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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林如今成了皇亲国戚,有权有势,和寻香哪会放过当初欺负过他们的民妇?民不与官斗。民妇今天认了!”文氏神情一暗,语气软下来。
“认了?好!算你有觉悟!”马希元暗松一口气。
“是的,民妇今天认了!”文氏扫视一眼大堂里所有的人,一鼓气,“嘭”地一声,向常中的柱头飞去,空中血溅,顿时头破而亡。
汪氏见婆母自尽,头破颅裂,死得难看,浑身一软,说声,“民妇认了。”便晕死了过去。
朱都头一桶冷水往汪氏头上浇去,她瑟瑟醒来,恐惧得说话结舌,心中却有个本能意识,她和婆母栽了,不能把大哥和三弟给供了出来,略加整理,将所犯的事,包括寻香夫妇离开浑水县时,请人追物都供认不讳,谷柏华死后进皇城那段,却作了隐瞒,没有把汪家兄弟牵连进来。
汪氏怕连累家人,认罪画押后,高声道:“祖母,祖父,我知道你们在内堂。玉凤所犯该死,往后强儿和笙儿就请你们费心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马希元拿过供词看了,十分满意。
汪氏脸色惨白,想着婆母的壮烈,自己死罪难逃,不如自行了断,也算知道错误,心一横,当堂咬舌自尽。
一个差衙阻拦不急,汪氏满口鲜血倒在公堂上。
文氏和汪氏尸陈堂上,满堂寂静。
马希元感慨道:“唉。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汪氏也自尽了,这么看来,她还是知道自己死罪难逃。”
沛林对文氏和汪氏的怨愤,陡然消散,罪人已死,何必再究,想着文氏毕竟是谷家大房长媳,声音涩涩地道:“主犯已自行了月兑,其一干得力从犯也都死了,不相干的人就都放了吧。”
马希元拍一下惊堂木,“那些帮着文氏作恶的下人都要受到惩罚!把护院赵管事等带上来!”
一干帮着文氏为非作歹的下人被带上来,见文氏和汪氏横尸堂上,纷纷主动认罪。马希元按照律条将其一一发落,然后放了不相干的人不在话下。
天黑时,除了野僧几人,别的俱未逃过法网。子午案及牵连的几桩命案,基本结案。
却说矿岭头晚杏儿被劫,周云本打算次日回皇城的,未敢离开。汪仕来整日惊恐,到半夜时,终于打听到消息,文氏和汪氏认罪,未吐出汪家兄弟和威远侯爷,她二人认罪后自尽在公堂之上。
周云舒口气,想文氏和汪氏虽为妇流,最后还是有些智慧,没有供出别人,侯爷得到保全最为重要,连夜带着兄弟离开回去复命。
汪仕来沉浸在丧妹之痛中,发誓要好好抚养大妹妹的一双儿女,当晚赶回浑水县城家里,一家人抱头痛哭,想为汪氏厚葬一番,可是汪氏所作罪大恶极,哪敢张扬?只得一家在家里悄悄地烧钱化纸。
次日,谷庭仪夫妇带着一家人重新回到谷园,寻香和太皇太后等随行作客。
谷园沧桑。谷庭仪夫妇一进谷园大门,见到四方有墙,原本一座好好的大院,被分得四分五裂,想着文氏和汪氏所作,大儿子柏华早夭,一边颤颤地往北院上房走去,一边高喝,“来人,给我拆掉那些隔墙!”
谷家护院大半入了牢狱,北院人手不足。谷柏熊和谷柏亭连忙唤来自家所有院丁和奴婢,按照老太爷的意思行事。
随着院打们把墙打得砰砰作响,死寂的谷园,慢慢地又活了起来。
一帮奴婢妈婆,飞快把北院上房的东西重新调整,在月鹃的指挥下,只半个时辰就恢复到原来谷庭仪夫妇居住的样子。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太皇太后坐在上首,谷庭仪夫妇坐在侧座。
很快有丫环泡了茶,摆上新鲜的果点。
莫氏起身亲自为太皇太皇端上茶:“太皇太后请用茶。”
太皇太后接过茶,感叹道:“莫姐姐你歇着吧。谷家发生这么大的事,虽然文氏和汪氏已死,可这对你们是极大的打击和刺激。哀家希望你们以后安然养老,好好教诲儿孙们。”
谷庭仪恭敬地道:“此番若非太皇太后,草民一家死不足惜。”
“冤有头债有主,谷家对马家有恩。所以恩怨各计。说来也是谷卿家当年的善功德救了谷家所有无辜的人。”太皇太后呷一口茶,谷家泡的寻香制的茶,放下茶盏,将寻香唤过来挨着坐着,寻香不肯坐,只肯站在她身边。
“今日老夫要当太皇太后的面重立家规,并重罚不老实之人!”谷庭仪站起来,看着谷家一大帮儿孙,神情十分严肃。
“明强!”
长曾孙明强神情严肃地从人群中站出来,虽然母亲刚丧,却看不出他的悲痛。
“昨晚曾祖父给你说了些什么?”谷庭仪喝道。
明强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纸,慢慢打开,声音严肃地念道:“因谷家第三代嫡长房出了奸恶婆媳文氏和汪氏,谋害第四代养孙谷沛林,后又害死嫡长房谷柏华及偏房孙子谷浴为,虽已畏罪自尽,其罪恶极,谷家从此将其除去族谱。为了严整谷家家规,严厉教导儿孙,以使其端正为人。将文氏之子谷沛丰和谷沛华罚到农庄种地,自食其力,以苦为基,思悟做人,以免步其母后尘,孙子孙女跟随曾祖父曾祖母,每日读书之外,承担家中撒扫、劈柴、挑水之事,以励其心志……”
文氏犯了重罪已死,谷沛丰和谷沛华兄俩又难过,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站在谷家最后。听到此处,脸色一白,一生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到被罚作农工,哪里受得住?
“若有不愿者,可净身出户,从此改换门庭,与谷家不相关。”
大厅里一片沉寂。
谷庭仪盯着后边的人,冷冷道:“沛丰、沛华你们可吃得住苦,重新学做人担人事,为后辈们树个好榜样?”
沛华颤声道:“华儿愿意。”
沛丰见弟弟都认了,只得苦着脸道,“丰儿愿意。”
“往后你们老实去地里干活,若有一点心思不正,便从我谷家滚出去!嫡房的几位曾孙、曾女可服这样的安排?”
明强振声道:“强儿愿意。强儿读书之余,就帮家里干活。”
宝笙和宝凤一起怯怯地道:“愿意。”
谷家别的子孙战战兢地看着谷庭仪。谷庭仪点点头,明强继续念道:“因三房谷柏华夫妇不思正道,与文氏勾结,以家财换取官职,不仅有失谷家颜面,更是违法违纪,若非太皇太后宽恕,谷柏华当入牢伏罪。法罪虽免,家罪难逃。现罚三房全家为农,不得使唤奴婢,因青儿有孕在身,暂留在曾祖母身边,待生下孩子,孩子足月后,孩子交由曾氏看管,青儿跟随谷柏华夫妇务农,直到当家人满意为止。”
谷柏华买官来当的事暴路,心里一直不安,听到这个惩罚,作农虽是劳苦,但谷家终于团圆,想着文氏和汪氏的恶行,深感若是自己身行不正,一定教坏儿女,不待谷庭仪发问,连忙应道:“我愿意带着家人作农。”
范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千盼万盼把老太爷盼回来,想着大家从大牢中出来,都是死里逃生,一家人应该从此团结安宁,不想老太爷这么怪,竟然要罚大家去作苦工。
谷庭仪道,“还是那句话,若是不愿接受家规处治的,可净身出户,从此不再姓谷。一旦留了下来,便要按害规办,大家可以想清楚,这份苦,是吃还是不吃?”
陈氏看一眼范氏,心中一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站出来道:“我愿带着女儿随三老爷重新做人,好好务农。”
浴强念道:“二房勤奋经营,无大罪,也无大善。原来已经分家出去,可继续独门独户,但若为人处事有违家规,便逐出谷家。若要回归大家,当合并所有财产,并按谷家家规生活,接受谷家改造门庭的决定,不得使唤仆人,凡事亲力亲为。”
谷柏雄一震,父亲这是什么意思?盯着谷庭仪夫妇,不知作何选择。
谷庭仪和莫氏看着谷柏熊,没有出声。老2这一支,没有弄出事来,已是万幸。可是家门出了大不幸,谷庭仪有心要将儿孙好好打磨一番,以使他们改变原来不良的人生观。
谷柏熊觉得有些委曲,分家时,长房占的便宜最大,现在家人受罚,把家财拿出来归大家是应该,老三本来没什么家财了,拿家财换官的确是丢人的事,挨罚应该。可是他这一房却是苦心经营,过得不易。他想回当大家庭,可是却舍不下自己辛勤所得。
良久,他开口道,“父亲。柏熊实在有些不解,柏熊并未做错什么……”
谷庭仪道:“你们虽暂未出大事。可是现在谷家是共同荣辱,这个你不明白吗?而且你也可以继续保持独门独户,只是要谨守谷家门风,否则……”
“父亲,柏雄一家愿谨守谷家门风。”
“好吧。我不为难你,你这一房没给谷家丢脸,本该嘉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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