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奢望他的出现,耶律瑶歌,你真是傻了吗?枉费你平素那般聪明冷静,这个时候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揉了揉眼睛,红色衣影在室内翻飞,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松子香味穿风而过,荡在温暖的内室里。舒咣玒児
耶律瑶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坐直身子:“尔曼,是你吗?”
夜苍和今日穿了一身绯红的衣,映得一身铁血柔情,将江山尽染,心扉铺满,一袭长发未挽,简简单单的散在红衣上,如万丈红梅中开出饱满的花朵,竟是难得的好看,他目光落在躺在软榻上那名女子身上,一时之间心底升起千百万种莫名的心绪,听到眼前女子小心翼翼的唤那个名字时,一时之间,心底竟然拂过一种隐隐约约的痛,他有多久没有尝到心痛的滋味了,为什么这一刻这种痛似毒药一般浸入肺腑,一寸一寸缠绕自己的心房。
“你刚刚叫本宫什么?”夜苍和眸光一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还未坐稳的身子扑通一声栽到了床底下,原来她认错人了,她竟然认错人了,可认错谁说也不能认错赫连尔曼啊,耶律瑶歌在心底欲哭无泪,可下一瞬间背上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似乎已然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耶律瑶歌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正欲从床底爬出来,而夜苍和已慢悠悠地将一双修长圆润的手递到她面前,指骨修长,指甲圆润,虽然颜色彩稍黑了些,但不影响整体的棱角分明,这分明是一双好看的手。
“你该不会摔傻了吧!”居高临下的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耶律瑶歌本不想多加理会,这一摔若是放在平时不过皮肤上青紫一块,可冬日天气寒冷伤口本就难以愈合,这一摔恐怕伤上加伤,不过她瞧也没有瞧面前的男子一眼,径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起来又是天眩地转,夜苍和把这mi药倒是下了十足的份量,咬了咬嘴唇,声音漠然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解忧无碍!”
夜苍和眸底深处蹿出一抹不悦,却见她已经径直的坐上床榻,眼角的余光一瞄看到女子后背的白衣上点缀了朵朵红梅,上前一步径直叩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得令人惊恐:“你竟敢忤逆本宫的意思,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15974654
耶律瑶歌吃痛,微蹙了眉头,目光对上了面前的男子,不过数日未见,夜苍和已经憔悴到这般地步,眉眼深处无论如何都掩饰不到的疲倦,像是多日不眠不休,想到前几日苏言说过的话,轩国如今局势动荡,他恐怕也是忙碌不已吧,纵然这样,他仍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但想到他说的话,眸光一凉:“岂有不敢之理,解忧的命在太子殿下手上,太子殿下要生要剐悉听尊便!”
见她眉头深蹙的模样,夜苍和下意识的放松了手劲,可瞧见她身上白衣上红梅时,却又不悦地提高了嗓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还是你就这么急着求死想见你的心上人?”
耶律瑶歌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他,困惑道:“故意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刚刚这一摔没有摔坏脑子吧?夜苍和瞧着她愣愣的神情,清澈的水眸带着明显的不解,像是纯真稚子一般天真无邪,脸部神情隐忍了一下,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耶律瑶歌惊呼一声:“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再多说一个字本宫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喂鱼去!”怀里的女子扭动着身子,衣襟处微微敞开,露出了大片大片细腻如瓷的雪肤,仅仅只是一眼,夜苍和只觉得一股浴火从下月复蹿起,自那天在船上瞧见这丫头的未着寸缕的身体后,他脑海里时常会醒起那个千娇百媚的羞涩模样,倘若在他身下绽开不知是何绝代芳华的模样,这样想着,幽深的眸子染了一层暗。
耶律瑶歌吓得不敢说话,忐忑不安的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151JI。
夜苍和看着她难得乖巧的幕,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候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脾气火爆到极点,不知死活了些,可没想到那宽大的宫装下竟掩了这么一副让人神魂巅倒的魔鬼身材,自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夜苍和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了句,嗓音没什么波澜起伏:“身上的伤还疼吗?”
他在关心她?耶律瑶歌惊愕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置信面前的男子竟然会关心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柔情,心莫名地跳动了一下,不行,为什么她竟然对他还有心悸的感觉?她不是已经当他死了吗?耶律瑶歌慌忙敛下眸子,这个男人真的是令人难以琢磨,似乎上一刻还大发雷霆,下一刻已风和日丽,现在又变得如此温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疼!”耶律瑶歌舌忝了舌忝嘴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夜苍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子,明明伤口已经全然崩裂了,这个时候竟然会说不痛,她难道当那些伤口是假的吗?她身上的碎石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帮助她挑出来的,那样的疼痛,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都会冷汗直冒,她竟然会说不疼?“那你忍着点!”
耶律瑶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夜苍和大手用力一扯,已将她身上的中衣撕成两半,露出大片大片的雪肌和已然鲜血淋漓的伤口,不知是因寒意还是因什么回事儿,耶律瑶歌身子微微一颤,等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后,便仓皇失措的往锦被里缩了缩身子,却又不小心迁到伤口,又是一阵钢刀刮骨般的疼痛,“你凭什么撕我的衣服啊!”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又低头看了看她雪背上的伤口,将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在终于见到千奇百状的伤口时,眸底深处滑过一抹类似于怜惜的感情,他怔了怔,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凉悠悠地:“这别院里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属于本宫的,包括你——耶律瑶歌,再者,你这具身子本宫早就看过了,这个时候再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她早已没有心思察觉面前的男子有何异样,只觉得疼痛过后便是全身都泛软无力,心底的羞辱从骨子里蔓延出来,他就这般羞辱她,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倘若一切还未变化,倘若尔曼还是尔曼,倘若父王还在,她今日又怎么会受如此奇齿大辱,眸底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下一瞬间眼泪疯狂的滑落下来,滴滴落在他搭在锦被上的手背上,似不小心砸上的纹路。
夜苍和只觉得手背上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那种痛从手背上蔓进心房,再传到四肢百骸,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哭,在他面前她隐忍又莽撞,坚强又倔强,从被掠出京到受尽屈辱,再到伤痕累累,她都从来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可这一刻,怎么会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豪无忌惮呢?
黑眸深处划过一丝不解,可那明亮的犹如星晨一般的泪光却灼痛了他的心,他忍不住抬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痕,“没事了,方才那些话我以后不会说了。”
他起身,想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可大手还未落下便瞧到她鲜血淋淋的伤口,旧伤未去,新伤又起,他忍着痛意柔声开口:“歌儿,我再重新帮你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耶律瑶歌抬起泪眼迷茫的看着他,她竟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帮她上药的人竟然一直是他,一直之间怔忡在原地。
夜苍和这个时候已经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色瓷瓶,又柔声道:“如果疼,你告诉我!”不事不到涂。
看到耶律瑶歌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夜苍和才小心翼翼的用丝绢替她擦拭伤口上的血痕,然后又将青色瓷瓶里的粉末倒在伤口上,而耶律瑶歌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从后背上传来,疼的她额角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其实痛的不是伤口,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啊!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止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感觉,耶律瑶歌眨了眨朦胧的泪眼,无意识的喃喃道:“这世上再痛也比不起你那日血洗金鸾殿的痛!”
夜苍和不紧不慢的收回瓷瓶,微微蹙眉,目光停放在她身上,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声音寒冷的犹如地狱里的恶魔:“耶律瑶歌,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身子从软榻上缓缓的起了下来,眼中寒意凌然:“既然你觉得痛,那本宫便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痛!”说完,拂袖离去。
耶律瑶歌趴在床上,眼泪已然无泪,用手指抹了抹眼泪,就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今以后,耶律瑶歌不能踏出怡风院半步!”
她顿住动作,终于还是把他惹生气了吗?唇边勾起一丝淡漠苍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