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哥究竟要带她去哪,连翘不知道。
但大武一将车开出景里,在问明白了今儿晚上吃饭有卫大队长之后,她果断的给爽妞儿挂了电话。
所谓生命不止,战斗不休,作为一名没执业资格的半吊子人间小媒婆儿,她怎么着也得通过不懈的努力将自己看中的第一对姻缘给弄妥贴了。
相信月老看到她这么费劲巴拉的搓和,也会为自己的消极怠工而汗颜吧?
咳,不过这个时空距离有点大,也月老完全瞧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在几声要死不活的哀怨情歌响过后,电话那端儿很快就传来了爽妞儿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子,天儿黑以后还能接到你的电话,我可稀罕了……那啥,你家不是一入黑就得操练?”
“操你个头,丫准备夹着尾巴怂一辈子呢?”
这人啊还真就是奇怪的东西,心里边一时搁了事儿吧,怎么着都过不了那道坎儿,爽妞儿就是典型的例子,从沂蒙山回来后,据说除了消极上下班儿,其余时间都在坐吃等死,见天儿宅在家里,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整一个旧社会的大丫头。
连翘心疼她,真真儿心疼,所以不管怎么着,就算碰壁碰死也不能让她搞家里窝死。
她话里的意思,舒爽自然是听得懂的,懒洋洋地拖着嗓子问:“说吧,有啥指示?”
嗤嗤笑着,连翘拿着乔逗她,“给你介绍对象儿。”
“甭扯闲儿了,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清粥小炒,活得动么?”
“呔,没出息,就凭咱姐妹儿这扮相,什么样的男人还不手到擒来,是吧?四大天王,四小天王也不是一个鼻子两只耳朵一张嘴么?”
“那是,你还忘了说,一样只有一只鸟儿……”
“噗,咳,对,说不定鸟儿的型号还不咋滴!”
耍着贫嘴逗着爽妞儿开心,连翘真真儿就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大型号的轰炸机,突然感觉到腰上的手一紧,再被那冷锼馊的目光一刺,眼角余光迅速瞟了瞟那黑脸儿,身子一抖之后赶紧岔开了的话题。
“爽妞儿,赶紧的啊,现在命令你,五分钟洗漱,十分钟化个妆,四十分钟后必须出现在我前面……”
舒爽什么表情她不知道。
不过,听着她命令式的口吻,边儿上靠在椅背上抱着她假寐的火锅同志倒是抽搐了,这小丫头现在说话的口气怎么跟自个儿一样儿一样儿的。
对于这一点,连翘自己也不否认,不过么,嫁鸡随了鸡,被长期改造加塑造后,不管整形成功还是失败,将这家伙身上那点儿坏毛病倒是给学会了。
别说,她的性格从不情不愿的开始,被这男人扒拉来扒拉去的,真的改变了不少。
认识邢烈火之前,她是个侠气熏天的**女,在认识了邢烈火之后,她变成了侠气邪气外加匪气于一体的**女,虽然怎么说都是一个二字,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再也不操心嫁人的问题了。
飞快地告诉了爽妞儿地点,她丢下不见不散四个字儿,不等那边儿的女人反抗,赶紧地挂了电话。
然后吧,人间小媒婆正式下岗,火哥的矫情小媳妇儿再次附体,挽住他的胳膊就靠了过去,打了个哈欠,模了模肚子,柔腻腻地说:
“肚皮都饿得瘪了。”
“饿了?”
原本是关心的话,可男人那声儿还凉馊馊的,让连翘不由得直摇头,万恶的天蝎座,大酸缸子闷骚男。
侧过头去,她将自己的脸摆弄成最佳角度,狗腿巴拉的靠在男人硬绑绑的胸前,手指就在那儿划着圆圈儿,笑得特谄媚。
“火哥,你这是哪儿不舒服么?”
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她禀呈以柔克刚的精神,首先得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哼!哪儿都不舒服。”
冷哼声儿传来,听得连翘直冒鸡皮疙瘩,这种酸不溜秋的话是火阎王说出来的么?
“这样啊?那姑娘吃点儿亏,用我的色相换你张笑脸,成不?”
一如既往的溜须拍马,连翘越来越佩服自己的狗腿儿工夫了,当然还有那不可忽视的睿智大脑。
“欠抽样儿。”捏了捏她的脸,听了这话火阎王绷得厉害的脸果然缓和了下来。
这么一瞧,连翘心里那个乐呵劲儿啊,想不明白这男人现在怎么经常犯孩子气儿呢?刚才她不过给爽妞儿俩开开玩笑罢了,新时代哪能没几句荤话啊。
咧了咧嘴,这姑娘悄无声儿的越靠越近,一边说着一边那小手就模了过去。
“我不欠抽,你还不稀罕呢是吧?”
话丑理端,一针见血。
心里憋着笑,邢爷那双黑眸半眯着,将在胸前作怪的小女人的身体箍得紧紧的,俯下头去就衔住她的唇。
一口,轻啜。
真软,真娇,这小妮子真有办法让他稀罕到骨子里。
不过一个简单的轻触,连翘却顺势就攀了过去,两个人四片儿唇就那么习惯性的纠缠在一起。
而前方的大武,早就已经养成了视而不见的习惯。
舌尖儿在彼此之间缠绕着,不知道究竟是想给予还是需索。
其实,两个人都不太明白为啥会越来越腻歪,这些举动对他们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属实是疯狂的。
同时,也是甜蜜的,这些天,简直就是蜜蜂的家,甜丝丝的。
就说这亲嘴吧,虽然他俩打死都不会承认,可目前这状况完全就是那种热恋小青年儿的典型,晚上睡觉时,半夜幽梦里,清晨转醒时,就那么搂着抱着接吻的时间也往半小时以上翻,就别说干其它事儿了。
那抵死缠绵的劲儿,谁都不敢往深了去想究竟是对彼此身体还是精神上的依赖,能在这么极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瘾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两个同样骄傲的男女,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城堡,却又舍不得撂开另一只手。
矛盾期,磨合期,热恋期,无外乎就是这种状态。
“到地儿了!”拂开她额角的头发,在她白女敕女敕的小脸儿上蹭了蹭,邢爷一脸的欲求不满,“妮儿,你说咋就那么想呢?”
“走吧,大流氓。”揪了一下他的胳膊,连翘脸儿烫了,夜晚路灯的微光下,对他眸底深处的火焰有些无奈。
“嗯。”
这回邢爷挺老实,没否认她对自个儿的专用称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搂了搂她,然后松开,打开车门儿抱着她就下了车。
……
“哟嗬,这妞儿谁啊,这么刺挠眼睛呢?”
酒店儿门口站着看上去挺洒月兑的舒爽,休闲开衫儿配条仔裤,白白的波鞋披着头发,很有点儿文艺女青年的范儿。
瞧到她还能喘着气儿好好的站在自个儿面前,除了脸色有点儿苍白惹人嫌之外,连翘怎么瞧她就怎么可爱了。
跌到了,还能站得好好的,那就成了。
赶紧月兑离了火哥的魔掌,她挽住了舒爽的胳膊跟着男人往里走。男人么,在家疼,姐妹儿么,需要精神安慰的时候她也不能含糊。
一边儿走,俩个妞儿一边儿贫着嘴。
“丫挺快啊爽妞儿,我以为你得磨蹭好久呢?”
“得了吧,又不是真处对象儿,非得像你似的,打扮成一朵花儿?”两个妞儿习惯了无伤大雅的互相贬损,而友情亦在调侃中升华。
“滚?姑娘本来就是一朵花儿,需要打扮么?”
“别扯了,丫还真当自个儿天仙儿呢?女人还不是衣装出来的,瞧瞧你身上穿的,喔哟喂,不说别的,就说这根丝巾吧,咱一个月的薪水都买不起好不?”
舒爽讨打的鄙夷着,作势又撇嘴又摇头。
看着她又能侃能说了,连翘心里真心觉得舒坦多了,“爽妞儿,你别酸,改明儿找个青年财俊,有鼻子有眼还有小鸟儿,咱吃香的喝辣的啊。”
“去去去,敢情你想干我的老本行,职业拉皮条?”一说什么青年财俊,舒爽心里那股子哀怨劲儿又冒出来了,满脑子都是那个嘴角噙笑,勾人桃花眼儿的卫燎。
中毒的人,没有解药。
……
吃饭的酒店是邢小久提前就安排好的,那小情调儿,老实说整得真跟火阎王这种大老爷们不太搭调,从一进门儿开始,入眼的都是各式各样温馨暖色的花束饰物,充斥在这装得金碧辉煌的地儿。
进入包间一瞅,盏盏琉璃吊灯儿映射出特别柔和典雅的光线来,经典的意大利式柔和线条的唯美装修,贵气却不显张扬的陈设,处处透着纯粹的上流社会奢华气息。
连翘被晃得眼儿花花,侧眸一瞧,身边恢复了出厂设置后冷着脸的男人似乎也皱了皱眉。
见到他这样儿,连翘轻咳一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儿说:“真漂亮哈!”
暗暗地捏了捏她的手,邢烈火有些无奈。
“小姑娘的心思。”
连翘想笑,可是等她一进包间儿,看到那么多‘来客儿’时就笑不出来了。
老实说她真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别看她跟火哥结婚有些日子了,可是平日里除了部队那几爷子,还真的很少瞧到他其它的社会关系。
这眼前儿一瞅,个个看上去不是姓官的,就是姓富的,要么就是姓权的,或者姓黑的,男的衣冠楚楚,女的盘正条顺,真像那么回事儿。
可这明显不是火阎王的作风啊?他是最不屑搞这种排场的——
不过,在看到火爷同时冷下来的眸子时,连翘大抵就明白么,这么多二代三代的同龄公子哥儿公子姐儿们,莫不都是想趁着这机会拉拉关系,送送礼,做做朋友,玩儿的那就是感情投资。
在这京都市,八旗子弟多如牛毛,一个牌匾砸下来,能砸死九个贝勒爷,一个嫡亲王爷。
可是,邢烈火在这些纨绔们心里,那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谁不想趁着这机会称个兄道个弟,多条门路儿好办事。
小久是个单纯的姑娘,喜欢热闹,今儿个自家大哥过生日,就图个喜庆热闹,这么一整就七七八八弄了十几个男男女女的来了。
这热闹整得,个个的上来叫大哥大嫂,整个跟黑社会似的,连翘觉着有点儿挠心挠肺了,还不得不虚以伪蛇。
可是,人不来都来了,即便是邢爷也是一样,再不舒服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些个哥儿姐儿们,莫不是父辈有权的,就是有钱的,他再不屑于过多接触,也不好直接得罪人。
不得不说的是,在一众身家不凡的公子哥儿堆里,身着便装的卫大队长确实还是挺惹眼球的男人。
而且卫燎是个会来事儿的,素知老大的脾性,再看到他瞬间冷透的脸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为了缓和气氛,他跷着二郎腿大喇喇地笑。
“呦嗬,老大,真是皇帝不急死太监啊,瞧您跟我嫂子这气色,像是吃饱喝足了才来的?”
“懂事儿,还知道自己太监呢?”
面无表情的扫视了过去,邢爷当然知道他这话啥意思,迅速地就抻掇了回去,然后冷着脸牵了连翘就过去了。
替她拉开座位上的靠椅,自己才坐到了她的身边儿,那服务态度真是周到得没话说。
“呵,糟践我呢?老大,我可是一夜七次郎……”挑着好看的桃花眼儿,卫燎勾着唇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儿,可这话还没说完,就瞧到了随后进来的舒爽——
话到嘴边儿打住了,梗着脖子没了下文。
连翘热情的招着手,“爽妞儿,过来坐。”
刚上了个洗手间过来的舒爽,偷眼儿打量着桌上的位置,瞧着连子那一脸暧昧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坐到她身边,不巧的是,另一边正好是卫燎。
心里已然明镜似的,连子和他男人是故意的。
但朋友意,不可逆。
只不过近在咫尺的男人那身上传过来的皂香味儿真的很好闻,很熟悉,心里微微一恻……
可是,禁闭室里那句以后大家就是陌生人的话,她没有忘记,有些缘份,强求不来便不能强求。
于是,稍稍将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她与卫燎拉开点儿距离来,同时也是她的心里的安全距离。
偏头看了她一眼,卫燎抿着唇目光黯沉,却没有讲话。
“铭诚呢?”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全场,邢烈火皱着眉问。
“啊!”愣着神儿的卫燎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哪啥,你家邢大小姐的车路上抛锚了,诚铭去接了……”
“嗯。”
微微一点头,邢爷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自个儿妹子那点儿小心思,喟叹着没有再吱气儿。
这算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呢?他原本挺开心的想带着他小媳妇儿过过生日的心情,就被这么一大群不速不客给弄坏了。
烦躁!
瞧着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好,卫大队长清了清嗓子,提着劲儿的跟那些人侃着大山,他是天生的鱼儿,在什么场合都能如鱼得水。
可是这说着说着,他那视线突然就落到冷着脸的老大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脖子的牙齿印儿上。
心,又笑得欢实了。
“哟,老大,这脖子咋回事儿啊……哦……啊……嗯……这个……那个?”
瞪了他一眼,瞧着这等着看好戏的王八蛋,邢爷面无平静地模了模被连翘咬出了痕迹的脖子,声音淡定如斯:“小猫儿咬的。”
猫,小猫儿啊?!
除了冷着脸的他自己,席间自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但除了卫燎也没有人敢拿他来逗趣儿。
“嘿嘿,你家的猫真特别,牙印儿都跟人一个样儿!”
瞥了一眼那没啥表情的小女人,邢烈火板着脸抻掇,“别他妈尽贫了。”
顿了顿,他又环视了一下来给他过生日的众人,沉着声儿说:“今儿我生日,多谢大家捧场,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别太拘束……”
吁……
他这一发话,那沉寂了半晌的低气压才总算是解冻了,清净的包间里立马又开始有了欢声笑语,那些个一直在大眼瞪小眼的哥儿姐儿也开始话唠起来了。
不肖片刻工夫,铁青着脸的谢铭诚同志就领着委屈的眼睛红红的邢小久姑娘隆重登场了。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男人板着脸,女人苦着脸,谁也没有讲话。
可那情形一眼就能望穿,他俩的事儿大伙儿也都明白。
连翘乐呵地招呼着小久,没有直接安慰,而是旁敲侧鼓的谈论起其它话题来,很快,小久姑娘的心情就开朗起来了。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儿,心里记不得也不装事儿,噼里啪啦就又活过来了。
欢声,笑语,生日宴的感觉直接就出来了。
流水线似的各类花哨菜式,一样一样的传了上来,别说小久整得挺丰富的,五花八门的色香味儿俱全,红味白味生猛海鲜应有尽有。
看到那些海鲜,连翘直接就默然了。
海鲜啊,她以前是稀罕吃的,可是那痒得发慌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想了想啊,又想了想啊!
然而,好吃之人大抵就是她这样儿的,即便有那次惨痛的教训,她还是没有忍得住嘴贱的毛病,低着脑袋就一个螃蟹一个虾的开吃起来。
过敏症这种事儿,不是常有的,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却是多多的。
嗜吃,嗜睡,嗜男色,这家伙毛病真多……
不过,邢爷却越看越喜欢。
……
一来毕竟是太子爷的生日,二来这些个二世祖们大多都是放得开的,即便心里有疙瘩也得忍着憋着,一个个的眉开眼笑的乐呵着,谁也不能给太子爷的生日触了眉头。
觥杯交错,称兄道弟,这光景儿,恰似一番美好在心头……
三言两语间,慢慢就熟稔了,聊起天来那是又随便又方便,时不时的冒出点儿荤段子也没有人说话,一笑而过或者随声附合。
说白了,在这种圈子里,见面耍荤话,那也是习惯和必须,尤其跟不太熟悉的人在一起,除了荤段儿还能唠啥呢?
啥也不能唠。
一不小心说溜些不该说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或家里惹事儿,所以,荤段儿在这种场合,是为了避免冷场和避免惹事的必须。
所以,饭桌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连翘这姑娘挺大个优点就是吃东西的时候特别认真,当然主要是指喜欢吃的东西,一顿饭下来她都专注着自己的碗里,不怎么跟别人多话,吃麻麻香的样子,对食物更是近乎崇拜般的热情。
席间不断有人来敬酒,可是有火哥替她挡着,她也就象征性的喝了几小口。
这么一来,当别人还在喝酒神叨叨的唠着天南地北的骚嗑儿的时候,她已经吃得差不离儿了,揉了揉肚子,小声告诉火哥。
“好饱啊,撑死我了。”
“没出息!”无奈地将递杯温水给她,邢烈火对这丫头吃东西那举动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媳妇儿不给吃呢。
笑眯眯地望着他,连翘是肚子有货心不慌,借着喝了几口酒的劲儿就敢上房揭瓦,“老大,你是不知道,这就是我最大的出息了,人生在世,不就图一吃么?”
怜惜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邢烈火望向对面,“纸巾递过来一下……”
呃!
因为人多菜多,桌上都摆满了,纸巾盒刚好是放在卫燎和舒爽背面的餐柜上的。
舒爽看了看自己纸巾,又偷偷看了一眼儿坐在边儿上没有动弹的卫燎,思忖几秒后,她起身转过了头就去拿纸巾。
不得不感叹时间的恰到好处和二货作者配对儿的超能力,瞧那速度,那力度,那精确度,稍微差那么一点儿都成不了事儿……
卫大队长显然跟她是同样的想法儿,两个人同一时刻转过身去拿那盒纸巾,再同时发现对方在拿,然后同时回过身就那么碰到了一块儿。
这一块儿,不是那一块儿,而是男人的嘴唇不偏不倚的刚好擦过她的额头。
意外之下的轻触,突发而来的状况,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互视了几秒,两个人又同时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在凳子上。
心,漏跳了几拍,当彼此再次在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时,脑袋就那么华丽丽的短路了。
舒爽觉得脑袋瞬间就空白了几秒,小鹿乱撞似的感觉,可是——
当她坐下来看到卫大队长将纸巾递给连子男人后,自己也抽出一张来狠狠在唇上擦拭的时候,心里那股子无名的怒火就上来了。
呵,他这是在嫌弃她呢?
女乃女乃的,她还没嫌这花心萝卜恶心呢,谁知道那嘴又亲过了多少人?
攥紧了拳头,他的举动让爽妞儿心里无比的搓火儿,但是毕竟得顾念这是连子男人的生日,死咬着唇到底还是啥话儿也没说就站了起来。
“你们吃着,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转身就出了包间。
她觉得自己走得像他妈个败军之将似的——落荒而逃。
而他俩这电光火石似的一幕,连翘却看了个大概,瞧着爽妞儿仓皇离去的背影,翘妹儿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爽妞儿或许只看到了卫大队长擦嘴巴的动作,却忽略了他触上她时那下意识舌忝唇的小动作。
别扭的男女啊!
连小媒婆的视线落在了卫大队长身上,掠过那小插曲,看到他这会儿正跟人划拳喝酒,好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儿。
与正用眼神儿瞅她的火锅同志默默对视了一眼,她突然咧开嘴笑了——
“诶诶诶,我插个话儿。”
“嫂子,您说……”终于见到正主儿说话了,众人都声声儿附合。
狡黠的目光环视了一下饭桌上的‘青年才俊’们,连翘笑得像只小美狐狸,“帅哥们,刚才我边儿上的美女大家都瞧见了吧?我姐妹儿,名花还无主呢,咱这儿谁没对象儿的,我给拉个线儿?”
此话一出,几家欢喜一家愁。
小伙子们那热情立马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燃烧,而卫大队长那脸色却黑得像包拯的脸又抹了一层煤锅灰。
一些红,一个黑,对比煞是好看。
瞅到这些不靠谱的东西,有没对象都在那儿瞎掺和,卫燎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他心里明白得劲,这桌子上那些男人,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怎么配得上爽妞儿。
嫂子这脑子是咋想的?再看向老大,完了,这家伙彻底妻奴了!
猛地将手里的酒杯杵在桌面儿上,卫大队长拉开椅子就腾地站身,黑起脸来的样子气势还是挺骇人的。
“我说哥几个,把心思都给老子装回肚子里,人家有男人了。”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跟着就冲出了包间。
热火朝天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几爷子搞得什么名堂,但连翘却是心领神会,勾着火哥的胳膊,开始抚着脑袋装醉,“……你模模我脑门儿热不热,好像是醉了!”
嘴里这么说着,桌子底下那只脚,直接往火哥腿上踹了踹。
彼此心里有数,这不仅仅是她自个儿的心思,也是火阎王的心思,她知道他早就不耐烦在这儿应酬这些人了,所以她帮了爽妞儿的同时,也顺便救这哥哥于水火之中。
果然,火哥心领神会地扶住她,还真的模了模额头,站起身来挺严肃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媳妇儿醉了,先走一步。”
完了又吩咐小久和谢铭诚帮着招呼客人,抱了歪倒在那儿的连翘就走了——
一出包间,连翘嬉皮笑脸地环着他的脖子,对自己成功掌握了‘不要脸’这一决招的精髓欣喜。
“咋样儿,同志,我适合地下工作吧!”
斜睨着她,邢爷的嘴有些扭曲,“还成。”
“嘿嘿,咱们双贱合壁,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连翘越说越得劲儿,别说,嘴这玩意儿真沾不得,一沾油,嘴上就容易跑火车!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火锅同志不置可否,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小媳妇儿说的是双贱,而不是双剑。
不过么,这俩人,一个闷骚,一个月复黑,到真是绝配。
“打遍天下之前,先打过我再说。”不解风情的火阎王如是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按下了电梯键。
电梯门儿,渐渐合上了。
可是,连翘却郁症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专揭人短儿是吧?打不过他那可是她的硬伤啊!
忒不要脸啊!
半眯着眼打量他,她微笑着不说话,那小手儿却报复性的他腰上狠狠一揪。
“打不过你,我拧死你!”
她恶作剧时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模样子,那朦胧的醉感和勾人的酒香淡淡飘浮着,在这四周镜面儿设计的电梯间里,还清楚地映着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儿……
那个粉女敕啊,如同一只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儿似的。
香甜,诱人。
“真他妈好看!”报复性地捏着她的脸儿,火哥对着电梯那镜面说得咬牙切齿。
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正好是心底想的,就这么瞅着他家的小妮儿,心里也能产生禽兽的旖旎幻想,真丢人。
只不过,那念头一闪而过。
此地,不宜。
电梯下行着,突然……
耳边响过一阵轰隆的声响,只觉得电梯和地板突然就晃动了起来,然后倾斜般左右摇摆着,电梯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连翘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抱紧了身边的男人,那手紧了又紧。
“别怕!”一只手紧紧搂住她,邢烈火另一手抓紧了电梯里扶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而沉稳,“乖,抱住我,电梯好像故障了。”
连翘倒也不是特别怕,只不过,大晚上的电梯故障多让人肝儿颤?恐怖电影里演得最多了。
接着,电梯往下掉着,速度不算很快,但也不慢,失重感猛地袭来。
这儿,是二十五楼!
耳边儿传来参差不齐的嘈杂声,邢烈火下意识地就将女人摁在了自个儿怀里,拍在她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可能是抱闸失灵,没事儿的,还有安全钳……”
“嗯,有你在我不怕。”喝了酒和没睡醒这两种状态下,连翘说话一向都是比较肉麻的。
而这儿,她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心里其实有点儿紧张,却也不至于花容失色得惊慌尖叫。
不一会儿,电梯突然狠狠晃动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电梯里的指示灯儿全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黑暗里,两个人紧紧相偎。
——
镜头转一下,一气之下冲到卫生间的舒爽同学心里那个窝火劲儿啊,好半天都没有落得下去。
越想越生气,他亲到了自己凭啥去擦嘴呢,嫌她脏咧?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心里忿忿着,她觉得自己有些傻,当时就应该直接扑上去狠狠地咬烂他的嘴,再把舌头伸进去搅和他几下,既然他恶心她,那就直接让他恶心死算了。
当众擦嘴的举动,让她多丢人啊!
心里咒骂了那个王八道无数遍之后,舒爽这才悻悻的提着小包出了卫生间。
可,跃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猛地心肝儿一颤。
惊了,骇了,诧异了!
门外靠墙站着的卫大队长,整个人都被笼在了那团灯光的阴影和烟雾里,指尖忽明忽暗的烟火,竟让她一时间瞧不明白他脸上的情绪。
搞什么?
寻思了几秒,她踌躇着脚步,想报刚才的一吻之仇,可走近了,满腔怒火又做了罢!
算了,何必非得置这种气呢?实在没啥意义。
于是,她礼貌地点了点头,越过摆帅装酷的男人就继续往吃饭的包间走。
哪料到,男人丢掉烟头踩了踩,三两步上来就从后面狠狠抱住她的腰。
下一秒,手上大力一拧就将她压在了墙上,俯下头去覆住她的唇就是一番折腾,那又亲又啃的劲儿,太像只色中恶狼了。
以前的卫大队长是个风流多情浪荡的公子,可是却不太喜欢吻女人的唇,认识了爽妞儿之后,他却特别喜欢吻她,香香甜甜的小嘴是他喜欢的,所以每次都吻得很柔情。
但现在这吻,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攻击性的,恨不得吃掉她似的,更是完全违背他一贯主张的‘你情我愿’原则。
他也闹心。
一口气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的,但舒爽却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不清不楚,被他吃尽豆腐转身又是陌生人,狠狠地挣扎着,却半点儿也挣扎不开。
没法儿,直到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吻够了,她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吼他。
“你有病呢吧?!”
瞧到她急得面红耳赤的怒容,卫燎不管不顾地再次行动了,将她困在墙与自己之间,像是为了堵住她嘴里的话似的,那带着淡淡酒意的灵舌便灵巧地顶开她的唇,怒意,恨意,酒意,还有一种特别缠绵的眷恋,一一在她唇齿间掠过,着。
她越挣扎,他越粗暴。
终于她放弃了,而他也由粗暴激烈缓了下来,改为一贯的温柔而缠绻的吻她。
太过熟悉的味道,太过熟悉的怀抱,太过熟悉的心跳,太过熟悉的感受……
再加上这做过千白次的动作,其实,一直都是藏在内心深处,稍稍一勾全都浮现脑海。
舒爽很恨自己对他的无能为力,不管他是温柔还是强势,都让她反感不起来。
而卫大队长,无论是外貌还是个性,甚至在某些方面的本事,都是一个具有特别魅力的男人,而这种强烈的吸引力,也正是当初舒爽喜欢上他的原因。
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说好了要做陌生人了,这样又算什么呢?
都这么久了不联系,今儿这大少爷又犯了什么癔症儿了?
这酸不拉唧的吻,可让人烦躁啊……
终于一吻毕,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舒爽舌忝了舌忝被他吻得有些发麻的唇,推着身上重得像头牛的男人,颤着嗓子无奈地说。
“得意了吧,快放开。”
“不放。”
赌气似的缠着她,卫燎心里很焦躁。
瞧着这男人明显喝大了后泛着红的眼睛,舒爽半点儿都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说话直接切入主题,“卫燎,为什么?”
“……”直勾勾地看着她,卫大队长不说话,酒气醺天。
“你把我当啥了?以前咱俩还算个炮友儿,现在别说炮友儿,连朋友都算不起,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皱着眉头,卫大队长不解地看向他:“我欺负你?你他妈不就喜欢我这么欺负你?”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太过郁结,舒爽自己都理不清心里的情绪,只有一个想法儿,逃,想明白再说——
“好了好了,没欺负,成了吧,现在能让我走了吧?”
“不能。”他恶狠狠地瞪她。
“那你还要干嘛?”
红着眼,卫大队长那团炙热的火焰在她身上蹭了蹭,摩擦之间更是目光灼灼:“你说呢?”
心里堵得慌,舒爽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偏生这男人还来挑逗,让她好不容易冻结的心脏又要开始融化了——
丫的,这王八蛋不是坑人么?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半点儿都不排斥他的触碰,当他靠近自己耳畔低语时,那淡雅的皂香味儿,还有那淡淡的烟草儿,都是很容易唤起她记忆和冲动的玩意儿。
他迷惑人,但她却不能被迷惑,因为后果她承受不起——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更不可能娶她,凭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越想越恼,越恼越急,一急,她掀起唇就冷笑,“卫大少爷,我不是卖的。”
“我知道。”一听这话,卫燎就郁闷了,心里想起了那个乌龙事件。
“知道?那还不赶紧放开……”
目光闪了闪,卫燎搂紧了她的腰,醉意微醺般喃喃道:“……妞儿,咱俩分了后,我一直都没找过女人……”
“关我啥事儿?”
“奖励一次呗!”
奖励一次?一次之后呢?瞧这王八蛋说得多理所当然?舒爽气得直咬牙根儿,双手更加用力的推开他,“卫少爷,你喝多了,麻烦让让,姐还有事儿,不奉陪了!”
“哥没事儿,奉陪你成不?”
耍无赖,耍流氓,就是不放手,舒爽左想右想憋屈得要命,无奈之下,张嘴就咬在他肩膀上……
正在此时……
只觉得眼前一黑,四周灯光翻数熄灭,没有半点儿光亮了……
咋了这是?舒爽心里直拉警报,这黑不溜秋的地儿……可是卫燎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死死压住她,两个人靠得紧紧的,紧得没有丝毫缝隙一般,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喂,让开,停电了?!”
“停了好……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你跟我。”
说完,卫燎两只手揽紧她的腰死死的压在了墙壁上,再次在黑夜里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柔软的唇。
认真而细致的吻……
啪——
脑子一阵激灵,舒爽拍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了一耳光,出手迅速而准备,那速度和力道……
卫燎停下了动作,夜色里眸色不明地瞧着她。
——
在这个现代文明高速发展的社会,电梯出故障的机率大不大连翘不知道,但是跟火哥在一起出故障的机率很大她现在总算是领略到了。
电梯故障了,他俩这会儿的情况是,按了警报的按铃,保安部的人也过来问了情况,奈何酒店这会儿停电了,供电局说整个路段的电路都故障了,正在抢修,而电梯抱匣也失灵了,同样也得等电梯维修师。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俩必须得困在这黑洞洞的电梯里了。
至于啥时候能出去,得看供电局和电梯维修师的速度了。
话说,这事儿悲催不?况且今儿还是火哥的生日。
黑暗里的安静,是最让人心里不安的,两个人聊着天儿静待时间,邢烈火到是很平静,没有半会儿不愉快,可不过十来分钟,还是不见人来弄,连翘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火哥的生日,一年就这么一回,同一个年龄的生日就这么一次。
“这办事儿效率,真可恨!”
牵着她的手,黑暗里的男人沉吟的片刻,突兀地说,“妮妮,你不觉得这样挺好?”
“啊?你说啥……”
压根儿没明白他的意思,连翘小小的怔愣了。
黑漆漆的,互相连表情都看不清楚,还挺好的?
站了半晌没动静儿,邢烈火索性抱着她靠着电梯壁坐了下来,将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的语气有些飘浮不定。
“我说困在这儿挺好的。”
模索着他的脑袋,连翘略微诧异:嘴里揶揄道:“丫没病吧?”
真心话换来神经病,邢爷怒了,“操的,你才有病!”
“……你是爷!”连翘无语。
“爷想说。这儿多好,小天地,只有你跟我,多好……没有家族的责任,也没有工作的压力,我也不是谁的领导,不用承担任何事情,只是一个纯粹的男人,你的男人。”
咳!
连翘心尖尖颤了颤,这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好看,被这安静黑暗的环境一渲染,就更是打她心脏啊。
声音入了心,她心里就越发暖和了,刚才的浮动也就沉淀了下来。
想想也是,人生一辈子,既然无法避免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意外,那么就得乐观的看待,困在这儿也不能出去,且当着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可是……
皱着眉头,她凝神望着面前男人那看不清的轮廓,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了他的脸,“但今儿是你的生日,咱还没有吹蜡烛,没有吃蛋糕……”
“傻啊!”抱紧了她,邢爷将她像个小蛤蟆似的趴在他怀里,掰过她的脑袋来,唇认真地覆盖她的唇,并不深入,只是轻轻舌忝舐着,低低说:“最好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收过了。”
“没有蜡烛,咋能照得亮未来的人生啊?”
噗,多酸的话,她不知道哪听来的,可这会儿却特别较真儿,她希望火哥未来一切都是平平顺顺的,哪怕是迷信她也信!
“乖,等等啊。”
模索着,邢烈火将自己的手机,还有她的手机都掏了出来,同时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功能……
空荡荡的黑暗里,两簇微光显得特别的晶莹。
真好,终于能够看到彼此的脸了。
勾唇甜甜的笑着,连翘直接就缠了上去,搂紧他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
“邢烈火同志,祝你生日快乐。”
黑眸微闪,邢爷吻上她的唇,一点一点地轻啄,一点一点的研磨,好半晌才将舌尖探了进去,未过多的流连便滑过头去,含住她的耳垂,惩罚性的咬了咬,哑声说:“换个称呼。”
“火哥。”
“再换一个。”
“……直接说你想听啥吧?小心肝儿?小情儿?小爱爱?”
哈哈,说完她就乐了,觉得自个儿浑身的汗毛倒坚!
“小心肝儿,你该叫老公!”
“是,老公大人!生日快乐!”
连翘觉得这男人越发孩子气儿了,但她却不真和寿星过不去,邪恶的笑着,手往下滑环住他的腰……
“老公大人……”
……
“小畜生!哪儿学得这些媚劲儿?”低低申吟一声儿,男人吃不住她这么伺弄,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抚上她的头发啜着气儿问。
懒懒地蜷缩在他怀里,连翘借着手机的光线望着他,笑得直得瑟,“别告诉我,你没看过小片儿吧?”
“废话,我是男人,可你是女人!”
连翘真特么乐意逗他,勾着唇眉开眼笑着,风情万种地瞟着他,“偏见了不是?!女人不给劲儿男人哪能那么爽啊?”
冷冽的黑眸微眯着,视线直直望进她的眸底,邢烈火同志无法再琢磨那种心尖儿都颤抖的爽,只有这个女人能带给他的那种刻骨髓的爽妞,放在她腰间的手越箍越紧,声音低哑不堪:“小妖精,亏得被老子收了,不然,还不得祸害人间啊?”
“你以为你是法海咧?”
“不对,我是孙大圣。”暧昧地噙着她的唇,邢爷色色地望着她半眯的眼儿。
“猴子?!”
“武器好呗!”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额头,听着女人在怀里笑得跟个老鼠似的吱吱作声,他自个儿也忍不住闷笑。
哈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真逗,真傻!
脑子一转,连翘坏笑着看他,“……火哥,来我给你拍一张拿去展览!”
“真敢想,长本事了?”
他手上一使劲儿,女人赶紧讨饶,“我错了……但我还是要拍!”
“不行!”
乐得呵呵的,连翘心情大好,“哈哈,必须的啊,以后咱家要吃不上饭了,你还能去做牛郎养媳妇儿!”
咬牙,切齿,无可奈何,邢爷给了她一个爆粟,“无法无天的东西!”
是吧?她属实无法无天了,但这是谁惯的呢,谁宠的呢?除了由着她折腾他还能咋办?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里邢烈火有多拽有多傲有多嚣张有多牛劲儿,可是在他小媳妇儿面前,真的是一点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许多许多人,包括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狡猾的小东西这么上心。
“火哥,你真好看!”连翘眯眼笑着,看着那双黑眸里的流光溢彩。
心跳,很快。
她不得不承认,私下里的火哥身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初见时那种不可一世的羁狂,除了某些方面一如既往的狂野和霸道外,偶尔也会像个大孩子似的耍赖撒泼,而两个人独处更没有想像中那么多的苦恼。
他幽默,知识渊博,思想活络,对她也不错!
这样的男人,不论内在还是外在,绝对有足够的资本让女人疯狂,就连跟他ML的感受都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那么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情人的宠溺,老公的责任,他都做得非常好。
她承认,其实是自己赚到了,依他的实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看她怔愣着出神,邢烈火轻咬着她的耳垂,“折腾够了?”
“嘿嘿!”跨坐在他的腿上,连翘认真的看着他,笑得唇角轻扬,说得蛮认真,“火哥,我真想要一个咱俩的宝宝啊,为什么还没有呢?”
她微仰着头的样子,望进了他的眼睛。
是真的,她只要一想着如果有一个他俩的孩子,心里就充满了爱恋的冲动!
爱恋,爱恋!
细细咀嚼这个词儿,连翘觉得可不就是爱恋么?如果这就都不算,那什么才是呢?
她怔怔地想着……
他突然就吻上了她的唇,很凶很狂很躁的吮吸着,那舌尖没多停留就叼出了她的滑舌来,不停地纠缠着,嘴里淡淡的酒香味儿越发让彼此情难自禁,似乎血液都在燃烧,沸腾着,在这小小的电梯里疯狂地纠缠着。
唇间呓语里,他性感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荡漾。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连翘没有思索那么多,只是觉得心里柔柔的,软软的,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让她自动忽略掉了他话里的异样。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她也相信!
一团漆黑的空间里,两簇微弱光线的照耀下,彼此的身体靠得拢拢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着,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电梯还是毫无动静儿。
终于,连翘熬不住泛困了,慢慢地将脑袋枕到他的肩膀上。
闭上眼,睡了过去。
邢爷黝暗的眸子深深地望着睡过去的女人,将她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