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便笑,“娘娘请想,别的人且罢了,太后娘娘可是好惹的?她今儿让太后娘娘在皇上跟前碰了那么大钉子,太后娘娘可会饶她?”
顾曼眼珠一转,果然是这个道理,当下便也笑了,点头道,“真是这样呢,要这样说,本宫倒要按兵不动了,且等着太后去收拾她罢。”
“正是呢,”如意见顾曼的脸上终于有了回缓,很是松了口气,“那时候收拾了她的人是太后娘娘,却与皇后娘娘您无干,皇上心里便有恼火,却也是不能怪到娘娘的头上来。”
顾曼的脸色却又灰了,“是本宫将这件事捅到太后跟前去的,他,已经恨上本宫了。”
“娘娘多虑了,”如意眼见着顾曼才好转的脸色又黯了下去,急忙道,“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突然将那个赵国的贱人当了宝的?太后娘娘的跟前儿又不是没人,这样的事儿自然瞒不过。皇上怎好为这事儿怨怪娘娘?惚”
顾曼却摇头,她慢慢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才又道,“永安宫那位两番被贬,从正二品直降到正五品,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如意想了一想,脸色就有些白,“难道……”
顾曼向她看了一眼,嘴角尽是苦涩,“之前我还不敢确定,到今日看来,却果然就是为的那狐媚子了。温”
如意将手里的帕子揉了又揉,却奇怪,“可是,皇上惦……恨的人,该是那个叫寒烟的贱人才是,若是为这个狐媚子去贬斥永安宫的那位,岂不是没道理?”
“是没道理,这也是本宫怎么都想不透的地方?”顾曼将茶碗一放,“外人都说是她的父亲在朝堂上倨傲了,皇上在敲山震虎。其实皇上这几年是什么样的性情谁不知道?他柳幼安几个胆子敢撸皇上的虎须!所以那时本宫就怀疑是跟青鸾殿这位有关,本宫清楚的记得,永安宫那位被贬的头天,曾刁难羞辱过青鸾殿这位。”
如意拧着眉半晌,却也是不得其解,“要这样说,娘娘倒要仔细了,这里头定是有什么猫腻?奴婢还记得,那天景王来得好像挺巧?”
“景王?”顾曼突然眉头一蹙,“对了,他那天进门就叫永宁公主?”
如意一愣,随即叫道,“他们认识。”
“是的,”顾曼点头,“只是,堂堂的赵国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不说藏在深宫,怎么倒抛头露面和敌国的王爷相识?”
如意垂头一想,“国丈爷当年曾说过,那个叫寒烟的曾多次出入她的驿馆。当时大家都只想着那寒烟是受他们的指使,今儿看来,这里面难道还藏着别的事儿不成?”
“是什么事儿呢?”顾曼拧着眉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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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殿。
江小寒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四婢围在床边默默无言。
那日慕容清气冲冲离去后,便再也没来。江小寒至那日起也再没说过一句话,整日里除了睡,就是一个人默默发呆。春儿起初还想着要劝,却终究还是泄了气,四婢整日里面面相觑,一愁莫展。
整个青鸾殿都死气沉沉,上下奴才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说话都不敢大喘气儿。何坤每日都会来看一眼,每每见了,便也只是摇头叹气,无奈至极!
这一日晚,熙妃却来了,进门就叫道,“唉哟,好妹妹,您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话音一落,便唏嘘起来,“要说,皇后娘娘也真是狠心,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对妹妹下了这样的手。妹妹,你可好些了?”
江小寒缓缓睁眼看看她,便将头转向了一边,根本不理。熙妃竟就被晾在了当场,她眼里瞬间有怒意一闪,正要说话时,只见边上雨珠儿款款上前屈膝,“奴婢给更衣小主请安,我家娘娘来瞧更衣小主了,虽说娘娘的位份比小主高了不知多少,可我们娘娘说了,在她心里,小主不比旁人,她是拿小主当自己个儿的亲妹妹待的。所以那些个虚礼就罢了。小主身子不好,就不必起来给我家娘娘见礼请安了。”
她口口声声的恭敬,然一字一句里却无比清楚的在向江小寒提醒熙妃高贵的身份。熙妃眼里便慢慢溢出笑来,“正是呢,妹妹不必拘礼。”
然而纵是这一主一仆又说又唱,江小寒却仿若未闻,偏又不闭着眼,便是让边上的春儿想用她睡着了来搪塞也是不可能,把个春儿急得直跳,唯强扯了笑脸向熙妃行礼,“青鸾殿寒陋,竟得娘娘纡尊降足,我家小主哪当得起?”
“罢了,当得起当不起的,都不是外人,”说着,熙妃一甩手里的帕子,却是对春儿几个吩咐,“你们出去,本宫和你家主子说几句话。”
春儿一愣,直觉上就要拒绝,然而熙妃脸虽含笑,眉眼间却已竖了起来,竟是半点不容质疑,春儿不知为什么,手心里陡的就起了层汗,正想着要怎么样时,就听江小寒冷冷道,“出去。”
春儿忙回头看,就见江小寒眉眼含霜,面无表情,那两个字却是对熙妃说的。
熙妃的脸上便再也挂不住,笑意一点一点的散去,雨珠儿也冷了脸,“更衣小主,虽说我家娘娘好性儿,体恤怜下,却终究是三宫之首,皇后娘娘凤座下的第一人。且不说小主这会子已极是失礼僭越了,难道,堂堂的赵国公主竟是如此不知礼节的人?”
她这话硬邦邦已极重,春儿等人手心的汗意便更重,全不知后面会招出什么祸来。江小寒却突然冷笑了,“高高在上的熙妃娘娘屈驾来我这小小的青鸾殿,已是失了自己的身份,我若倒礼数周全了,岂不招得满宫里的人去笑熙妃娘娘竟不如一个小小的更衣知事儿?”
“你……,”饶是伶牙俐齿如雨珠儿,也被江小寒这一番看似强词夺理却又无懈可击的话呛到失语。倒是熙妃冷静了下来,她掸一掸袖子的风毛,笑着在床前的绣墩上坐下,“本宫知道妹妹不待见晋国的人,本宫纵有十分为妹妹的心,妹妹大约一想到玉姑的死,便就一分也没有了。只是,本宫只奇怪一件事儿,听说玉姑待妹妹极好,怎么今儿玉姑死得那样惨,妹妹竟就算了?”
江小寒身子顿时一震,她刷的睁眼看向熙妃,“你什么意思?”熙妃再笑一笑,“说起来这屋子里也没外人,本宫倒也不怕这话传出去。玉姑死得那样惨,妹妹难道要让她死不瞑目?”
江小寒死死的盯着熙妃的脸半晌,突然就笑了,“你想借我的手除掉谁?”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熙妃脸上笑意愈浓,“妹妹觉得玉姑是死在谁的手里呢?”
“皇……皇后,”这一句,却是边上的春儿哆嗦着说出来的。
江小寒的心瞬间仿若刀刺,然而她看着熙妃,“娘娘已经是三宫之首,还不满足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娘娘小心被那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倒无须妹妹费心,本宫和妹妹各取所需,后面的路怎么走,也只是各人自己的造化,妹妹只说你肯不肯和本宫联手罢了?”熙妃极从容淡定,丝毫不在意江小寒话里的讽刺。
江小寒不答反问,“永宁只奇怪娘娘怎么如此笃定,竟就不怕我将娘娘这番话呈到慕容清的面前去么?”
熙妃眉头微挑,神色间半点不动,“你不会的。”
“怎么说?”
“因为,当年撺掇皇上攻打赵国的人是顾长松,本宫的父亲竭力反对的,因着这个,家父和那顾长松至今都是死敌,”说到这一句时,熙妃眉眼间尽是笑意,“便是冲这一点,你也不会去帮那姓顾的。”
几年前攻打赵国时,因慕容清登基时间尚不长,在顾长松提出向赵国发兵时,身为太傅的吴一通竭力劝谏慕容清先以安内为重,并为此和顾长松在金銮殿上辩得面和如此口沫横飞,直差撸袖子开打,至此成为死敌。这件事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江小寒自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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