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宫女,水儿可以自己收拾的。”凌云连忙道谢,假装有些害怕地试探王宫女,“太子他为何如此反复如常?明明喜欢整洁,为何又要将书房弄得凌乱不堪?……”
“唉,水儿姑娘,这宫中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咳…咳…刚才太子有没有…”王宫女见宇文信总算是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心中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原来这一年多以来,皇后帮他挑选了无数的美女过来,只可惜,不是被宇文信赶走,就是被他吓傻,竟然没有一个能留下来的。
又因宇文信的个性实在是难以捉模,又不喜欢别人太接近他,所以在身边贴身服侍的,除了几个机灵点的小太监外,就是一些年老的宫女。正因为如此,在私底下,都有人在议论,这太子宇文信是否有什么难言隐疾,是否有断袖之癖。
“罢了,你先回后院去,我回头再来找你!”宇文信全身湿漉漉地,十分难受,见凌云好像确实是无心之举,又不便多说什么,只好先回自己寝宫换衣服去了。
凌云虽然很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慢慢吞吞地走向太子寝宫。
正当凌云骂了一百零一遍的时候,昨日见过的那小太监小顺子突然又赶来了,神色慌张地大声嚷嚷,“太子,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凌云的尖叫,周围的太监和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跳下水去救宇文信,过了片刻,宇文信才像个落汤鸡一般被人从水里捞了上来。
凌云一听,马上怀疑里面肯定装了一些毒虫之类的奇怪东西。她心中一动,便偷偷从衣袖内拿出了一些兰儿姐以前给她防身用的躯虫药水,悄悄涂在了手上。
“多谢王宫女了,水儿回去了。”凌云佯装高兴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向后院走去。
轻轻地隐藏好,便听到屋内张震天极其恶毒地说,“看来这次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了!绝不能给宇文曜半点翻身的机会,他现在这样做,一定是想东山再起。他现在既然回来了,一定会记恨当初我们将他推下山崖,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了。”
“舅舅…”宇文信觉得下不了手。
“救命啊,快救太子!太子掉湖里啦!”凌云立刻扯着嗓子又尖叫了起来。
“但是,他如果死在了太子府,那太后和皇上一定也会追查此事的。”宇文信觉得舅舅的主意仍是十分不妥。
“嘿嘿,保证好玩,一定会让你永生难忘的。”宇文信看着凌云俏丽的小脸,突然有了莫名的兴奋。
沏好了茶水,宇文信看了看满脸倦容的凌云,挥了挥手,令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你们都出去吧,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入。”
“好,那我们先说清楚了,这几个盒子里面有宝贝也有陷阱,你自己任意挑选三个盒子,从里面把宝贝拿出来,拿对了宝贝归你,拿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宇文信眼中有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小顺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慌张?”宇文信将头从公文中抬起,皱起眉头,表情十分不悦。
“这事儿由不得你,既然你有胆来,就必须陪我玩!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指配给伙房里的厨子老张做娘子。”宇文信的声音一下变得阴冷起来,看得出来,如果凌云不答应,他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刚到门口,便看到宇文信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凌云见他心情不错,便马上扯了一丝笑容,柔顺地说,“水儿给太子请安,不知太子叫水儿来所为何事?”
“你下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贴身宫女好了。”宇文信对这个奇怪的宫女有了兴趣,或许这个新来的宫女会为他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呢。
“舅舅不用多礼了,我们进屋来谈。”宇文信说完,便示意凌云进屋沏茶。
“多谢太子。”这样的结果,凌云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只好默默地退了下去,守在了门外,听候宇文信的差遣。
“果然是这样!”王宫女一听又愣住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见凌云好像不太开心的模样,便安慰她,“罢了,你也不用灰心,看样子,太子还是蛮喜欢你的。”
“是吗?你先别慌张,速去通知震国将军过来商谈。”宇文信知道宇文曜现在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真的不要?”宇文信继续诱惑她,“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了。”
“那就多谢太子恩典了。”凌云不禁有些失望,但仍是极力掩饰,假装开心。
“是的,王宫女。”凌云顺从地点了点头,揉了揉酸痛的腿,跟王宫女一起到了后院专供宫女们住的房间。
“太子他……”王宫女问得太直接,一时之间,凌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宇文信刚才叫得那么大声,太子殿内所有人都听到了,若说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王宫女肯定是不信,可说有吧,但两人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凌云犹豫了一会儿,便还是实说了,“其实,太子他好像只是作戏给大皇子看的,他并非之人。”
“今天晚上就突然全都换了。”小顺子连忙将刚刚打探到的消息进行汇报,“而且我还听说,最近大皇子和柳丞相走的非常近,还有一些机要大臣好像也都和他有往来了。”
凌云看了看,第二个盒子跟第一个也没什么区别,但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便小心翼翼地沿着盒子的上方,慢慢模索了一下,确定里面并无任何活物之后,才放心地模到了底部,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玉如意。
“是,太子殿下。”凌云便跟其它宫女太监们一起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大皇子好像觉察出了什么,竟然将身边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都换了新面孔,现在他宫里的人,我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弄来的人。”小顺子语气十分慌乱。
回到了太子殿,宇文信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凌云是故意的,但他又没有任何把柄,只好换好了衣服,又命人将她叫了过来。
“以他狂妄自负的个性,一定会来的。”张震天却十分自信。zVXC。
“慢着,这里面的宝贝,你要自己伸手进去拿。”宇文信指了指那盒子顶端上只容伸进一只手的小孔示意凌云要伸手去拿。看自会天。
“我们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药的分量下轻点,等他回到自己屋里了再发作时,与我们有何相干?那魔王冷血无情,恨他的人那么多,谁敢说是我们做的?”张震天露出了极险险的笑容。
凌云还来不及仔细欣赏花园的美景,就被宇文信迅速带到了一个桌子面前。只见那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几个用黑布盖着的盒子。
不一会儿,张震天便急急地赶到了太子府,见有外人在,便仍是行了个礼,“张震天见过太子殿下。”
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凌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假装害怕地说,“太子息怒,奴婢跟你玩游戏就是。”
凌云抬头看看天空,天上明明就是乌云密布,根本看不到半点阳光,怎么可能是好天气?转头又见他笑容似有古怪,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所以她略有些紧张地问,“不知太子想玩什么游戏?”
“水儿不贪心,水儿也不喜欢玩游戏。”凌云本能地摇头拒绝,她可不想陪他玩什么无聊的游戏,“如果太子实在是不喜欢看到云儿,云儿愿意去做粗使丫头。”
王宫女看看了时辰,便对凌云说,“水儿,太子今日或许不会回来了,你就先回房去睡吧。太子身边随时需要人照顾,从明儿开始,你跟小顺子、小六子还有李宫女一起轮流值晚上的班。”
宇文信见状不禁十分失望,略有些不快地说,“这个项链就送给你啦,赶紧拿第二个宝贝吧。”
“多谢王宫女的关照。”装运假装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万一哪天再遇到突发状况,宇文信突然兽性大发,自己可就没今天这么好运了。
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凌云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快丝巾蒙住了脸,提了一口气,跃到了太子殿的屋顶,从屋顶的后面,慢慢向前移动,最后停在了太子殿的顶上。
“走吧,走吧,不要磨蹭了,我们快去吧。”宇文信不待凌云再说话,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胳膊,快步朝后花园走去。
“水儿能进皇宫服侍太子殿下,已是十分荣幸,而且您给的宝物也非常珍贵,水儿不敢再贪心要礼物了。”凌云连连摇头。
“……”凌云见他越靠越近,便假意害怕地闭上眼睛,猛地用手往外一抓,将死蛇拿了出来!
“多谢太子不怪之恩。”凌云连忙假意道谢,赶紧跑回了后院。
“这有何难,不过这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宫女是不能擅自出宫的,若你真想见你女乃女乃,或许我可以叫人接她进来,让你们相见。”宇文信自然也不傻,不过他对凌云的要求确实有些惊讶。
带凌云回房后,王宫女又交待了几句,便又出去了。
凌云简单梳洗了一下,便揉了揉酸痛的肩和腿,躺到床上去了。躺在床上,凌云又回想了一遍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她觉得,那个宇文曜好像不是小乖呢,她的小乖哪会是这么冷淡的人?
走到门外,凌云对王宫女说,“王宫女,我头晕眼花的,身体实在不舒服,能回房去休息去了吗?”
凌云看了看那条蛇,发现其实只是一条无毒的水蛇,但她仍是装作惊惶失措的模样,拿着蛇乱甩,最后竟然丢到了宇文信的脖子上,同时放声尖叫起来,“救命啊,有蛇啊,救命啊!”
到了晚饭时间,有专人给王宫女和凌云送了饭菜,她们并没有去伙房同其他人一起吃饭。凌云心想,看来这王宫女在太子府应该还是极有地位的。
“信儿,无毒不丈夫,你不杀他,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张震天的脸色十分阴沉憔悴,自从宇文曜回来之后,他就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只要一想起宇文曜那冰冷的目光,他就夜夜做恶梦。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受不了,如果不除掉他,他们永远不能安宁了。
所幸,一整天宇文信都待在书房内一边看公文,一边写写画画,除了要过几次茶水外,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凌云的存在,所以也并未为难她。
晚饭过后,天色已黑透,凌云和王宫女站在太子殿门口一直等到深夜,直到凌云觉得双腿酸麻了,宇文信还是没回来。
“好,既然如此,我就随便选了。”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搞什么鬼,但事到如今,凌云也只能豁出去了。
“水儿,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一起到花园玩儿去?”宇文信见了凌云,假装十分亲热地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宇文信一听,不禁也急了。
看见瑟瑟发抖的他,凌云极力忍住笑,低下头,假装害怕地说,“奴婢该死,奴婢没出息,竟然让太子受惊了。”凌云不知他想做什么,本能地不敢靠近。
只是,到底要怎样才能顺利混入大皇子那边去看看呢?皇宫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守卫,而她又不知道宇文曜到底住在哪里,一时也不可轻举妄动。唉,好烦!刚才过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乖啊?听声音,既像又不像!现在把自己弄到这个尴尬的境地,凌云真是越想越后悔,这次擅自混进皇宫是否太冲动了一点?万一宇文曜不是小乖,她要如何月兑身才好呢?
“是的,太子殿下。”凌云略松了一口气,便更加小心地去模第三件宝贝。她的手刚一伸进去,便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好,里面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凌云一惊,马上暗自运功,手里面已聚拢了真气。
“信儿,你想想,如果没有宇文曜,柳小姐和皇位不全都顺理成章是你的了吗?如果不是那魔头,你和你母后,怎么会受尽委屈?你明明是堂堂的皇后之子,为何偏偏让那魔头当了太子?现在他又卷土重来,难道你真的甘心将唾手可得的一切轻易相让吗?”
“请太子责罚,都是水儿太胆小了。”凌云边说边假意地哭。
“太子……”他的表情令凌云更加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一直熬到深夜,宇文信仍然待在书房内看公文,晚上的饭菜也是凌云送进书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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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信见凌云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便露出了得意之色,“快拿出呀,如果这个宝贝拿不出来,你就要把其它剩下的三个盒子里的宝贝全都拿出来。”
“是。”凌云看了看房间,不禁有些懊恼,看来这王宫女防着她呢,以后一举一动要更加小心才行。
“本太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说你这个丫头力气还蛮大的嘛,小小的个子,竟然能将我撞到水中去,我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既然你赢了游戏,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宇文信假装不在意地试探凌云。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住同一个屋吧。”王宫女带凌云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内有两张床,王宫女指了指房间内的一张床给凌云。
“舅舅,他毕竟是我大哥,我们这样做未免也太狠毒了一点吧。”宇文信语气十分犹豫。
突然她的手触到了一个滑溜冰冷的活物,凌云心中一惊,便明白那一定是一条蛇,她立刻使有内力将那蛇震死,心中不禁更加愤恨,这宇文信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想出如此卑劣可怕的手段来折麿人,今天一定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但是我特意请他来,他肯来吗?”宇文信仍是犹豫,不放心。
边想边整理,可是思索了好一会儿,仍是没个头绪。她想开口问问王宫女关于宇文曜的事情,但想到他是太子的人,又怕她生疑反而多出一些事端。左思右想,最后凌云只好决定,提高警惕,见机行事,尽量避免跟宇文信单独相处,走一步算一步了。
随意挑选了三个箱子,凌云便准备打开了。
王宫女已经听侍卫们说了今天白天的事情,知道凌云受了惊吓,便点了点头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向太子解释。”
到了后花园,凌云才发现,原来太子府内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只见花园内开满了各种色彩艳丽的鲜花,依一条清澈的小湖修建了亭、台、楼、榭,而所有的建筑都十分精美,处处雕栏画栋,而且沿着湖边还特意堆砌了一些嶙峋的假山,弄出了别样的风景,比起以前东凌的太子殿来,不知道奢华多少倍。
“若太子真想奖励,水儿却有一事相求,水儿进宫有些时日了,再过不久就是水儿女乃女乃的六十大寿,水儿想请太子准半天假,回去探探亲人。”凌云马上趁机提出要求。
“这个也归你了!快开第三个盒子!”宇文信的脸都变绿了,不信凌云竟然如此幸运!
第二天,凌云正被王宫女安排在后院里学习宫中礼仪和刺绣,却被宇文信突然派人来叫了过去。
略有些紧张地伸手到第一个盒子里试探性地模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模出了一串珍珠项链。
“你…你…”宇文信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这游戏是他自己要玩的,没想到这次把自己也给玩了。
一直忙到晚上,才将书房重新整理干净,只是宇文信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宇文信见蛇突然飞过来,而且还缠在了自己脖子上,立刻被吓了一跳,慌忙用手去扯,身体也在原地乱跳起来。凌云风状,也跟着他一起乱蹦乱跳起来,等跳到宇文信身边时,她假意要去帮他,却没想由于她用力过猛,竟然将宇文信撞入了湖中。
“水儿,这是一些百宝箱,里面装的全是宝贝,如果你能能顺利从这些箱子里面取出一件宝贝,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答应,你取得越多,奖励就越多。当然,如果取不出来的话,你就要接受我的惩罚,至于惩罚到底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想好。我做人公平,这机会是同等的,谁都不会吃亏。”宇文信的笑容很奸诈,不相信眼前这个世故精明的小宫女会拒绝他诱人的条件。
只是,他不休息,凌云也不能休息,只能一直在门外守候。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凌云双腿又酸又麻,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起宇文信来,这混蛋到底搞什么鬼?他一定是故意的,白天掏空心思,想尽坏点子折磨人,晚上却装勤奋,这到底算什么?
唉,不管怎样,还是找个机会去亲眼证实一下好了,如果他不是小乖,自己或许可以假扮成太监或者是混进守城士卫里面混出宫去?又设想了百种逃出宫的方法,渐渐地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了,慢慢便进入了梦香,这一夜,竟然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不知太子叫奴婢来,是想治奴婢的罪吗?奴婢真的很怕蛇,绝对不是故意冒犯的,而且那游戏也不是奴婢想玩的……”凌云假装十分害怕,边说还边哭。
“舅舅,你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要杀了那魔头,以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宇文信一听马上受了刺激,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这样才像个男人嘛!”张震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屋顶上的凌云一听,立刻吓了一大跳,原来,他们竟然正在设计密谋毒死宇文曜!天啦!这该如何是好?如果宇文曜真是小乖,那该怎么办?不过,如果小乖真是那魔头,让他们宇文家的兄弟自相残杀不是更好吗?想来想去,凌云都觉得十分难受,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