嗡作响,眼前瞬间都是四散的花朵。
奇鲁迷琥珀色的眸子眨了眨,他淡淡又优雅地笑了起来:“你这句话最好不要让伊尔弥听到,他可是会杀人的。不过,说起伊尔弥,他给你送来了一样东西来慰问。”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她别开了脸,不想再看他。
“唔……”眼角晶莹的泪水摇摇欲坠,她咬紧了唇瓣,左手微微动了动,缓缓地按住了颤动的右手。
奇鲁迷见她坚持,单手模了模下巴,才慢慢回答道:“这是个古老的秘术,至今会的祭司没有几个。因为这是个很危险的秘术,可以说它是被禁止使用的。使用了它后,被施者如果对施者展开攻击,造成伤害后,那么她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被施者的性命和施者是相连的。”
这些疼痛与手臂的伤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她连逃跑都只会成为一个妄想。
“那,解药呢?怎么解开这种禁制?”清央忙问道。
那一下不紧紧只是刺伤了她,他最终的目的竟然是想要挑掉她的手筋,废掉她的右手。
他微微俯身,修长如玉的手指勾起了她小巧的下巴,露出了她精致布满泪痕的小脸,“哭得真美,像是清晨含苞待放的蔷薇。”
“不,不是的……”清央连忙拉住格纳沙,“不关他的事,是我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而已。”
清央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哦,这样啊。谢谢你,祭司大人。”
听此,清央脸上的笑都要绷不住了,片刻,她才勉强挤出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啊……”许久,她沙哑的呼声才慢慢自嗓子眼里漫了出来,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疼痛如潮水蔓延而来。
恍惚间,似乎有道身影接近了她,然后那个黑影低低叹了声气,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清央无法再与奇鲁迷继续这个话题,她攥紧了木盒子,盒子的菱角刺痛了她的手心,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问了个她很在意的问题。
“想要知道而已,请问祭司大人能否替我解答。”她黑漆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奇鲁迷。
伊尔弥看着她冷淡悲绝的模样,冷冷地笑了起来,“在我还没有失去兴趣之前,我要你活着。你若是死了,我岂不是很无趣么?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帕拉沙尔四世他们的计划!”
而,他们磨灭了她所有的生的希望,那该是怎样的残忍才能抹灭一个人对生命之光的向往。
柔软身体的贴近,让来人的身体紧了紧,他低眸看了看怀里少女苍白如雪的面容,眸子微微眨了眨,金色的长卷发在微光里泛着晶莹闪亮的光芒。
习剑之人断了经脉,就犹如失去了她的尊严和第二生命。
她见他半晌都未动,突然,她蓦地动了,她一把爬去拿地上那把落地的精致匕首,迅速飞快,然后便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她本是极其热爱生命的,为了回家,她在用尽所有的努力去生存,什么都能忍受。因为她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坚持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活着一切才是有意义有价值的。
她的手掌被他踩在地面,柔女敕的手心被地上细碎的石头嵌入,手臂处一片血肉模糊,片刻中,她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右手真的被废掉了,右手竟然动弹不得,只感到尖锐的疼痛,完全使不上力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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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更加依偎进去了,口中唤着:“师兄……”
她漆黑的眸子微微瞪大了,面容灰败,眼底荡漾开一圈圈的绝望,那是空洞至极的眼神。
“真是找死!”伊尔弥冷冷地道。
伊尔弥金红色的眸子闪了闪,许久,他才冷冷唤道:“清央。”
她面色青白,眼前是伊尔弥阳春白雪的俊美面容,他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他的嗓音如同冰沙而阴狠,“想死?那也要看看,我允不允许。”
半晌,清央才转眸看向一侧,眸子对上奇鲁迷微微眯起的狭长丹凤眼,他脸上带着很轻柔的笑。
声音锐利而尖细,带着浓厚的绝望之意。
早有奴隶赤果着上身,跪倒匍匐在地上,乖巧地一副任人践踏的屈辱模样。
奇鲁迷见此,抬手模了模她的小脑袋,指尖是她柔软冰凉的水色长发,他眉眼微微柔和了下来,“放心,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就好。”
匕首落地的清脆响声。
长剑极其迅速,清央翻滚了下,但奈何手掌被伊尔弥踩住,她根本无法躲开。长剑紧随而至,生生刺入了她的右手臂,她疼得大叫了起来。
清央又重复了一遍道:“伊尔弥,你不是容不得背叛吗?既然你能废掉我的手,何不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呢!”
清央面色僵硬而惨白,她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勉强勾出一个笑容,“谢谢……”
“不……”想到此,她脸色苍白如纸。若是如此,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想到此,她全身经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突入而至的温馨安慰,让清央鼻头微微一酸,心底的委屈泛滥成灾,她撇开了脸,闷声闷气地道了声谢。
“加诺菲尔符是什么?”清央胸口微微起伏,胸腔里还是阵阵的疼痛感。
奇鲁迷也不多说了,知道她要安静片刻,他寻了个借口便退了出来。
她知道,此去,怕是再难回这个肃穆又安静的神殿了。
闻言,奇鲁迷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右手上,眸子动了动,模棱两可地回道:“看情况吧!”
“现在告诉我,格纳沙和你说过什么,或许我该说,帕拉沙尔四世想要你做什么?”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撒落在她的身上,她水色的长发因为阳光的折射而泛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她漆黑的眸子如同最上等的黑曜石,微凉而美丽。
手臂上尖锐的疼痛,让她低低的哭了起来,她低声唤道:“……师兄,师兄……央儿好疼,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救央儿,央儿好累好累……师兄,央儿好想你……”
左手按紧了地面,纤细的手指,指骨青白,一颗粉女敕圆润的指甲因为她的用力过度而爆裂开来,瞬间,嫣红的血慢慢地滑落而来。
奇鲁迷站在高处,红色的长袍如同最妖冶的火焰,宽袖微微垂下,轻风吹起了他金色微卷的及膝长发,他琥珀色的眸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闻言,他低头看着美丽的她,淡淡道;“……嗯。”
他不知道此刻,他心底涌起的烦躁感到底是什么,但肆虐她似乎能带给他部分的放松感。
疼痛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刻骨铭心,她竟是当下疼得眼泪控制不住地直流,晶莹的泪水滑过她美丽白皙的脸颊,这一刻,她张大口,竟是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急促地呼吸。
开始体内的那股真气早已不见了,丹田内是一片空荡荡的。
“哐当!”
清央怔怔然地望着头顶的纱幔,上面以彩线绣着一朵朵精致的莲花,枝蔓伸展,甚至漂亮。
是的,伊尔弥的确是个勇敢的将军,但是他的那些个手段却不仅仅只是对待敌人,甚至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她解开绢布,小心地揭开了木盒子,却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突然她的手一抖,木盒子掉落在床。
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她因为失血与疼痛而产生的寒冷感,有温柔的呢喃在她耳畔响起,像极了曾经师兄哄她睡觉时的温声软语。zVXC。
清央凄惨的一笑,右手的血沿着指缝间滑落,她的唇色雪白,“伊尔弥,你杀了我吧!”
她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唇瓣,望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随便的一个移动,都疼得撕心裂肺。
除非奇鲁迷是在说谎。
天空是一片莹润的碧蓝,阳光依旧灿烂而明媚。
清央见此愣了愣,这个时候,都是踩着奴隶上下车的,有些人甚至因为不悦而迁怒奴隶,从而鞭打弄死奴隶的大有人在。
“现在,你就再也不能反抗我了。”伊尔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声音冷漠如沙漠里黄沙般的干涩冷凝。
说着,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了一个用白色绢布包着的小木盒子。
最后,清央极轻地踩着奴隶上了车舆,格纳沙才宣布回宫。
清央此时满心的疲惫,也没管他话语里的其他意味,见他把她丢下,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渐行渐远。
他是向她展示着他的愤怒,若是她再敢肆意地轻举妄动,那么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松地只拔掉两枚指甲了。
一瞬间,清央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在这个时代,若是她成了一个废人,那她该怎么活着?若是伊尔弥感兴趣时还好,若是他不感兴趣丢弃了她。那她除了被强迫沦落成为别人的性、奴,还哪里能有任何用处?
清央离开神殿的时候,是个晴天。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咬紧了唇瓣,倔强地仰望着他。
明明知道明染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未必会出手。但她却还是想要喃喃念出,她还惦记着他曾经的好,除了师父,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的温柔体贴好过。
清央咬了咬唇,再次回头看了眼肃穆富丽的神殿,她慢慢地朝格纳沙走去。
见她半天没动,格纳沙扬眉问道:“怎么了,您可以有什么不满?莫不是,是因为他?”顿了顿,他犀利的眸子瞟向一侧的奴隶,突然,他蓦地一脚踢飞了那个奴隶,那奴隶的身体飞了出去,然后沉重地落了下来,摔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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