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这样看来,本宫当初的想法是对的,要想找到寒烟,就只能在这位永宁公主身上下功夫,想来,这也是皇上不肯让她死的缘故了。”
“皇上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咱们虽一时不清楚内情,可这位永宁公主对皇上很重要却是一定的了,”雨珠儿点头,“娘娘聪慧,从她进宫到现在,娘娘从不曾有半点刁难过她,虽不敢说她就能为咱们所用,可到底也不曾结了仇去,算起来,也是件好事儿呢。”
熙妃在一株水养的梅花前停住,她拈下一朵花蕊放到鼻下轻轻嗅着,半晌才道,“要说咱们的皇后娘娘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为平心里的一口气,便要拿赵国那几个贱人来杀火,却不想想皇上之所以性情大变是为的谁?若这位永宁公主再死了,只怕咱们的皇上无论是上穷碧还是下黄泉,都再找不到那位寒烟姑娘了。”
她语气听着轻松,手指却渐渐用力,指尖的一丝香蕊瞬间零落成泥,飘摇落地。
面对熙妃的辣手摧花,雨珠儿却神色不变,边拿帕子将熙妃的手指细细揩拭,边道,“要奴婢说,皇后娘娘才不糊涂呢,她不知等了多久,才等来机会要除去这赵国公主。娘娘只想她往日行事,可像是为一口气就耐不住的人?”
熙妃先一愣,继而就笑了,点着雨珠儿的额头道,“雨珠儿啊雨珠儿,本宫若没你这个女诸葛在身边,竟不知路该怎么走,饭该怎么吃了,”她走到暖炕上坐下,拿帕子点一点唇角,“不是你提醒,本宫倒真疏忽了,咱们这位皇后往日做事最是严谨的,这次急躁躁的就要将那几个蹄子杖杀,确实过于急切,嗯,要这样想来,大约,这才是皇上停她中宫令的缘故了呢。”
“娘娘说的正是呢,”雨珠儿却并不因主子夸了一句就飘忽,言笑一如之前,“三年前潼关一战,在那里留眼线的人定不止咱们一家,顾家手眼向来通天,皇上有什么动静,顾家只怕知道的更清楚,那寒烟经常出入公主驿馆的事儿,他们定是明镜儿似的,所以皇上指明要这位赵国公主入晋时,皇后娘娘定然明白是为着谁了的,她如何肯让皇上找到那寒烟呢。”
“呵呵呵……,”熙妃心中此时已如云开雾散,她边细细端详着手上的珐琅护甲,边笑得开怀,“既然如此,咱们就不打搅这位皇后娘娘了罢,只管让她尽情发散去,我们只管在屋子里喝着茶赏着梅,等着看戏就好。”
“娘娘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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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凤宫。
顾曼脸如死灰的坐在正殿当中的皇后宝座上一动不动,如意在边上细心的瞧着主子的脸色,想劝又不敢劝,怔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皇后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