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好一阵,女鬼却仍是在前方,凌天不禁怒了,拿着剑怒吼道,“你休给我再装神弄鬼!如果你真是鬼,有本事就现身出来!”
“你…不…怕…我…吗?我…死…得…好…冤…啊啊啊…”女鬼的声音凄凉,而且听起来似哭又似笑,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更加恐怖。
“我怕你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你找谁去。”凌天觉得这“女鬼”应该是用了一种上乘轻功,如果是鬼,不是应该直接消失不见的吗?
正在两僵持之时,那个昨夜带凌天他们进屋的老伯突然出现了,见了眼前的情形十分焦急,大喝一声,“快住手!”
“啊!”那女鬼早已体力不支,心慌意乱之下,一时躲避不及,竟然手臂中了镖,身形也越发慢了起来。
“暮爷爷,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凌天听了心中也是不胜唏嘘。
“唉,所幸我那老伴儿在三十岁时为我产下了一子,中年得子,我们自然十分宠爱,只可惜儿子实在不成器,不仅个性软弱,而且后来下山时竟然鬼迷心窍,迷上了山下了一个青楼女子,死活不敢住在山上,后来这个不肖子跟人争风吃醋,竟然被人打死,我寻到山下,那青楼女子,只是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交给了我,那女孩就是清秋。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后来老伴儿也因病去了,所以便只余下了我和清秋那孩子……为了防止有人进山,所以我们只能编造了女鬼的故事,吓走了周围的居民,等着凌家的后人。少主,今日能遇到你来!我也算对得起先帝了……”暮靖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洒落。
而且现在她虽然被凌天所擒,但面上却毫无恐慌之色,只是冷冷地看着凌天,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说,你是谁?为何要扮鬼吓人?”不过凌天的面色却比她更冷。
“清秋,休得没大没小。”老伯仍是使劲去拉那姑娘。
在门外找了又找,仍是不见哥哥,突然间她想起了傻大个在旁边,便边哭边向傻大个的房间冲了进去。
“清秋,快过来拜见少主!”老伯十分激动,过去解了那姑娘的穴,拉着她就要下跪。
“老伯!我有一事相问!你们守在这里多年,是否是在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来的人?”凌天大胆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少主说的很对!这纹身确实是我们作为大内侍卫的一个标记,以便执行任务时辩认同伴。”老伯将玉佩还给了凌天,在旁边为凌云和孙女暮清秋解释。
也不知道是因为哭累了,还是真把傻大个当成了自己母后,凌云哭了一阵后,竟然在傻大个的安抚下慢慢睡着了。
“爷爷,您还犹豫什么?他……他刚才竟然还想要轻薄于我!”那姑娘想着还一肚子火,不管老伯同不同意,马上十分快速地冲进了一个房间,拿出一个长鞭,猛地向凌天挥去。
刀刃马上见血,可那少女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凌天犹豫了,他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的,可看到她那张倔强的脸,无端就觉得很生气,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呵呵,这个我到是看出来了。”凌天开朗地笑了笑,想到那姑娘扮鬼的模样,还真是吓倒了他。
那老伯见孙女被抓,不禁也乱了方寸,一个躲闪不及,被凌天刺中了手臂,凌天看到他手臂上有一个奇特的纹声,觉得十分眼熟,便停下了剑,大声对老伯说,“别打了,我们都是自己人!”
凌云正要骂傻大个,却看见这个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间,不禁有些疑惹起来,难道自己梦游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傻大个也清醒了过来,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便问凌云,“娘,大清早的,谁在外面玩啊?”
“哈哈,你不是很厉害么?啊哈哈……离开吧,快走吧……明儿就没这么好运了!走…吧……”女鬼怪笑几声后,便马上又飘走了。
“娘,别哭,小乖永远都会陪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傻大个用力抱紧了瑟瑟发抖的凌云,想给她一点力量与温暖。
可是到了凌天房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凌云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依偎在他胸前,不停地流着眼泪。
正在双方斗得难舍难分之时,在屋内的凌云和傻大个也被他们的打斗声吵醒。
“……”老伯有些犹豫,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太像坏人,或许他会替他们保守秘密?只是自己能冒这个险吗?
“他真是我们要等的人?”暮清秋仍是不愿意相信。
“大胆婬贼!你若敢靠近我半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姑娘一听,果然急了,清丽的脸庞也涨得通红。
“但现在为何你又确实他们是为东凌守护宝藏的人?东凌早就破国多年了。”凌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谁跟你这个混蛋是自己人?爷爷别上当!”那姑娘虽然被点了穴,嘴却是能说话,大声喝斥起来。
出了门,却见哥哥正被人围攻,凌云不容多想,便直接冲了进去,帮凌天对付那姑娘,凌天见来了缓兵也松了一口气,专心对付起了那个老伯。
“哼!今日被既然被你捉住,要杀要剐,悉听遵便!”这女子傲气得很。
傻大个虽然被点了晕穴,但一般被点穴几个时辰后便会自动解穴,加上他本身武功很强,所以晕穴早已自动解了,现在只是睡着了。
“好!是你逼我吃你的……”女鬼说完,便又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声,挥舞着她长满长长指甲的鬼爪,朝凌天猛扑了过来。
“哼!我到要看看你这女鬼长得有多美!”凌天见她已自乱阵脚,越发肯定她是人假扮的,不禁精神一振,提了剑就直劈那女鬼的要害部位。
这边凌云却被那女鬼吓得突然魔怔了,只是拼命哭,此刻的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幻,哭了一阵后,便从床上起身走出了房门,想去找哥哥,可是哥哥怎么不见了?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哈哈哈……”话音刚落,“女鬼”突然瞬间出现在了凌天面前,饶是凌天胆再大,却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你这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那姑娘用力使劲瞪凌天,气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死凌天。
“清秋……”老伯看着自己的孙女十分无奈。
“哥哥,这老伯到底是什么人?”凌云也不懂。
“我是何人?你又是何人?或许你认识这个东西。”凌天说完,便将龙形玉佩丢了过去,那老伯接过玉佩仔细瞧了又瞧,不禁潸然泪下,满脸骇然地说,“你是这玉佩的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娘,乖啊,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哥哥。”傻大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好抱起哭个不停的凌云,出去找凌天。
傻大个见凌云终于睡着了,才慢慢松了口气,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仍带有泪痕的脸,他觉得十分心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傻大个觉得自己好累,便又跳到床上,在凌云身边睡着了。
“你这个蛮人,你追我做什么?难道不怕我吃了你吗?”又跑了一个多时辰,女鬼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停在了一个小山坡上,虚张声势地喊了起来。
“老伯,快请起!今时已不同于往日,不必这样拘礼的。”凌天赶紧过去扶起了老伯。
而就在这个时候,傻大个也出来了,他一见凌云正有危险,也冲了过去帮凌云,可怜了那扮女鬼的姑娘,本身体力不支又受了伤,现在还被两人围攻,马上就败下了阵,被凌云点穴制服了。
“陈侍卫告诉过我,大内高手一般都会有特殊的纹身标记,刚才我与那老伯打斗时,发现他的手臂上的纹声,竟然跟我玉佩上的花纹是一样的。”凌天再次解释。
“那是我错怪于她了。”凌天听完暮靖的话,心中不免有些自责。
“少主,那孩子虽然倔强,但性情却比他爹刚强百倍,非普通男子可比,等会儿她想通了就没事了。”暮靖说到自己的孙女感到十分自豪。
“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姑娘不懂。
“哼,你少装了,鬼哪会累啊?有本事你就过来吃我好了。”凌天身强体健,所以虽然跟着女鬼围着半山跑了半夜,却仍是十分轻松。
“别走!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凌天马上又追了上去。
两人追逐了大半夜,现在天色已麻麻亮,看到了女鬼手臂上的血迹都染红了衣衫,凌天见飞镖打中了她,精神马上一振,提了一口气,终于在屋顶上追上了那女鬼。
“哈哈……原来你这丫头也知道怕?你不是鬼么?还怎么做鬼?”见她气极,凌天心情更好,更加恶劣地笑了起来。
“这玉佩是家传之物,我叫凌天。”凌天见他的表情,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凌云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竟然是傻大个,立刻吓了一跳,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竟然还主动抱着傻大个,更加慌乱起来,马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啦!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女鬼,然后呢?然后好像是母后抱着她哄她?……但是自己为什么又会和傻大个睡到一块了?
“娘,别害怕!这里并没有死人!这里只有小乖!小乖会保护你的。”傻大个见到凌云双眼无神,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极了,连忙用手帮她轻轻擦掉了泪水。当两人身体靠近的时候,凌天猛地一个跳跃上前,直接用手扣住了女鬼的肩膀,一把将她的假发扯下,只是没想到一起扯下来的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凌天冷笑,一点也不在乎那姑娘的威胁。
“这位壮士,有话好说,我们爷孙俩人,一个年老体衰,一个只是弱质女流,扮鬼吓人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的……。”老伯语气十分辛酸,令人动容。zVXC。
老伯看似不堪一击,实际上武功却极强,远远强过那姑娘,凌天以一敌二,斗了百多回合后,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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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是老糊涂了吗?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那姑娘死活不敢跪。
“怎么?不敢看了吗?嘿嘿嘿……”“女鬼”冷笑着慢慢朝凌天靠近,他的面前陡然就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吓得凌天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完全不敢睁眼看那“女鬼”,刚才的自持冷静也全然不见了,强制镇定一会,他抬头一看,恍惚间那女鬼却仿佛还有一张血盆大口,吓得凌天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哪敢生你的气?你可是我爷爷的少主,对不起,我很累了,想回房间去休息了。”暮清秋不领情,抚了抚自己受伤的手臂,径直回自己房间去了。
凌天追着女鬼跑了半夜,却始终是隔着几步的距离,无法追上她。同时,那女鬼无论怎样,却也始终无法摆月兑他,两个人都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任傻大个怎么哄也哄不好,万般无奈之下,傻大个只好又将凌云抱回到了自己房间。见她老是哭,傻大个想来又想去,终于有了一个好办法,他抱着凌云坐在床上,学着在旅途上看到的一些大娘哄小孩子的样儿,轻轻地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哼着自己瞎编的小调,轻声哄道,“娘乖啊,娘,不要哭了,娘,快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害怕了,明天天亮了就带你去找哥哥……”
“这事儿说来话长,从我记事起,我家世代就一直在此守护着先帝的宝藏,而这个秘密也只是传男不传女,暮家人也跟普通山户人家一样,采药种茶种桑织布,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到了我这一代,人丁就不怎么兴旺了,父亲沉溺于武学,一直在后山中闭关修练,而大哥和二哥进后山采药,却一齐失踪,眼看我们就无法再胜任这守护的重任,可惜却发生了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我们也无法再将这重担交于其他任何人了。”说到往事,暮靖仍是觉得十分心酸。
那老伯听他这样说,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剑,狐疑地说,“你是何人?到灵秀山来到底所谓何事?”
凌天见他模样确实如风中残烛,不禁动了侧隐之心,放下了手中的剑,“老人家多有得罪了,我们也没有恶意的,只是这姑娘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吓人,吓坏了我家妹子,所以我才给她一点教训的。”
“看你哪里逃。”凌天一边追,一边分上、中、下三路射出了连环飞镖。
“少主,请先回房,我马上就去准备热水。”暮靖连连点头应允。
“姑娘,刚才多有得罪了,所谓不知者不见怪,还请你多多包涵。”凌天见那姑娘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好笑。
凌天却也不在意,冷笑一声,用剑卷住了长鞭。他的剑本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马上就将那鞭子削短了一大截,那老伯见孙女要吃亏了,也不再犹豫,从腰里抽出一柄软剑向凌天夹击而去。
那老伯一听,抚着玉佩突然又大笑了起来,“老天爷,你果然没有辜负我!我暮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现在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们到底是何人?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如果你不说,我马上杀了她。”凌天决定从老伯这边下手。
“小乖,小乖……我父皇、母后都死啦……哥哥也不见啦……到处都是死人……”凌云看清了傻大个的脸,仿佛见到了至亲的人,哭得更加委屈伤心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地胡乱挥动着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
看着她倔强的脸,凌天突然邪气一笑,作出十分轻佻的模样,对着她的耳朵吐气说,“这么美的姑娘家,就这么杀了真是太可惜了,不如让大爷……”
“暮爷爷,由她去吧。”凌天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了,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们要装神弄鬼地吓唬人?难道也是为了宝藏的事情吗?”
“原来姐姐竟然也是如此可怜之人。”凌云听了暮靖的话,不再生暮清秋的气了。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云看着眼前的一切,越看越迷茫。
“也样也好,这打斗了一夜,我也乏了,烦你等会帮我准备一些热水,我洗澡换身衣服了就出来。”凌天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觉得有些不悦,现在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必要伪装了,他便撕掉了脸上讨厌的假胡子,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小乖……这些年来,我好辛苦……我真的好累,我好想我父皇,好想我母后,好想哥哥……我好难过啊。”凌云哭着扑倒在傻大个温暖的怀抱里,无助地想寻求一丝保护和安慰。
女鬼见被凌天擒住,便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他,这时天色已渐亮,凌天看到自己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张干净、绝美的脸,不禁不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身材纤细,一张瓜子脸,睫毛很长,眼睛大大的,肌肤胜雪,容色绝丽,只是面色极其冷漠,嘴角略带一丝嘲讽,令人不可逼视。
“清秋,不得对少主无礼。”老伯摇了摇头,低声呵斥暮清秋。们己出自。
“爷爷!休跟他多言,既然他已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今日他休想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联手杀了他。”这姑娘见凌天一松手,马上飞身,回到老伯身边,想到凌天刚才的羞辱,又看到他长着一副中年倭琐男人的面孔,更觉得恶心。
“我出去看看……”凌云有些无法面对傻大个,只好夺门而逃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傻大个好像突然中听到凌云的哭声,一个激灵便马上清醒了过来,“娘!你怎么啦?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谁欺负你了!?”
“好,既然你什么不说,那我便杀了你!”凌天说完,便拿剑抵住了少女的咽喉,想逼她说出实话。
“父皇,母后,你们为何不要云儿啦?为什么……”凌云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仍只是哭个不停,泪水都打湿了傻大个的衣衫,让傻大个有些手足无措了。
女鬼本是虚张声势,现在见凌天根本不惧怕他,而且他的剑势极其凌厉,不禁大骇,扑到一半,便转身夺命而逃,向四方院里的一个屋子里飞去。
那女鬼恼怒,转过身,扬起鬼爪就要抓凌天,凌天身手何其灵敏,马上往后一扬,避开了她的手掌,然后又用力捉住了她的手,他今天倒要看看这女鬼倒底长什么模样?
“少主,你们先到里面休息片刻,我先进去劝劝那丫头,再给你们准备些好吃的。”暮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位老伯就是替我们东陵守宝的大内侍卫,以前陈侍卫告诉过我,为了防止有人盗宝,父皇专门提供粮饷,派大内高手伪装成普通人隐居在宝藏所在地,这是父皇在我们临走前特意告诉陈侍卫的,只是后来东凌突遭变故,而且又兵荒马乱,我们也失散多年,所以一直没有寻到他们的消息。”凌天低声跟妹妹解释。
“哥哥?”凌云同样疑惑。
“我也去洗洗好了。”凌云昨夜胡乱地睡了,现在也觉得十分不舒服。
听她这么一说,凌天立刻清醒过来,不再害怕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鬼,她只是想吓走他们罢了。
“那我也去,我们一起洗吧。”傻大个也乐呵呵地跟着要去。
“你……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你帮暮爷爷做事去吧,他那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的东西呢。”生怕傻大个会跟过来,凌云只好用食物诱惑傻大个。
“好玩好吃的?这样也好,那我就帮忙做饭去了。”听到有东西吃,傻大个差点连自己最喜欢的娘都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