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根据这些资料显示连参谋有很大的嫌疑——
卜亚楠这话一出口就跟石头投入了湖水里似的一荡一圈瞬间就让两个人心里翻滚起来
微微一眯眼连翘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邢烈火而后者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拧得像根麻绳似的很纠结的样子——
冷冷地扫了卜亚楠一根然后他将握在心里的水杯一放就将桌面儿上那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
越往下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越往下看越觉得疑云密布
这是一份由总参二部情报处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谓分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一切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事实推理出来的比猜测这个词儿又更为精准一点儿的结论
上面简单来说理由有三个:
第一艾擎给连翘的几通明电电话全被精明的情报处人员给弄成了暗语密码而且得到了精确‘破译’
第二根据那个在反劫持训练中存活下来的nua份子的口供招认那天他俩受了nua艾擎的安排为了配合特工021号的工作声东击西将人引离了加工厂并将藏在仓库里的一些重要物资和文件焚毁
同时nua高层命令他们必须牺牲性命为021立功继续潜伏提供方便而饶幸存活的他在受到引导和再教育后决定将功补过坦白从宽供出了021就是连翘的事实
第三据情节处特工查证在nua组织的高层有一个代号叫花蝴蝶的女人与连翘关系匪浅至于如何匪浅资料上没有细说
很荒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为可气的是在这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份内部决议——
综合上述情况连翘同志不适合再担任红刺特战队机要参谋一职责成军事检察院立案调查若上述情况属实应提交军事法院裁决审判或上述情况查无证据也必须调职或勒令转业
千万别疑惑第二点是千真万确的即便没有证据她也干不成了——
在这种涉及重要机密的保密部门儿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泼得准没有人去管污水的来源
这话更准确点儿说宁错勿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用曾经某位人士的话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所以基本上来讲凡是被内部怀疑为疑似内鬼份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一律屏弃在核心部门之外
这就是现实
……
这么一会儿工夫连翘端详着火哥的脸色心里跳得那叫一个欢实啊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她向火哥伸出了手
略一寻思火哥将资料递给了她——
这叫什么事儿啊
明显找事儿明显是人家给她下的套儿呢……
看一眼那该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皱着眉头的火哥再调过来看着分析材料连翘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
不过有卜莫愁在她就是死也得将脸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让她看笑话
所以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火哥我这是被姓艾的给阴了
冷冷地蹙着眉邢爷的脸上比起她来可要吓人多了冷哼一声儿嗤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火哥这话啥意思
不懂不懂还是不懂
没有给她解释下一秒邢烈火冷厉的目光又调转了过来落在一直没有作声的卜亚楠身上
作为机要处的处长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卜亚楠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自个儿想了想话说得委婉极了
在红刺我从来没有个人意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我靠可真会作戏
连翘心里十二万分的鄙夷脸上却含着笑容看她表演
接下来卜处长似乎放软了语气又带上个人情绪了似的认真的说:不过……老大你最好别感情用事就事论事的按上头的意思处理连参谋如果她是无辜组织上自然会给她一个清白……另外这事儿涉及到机要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监管责任接下来我会组织大伙儿进行思想和工作作风整改然后认真的自查与总结
卜处长人才啊
一句一句头头是道冠冕堂皇出口的全特么是场面儿话不仅半点儿都让人抓不到她的字眼儿还反将了邢烈火一军
如果火哥今儿非得包庇连翘那就是和组织和条例过不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时候适时出击每一句话都无可挑剔这棋盘摆得好棋子下得也妙可是……
邢爷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是那种习惯服从的命么
很明显不是啊他从来只管自己的认定的事儿何况这事儿事关连翘他更是不可能妥协
越听卜亚楠的话他神情越冷最后只留给她一句话
卜处长在红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一听此言卜处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邢爷也属实是个嘴毒的货明明就是他问别人的意见结果人家说了意见却得了这么一句话这卜处长没有当场气得病发还能保证站立姿势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然而在邢爷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怜香惜玉和适可而止这一说趁胜追击将计就计地打击报复才是他的风格——
就在卜亚村脸上青黄不接的当儿邢爷再次沉声开了口卜亚楠同志这种涉及到军内干部的荣誉问题还是谨慎点儿好还有我以前一直很看重你的专业素质和人品可是你让我很失望——记住了把你的自查报告写详细一点儿早点儿呈上来我看
说完整了整衣领口冷冷地站起身来轻唤了一声儿
连参谋
到
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的连翘乍然听到他唤自己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淡淡地瞥着她邢爷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冷酷的表情跟着我我今儿到要看看谁他妈敢动我的人
说完带头往外走去似乎是懒得跟卜处长打招呼连敷衍的再见都没有一句
是
嘴里答道连翘懂事儿的将办公桌上的那个分析材料装好想了想又严肃地给卜处长复印了一份还正儿八经地将复印件儿装在了档案袋里放在了卜处长的面前小声儿说道
咳卜处长小的清白就靠你了哦慢慢调查——
然后在卜亚楠恨不得冻死她的眼睛注视下她微笑着挺胸抬头地走出了译电室
别看她把话说得挺轻松心里想不犯膈应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搞明白横在心里忒不舒服了
比如这份不明不白的分析材料;
比如姓艾的这么做的目的如果单单是对付她似乎太牛刀宰鸡了;
又比如不断将消息泄密给艾擎那个真正的内鬼到底又是谁
在这之前什么特工什么卧底这类词儿她都觉和挺新鲜的一度以为只存在于战争年代现在听来也多半都是那些电视剧
可现在的事实证明和平年代竟然也有这事儿而且他们干的事儿一点儿也不比战争时期逊色个个削尖了脑袋的损人利己
不得不说如果抛弃到国仇家恨什么的大条条大框框单从个人感情的范畴来讲连翘其实挺佩服这些隐秘战线上的英雄的
这话绝对的真心这些人其实也挺不容易天天跟对手周旋着还得让对手半点儿都查觉不出来单就表演功夫来说就得是炉火纯青
边走边想没出意外的火哥果然在机要处楼道那儿等她——
扭过脸来邢烈火扣住她的手腕就走磨蹭啥呢
这不是来了么
笑着回了一声连翘轻松地跟着火哥往行政楼去——
然后在她轻松的脚步下却是对未来的不知情
不管是他还是他都知道这件事儿必定还没有结束
果然当他俩穿过训练场那脚刚踩入行政楼的地皮儿就看到楼梯的拐角处有一行人在往上走
不是别人正是军事检察院的同志
在这种时候来这儿的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连翘不认识这些人之所以知道他们是军事检察院过来的主要是认出了那个小白脸儿穿上军装后看上去还人模狗样儿的邢少东
这么月复诽火哥的堂弟其实蛮不厚道的
可她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儿了想着上次在帝凰门口这家伙要对爽妞儿那个十几岁的小妹儿下毒手她就一肚子的恶心劲儿
他还找别人茬儿呢自个儿一肚子的坏水啥时候也检查检查
还军事检察院呢这种正义化身的机关怎么就藏了这种人渣呢……
妈的这社会……
正思忖间那个人陆陆续续的拐进了三楼的小会议室然后差了人过来请邢烈火过去
然而邢爷压根儿不搭他们的茬儿只是径直带了连翘回自个儿的办公室面色平静地让她给砌了一壶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谈着自己对于茶道的见解
整个过程他都不愠不火
啧啧……
就说这气度吧真真是让翘妹儿打心眼儿佩服的
在他这种淡然的感召下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她心理相当的清楚这个男人会保护她也正在保护她而且她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她
……
没多一会儿小会议室派人来请第二次了
没有看来人邢爷眉目始终冷冷摆了摆手冷声命令
让他们等着
看到那人悻悻地离去连翘有些不解这样儿不去不太好吧
你懂个屁啊这叫下马威知道不
下马威早去晚去有啥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说了你也不懂这就是领导的艺术最重要的我得给我妮儿撑个脸面儿让他们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儿的一会儿说话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顾及我的意思注意点儿分寸
心里一暖还有些酸
但连翘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笑意盈盈地轻拍桌子大叫一声‘哥们儿够义气’
之后她又似笑非笑地揶揄开了邢烈火同志你为啥就敢这么相信我呢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要真是nua的人你丫这次可就完蛋了哦且不说机密泄露啥的就说你的前途吧必定受影响……
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邢爷淡淡地回击:就冲你那根儿直肠子一眼望到肚子里的女人还能做间谍
丫的这是活生生的鄙视啊
连翘有些不服气儿了:我为啥就不行
不是爷小瞧了你就你这样儿的跟孙二娘似的开个人肉包子店儿或者上战场去拼杀还成要让你搞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儿真不行
坐到他的对面儿连翘被她损得直翻白眼也捧了杯茶水喝着
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里一会她思忖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地抬起头来轻唤:火哥——
说
放下水她趴在办公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微笑着吹胡子瞪眼儿
老实说大敌当前他俩在这儿喝酒逗趣儿特么真好玩
你啊还是赶紧去吧估计就是宣布对我的处理意见没啥大不了的就那几通电话一份口供总不至于就让我去蹲大牢或者斩立决吧哪能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大不了让我转业你还能养我不是
到底他妮儿还是单纯啊
讲道理这个世界有很多事儿都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如果他这回不保她就凭这三点儿足够让她永远见不到天日了
邢爷心里暗自感叹着脸上却浮现出淡淡地笑容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安抚她
成回家种田吧我养你
和她说笑着半晌儿他又揉了揉额头朝她招了招手——
坐过来
ok一点儿不介意他唤小狗似的招呼连翘笑着走过去顺势坐在他大腿上任由他宠溺地抚着她的头发勾唇浅笑:首长同志有啥指示
抿着唇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女人男人的大手就那么顺着她的头发好一会儿才情绪不明地开口
连翘人要想活得好必须学着做坏人
闻言连翘一笑那笑容漂亮极了没错儿啊我觉着自个儿已经够坏的了……
哦比如
俯头咬了一下他的唇连翘哧哧笑着说:嘿比如给美女老师背上贴一副手绘的**壮男图让她背着走了到处走了一圈后来气得嚎啕大哭这算不算
小畜生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邢爷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这些鸡皮蒜皮的不算
他难得大笑连翘却憋住不笑懒洋洋地靠着他手指把玩着他军装的钮扣淡淡地说
这样儿啊那我还是算好人喽话说火哥做好人有啥不好呢俗话不是说好人有好报……
收敛起笑容邢爷微叹给你举个例齐桓公九合诸侯成就霸业是得力于管仲的辅佐而把管仲推荐给齐桓公的人却是鲍叔牙可是即便后来管仲死了同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鲍叔牙也没能接替了管仲的位置知道为什么吗
说说为什么连翘听得有了点儿兴趣儿
因为鲍叔牙为人太过正派
呃那以后我变成邪恶的小女巫吧在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情绪在胸口荡了荡连翘又认真起来接着又摇头晃脑酸不拉叽地模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笑曰
余亦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失笑的摇了摇头邢爷没有说话但那唇边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关于善与恶关于正与邪世间之道谁又能分辩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妮儿归根到底他只不过希望她做自己罢了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在适度的范围内让她不要接触到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幸福就好
喂发啥呆呢
见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连翘不由得仰头脑袋拿眼儿瞅他
火哥
说
你别说我了你这人吧其实也一样一句话太过正派了……
挑着眉头邢爷笑了我凭啥这么说
嗯姑娘给你上上政治课啊你这人肚子里的坏水儿太少我虽然没有做过官儿可却看过官走路啊你要真跟官场上那些精英们在一块儿哪能玩得过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啊
她越说越觉得这事儿有道理实实在在替她男人担心起来
依火哥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后无非就两条路要么从政要么一直呆在部队可不管是哪一条儿终究得官儿越做越大到那时候他还能这么率性而为么
而他身上那些她最看中的人格和品质那些激发着她的正能量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人为和环境逼得蜕化掉
阿陀陀佛
见她一脸担心的小样儿邢爷闷闷地笑了两声儿凝神问她:你真觉着我好
嗯啦
傻瓜那是因为你没瞧着我坏的一面坏人脸上可没标签儿甚至于比好人看着还要良善
暗暗叹息着他女人这颗由单细胞构造的脑袋邢烈火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阐述这其中微妙得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不管我就觉着你是好人
模着鼻子连翘说着这话心里也觉得自个儿挺傻的
在这个人类都要腐化掉了的社会得用什么样的尺子去衡量道德和善良呢
她觉得他是好人么
至少邢爷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自己而除了他妮儿估计这世上也没有别人会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放眼全军谁不知道邢烈火心狠手辣阴戾狡诈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
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彼此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即便用上世间最好的词语也不足以形容
咚——咚——咚——
正在这时办公室又响起了几声短促的敲门声——
原来三楼小会议室里军事检察院的同志们茶水凉了来催促第三次了
依旧摆了摆手邢爷冷着脸拒绝不过这次却多了一句关怀备至的话:给砌一壶我喜欢的碧螺春带去让他们好好品品味儿
是来人郁结的隐上办公室的门儿
这样的火哥无疑是很拽的同样儿也是让连翘感动不已的他这么做无非都是为了替自个儿出头
可是这样对他个人形象来讲却不是太好又得落下一个张狂嚣张不可一世的坏名声
这么一想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又吻了吻他
去吧乖——
不准叽歪男人霸道地捏了捏她的脸随即又将她重重地搂在怀里紧接着那有点儿冰凉的嘴唇便吻上了她微张的小嘴——
我说过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是啊他说过的在无名岛上说过的……
被他保护着的美好感觉让连翘的眼眶倏地泛红了
同时也被他这种其实带着点儿孩子气的霸道给弄得酸溜了心柔得滴水于是叹着将自个儿的脸贴过去挨着他的那音色简直软到了极致
知道我哥哥最帅了会保护媳妇儿可是你也得为自己着想不是你现在听我说啊不管他们要怎么处理我我都没事儿的我要你好好的……懂吗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儿把自己搭进去
虽说连翘不太懂得官场规则但她好歹也不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尤其想到邢老爷子给她手机时说的那番话想到那个因为泄露机密被枪毙的少校时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
更加让她担心的是怎么说她都是火哥的老婆如果她真落下什么事儿保不准就连累到了他
这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结果哪怕杀头她也不能让他出事儿——
哪料到听完她这情义深重的话邢爷直接乐了我的傻媳妇儿哦真以为你男人这么怂
你才傻呢
靠不要命了敢埋汰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他心里暖得俯下脑袋就去吻她
咳
不和谐的又来了
咚咚咚……
办公室木质的大门再次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松开连翘邢烈火的声音立马又还原成了出厂设置阴冷得的没有半点儿温度
还是刚才那个兵估模着额头都在冒汗了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让您过去开会……那啥卓承仁上将也过来了……
猜到他得来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看来他们非得纠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不放了
点了点头邢烈火冷冷地摆了摆手:告诉他们稍等十五分钟我还有几份紧急公务要处理——
那士兵有些不可置信一脸的怀疑神色
首长是卓承仁上将——
如今在军内部卓上将的地位是无可憾动的跟他对着干
成么
去照实说大手搂了搂连翘邢爷面色如常极其不耐地摆手
是
第四次掩上门那士兵无奈地离去
火哥你别这样儿……看着邢烈火连翘都快急得火烧了
在军队她太了解这一点儿了军衔和官阶大一级就能压死人虽说火哥身份不同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顾组织纪律啊
为了她这么做他真的值得么
我自有分寸
语气变暖邢爷眉目间俱是英气凌厉之色十足
拉着他的大手连翘犯红的眼睛望着他然后整个人缩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拽紧他的腰要嵌入他身体里去似的
干嘛对我这么好
反手将她更深的纳入自己的怀里邢爷的语气淡定而从容
乖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第一次咱们不能输要不然今后的路会更难走你懂吗
这话多沉重啊
老实说连翘似懂非懂火哥我只是想好好的跟你在一块儿
勾起唇邢爷脸上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知道我都懂你对我要有信心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只要选择相信我就够了
我相信你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你说出口我必定相信连翘伏在他怀里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没有抬头闷闷地说
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火哥的话让连翘感觉到非常的不安只觉得好多事情也许远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有些茫然有些惶恐——
于是乎她指尖揪在男人胳膊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俯下头来认真地注视着她邢烈火双手抓过她的手来手指与她交握着
紧紧相扣传递着力量
——
十五分钟后
乖乖在这等着我的消息困了就去休息室躺一会儿看了看腕表邢烈火宠溺地替她顺了顺头发终究还是离开了
可是连翘这种时候哪里能睡得着
她原本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儿的哪料到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儿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溜儿荷枪实弹的士兵只看着装就知道那不是红刺内部的人个个都拿着锋利的眼睛盯着她满脸的警惕
而这些士兵的外围又围了一圈儿红刺警通大队的战友那枪杆子也都上了膛威风凛凛地比划着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静儿只是静静地对恃着
这么热闹动静儿挺大啊
我不能出去么
不能
噗
一问一答结果很明朗了
她觉得真特么可笑啊一颗正直的心伤不起突然之间自己就变成敌特份子了
不言而喻警通大队的人是火哥派来保护她安全的……
所以她也没觉着有多难过反而觉得泛满了甜味儿更加清楚地知道了她现在还能被软禁在这间办公室没有直接逮捕收监全因了那个男人
这么一来在别人的眼睛里她指定被划分成了红颜祸水一类的人物了吧
微微笑了一下她轻轻掩上办公室的门儿心情很平静一想到他想到他说的话她的整个心都被温暖填得满满的
对于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甚至她想即便真因为这件莫须有的罪给咔嚓了她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心里喟叹着现在她除了等待啥做不了——
闲来无事她走到了火哥的书架前看着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出着神
指尖慢慢划过一本又一本慢慢挑选着想找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可是这姑娘吧平常除了看点儿小言很少看什么有营养价值的书了
而火哥的书却又太过严肃了
咳好吧她自个儿好歹是个军人挑一本军事书来瞅瞅……
一排一排看过去什么书呢都没啥兴趣啊
突然眼睛一亮一本名为《警惕信息化战争时代的军事渗透》的书引起了她的注意
为啥选上它呢
很简单因为她现在正是被怀疑成了军事间谍怎么着也得专业一把不是
从书架上抽下它来她一坐到沙发上又把茶水端了过去摆足了休闲的模样儿
缓缓翻开第一页……
然后她心里一窒华丽丽地怔忡在了当场
翻开内页入目就是一行手写字: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
这句话出自清代著名爱国人士林则徐的《赴戌登程口占示家人》意思挺简单解释下来就是:只要这事儿有利于国家即便是死也得拿命豁出去办更不会避祸而求福
一直盯着这行字她的鼻子酸得不像话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了那泪水就那么扑漱漱的掉落了下来
一颗二颗……
一颗一颗全都掉在书页儿上
别误会让她忍不住哭泣的绝对不是林大人的爱国情操而是在于写这句话的人那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字体彻底地重击到了她的心脏
那行字别人不认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出自他的爸爸去世九年的特种兵上校——连安邦
还记得她爸爸去世后部队除了送来一个覆着军旗的骨灰盒什么遗物都没有了包括他在部队用过的东西
那时候连翘还小自然也不会去讨要
可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她更想知道爸爸在部队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此时此刻再看到爸爸的亲笔手书再看到爸爸的爱国情怀泪水很快便模糊了眼眶
紧紧将书捧到胸口她在心里轻声问:
——爸爸你在天堂还好么
——爸爸这句诗是林大人写给家人的那么这句话也是你想对女儿说的么
——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
可是如今她想卖命也没有人肯要她卖命了啊
一念至此她猛地匍匐到沙发上默默地流泪哭了一阵儿想了一阵儿她又坐起身来觉得有些东西想不明白了
这本书是爸爸的么
那为什么又会被火哥收藏
可不可以推论出火哥之前就认识爸爸
那么火哥知道她是连安邦的女儿么这层关系与火哥突然跟她闪婚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思索踌躇不解郁结……
在这种情绪中她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其间有人来送饭作为一个被软禁的人她没有拒绝饭菜不是说她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和情操而是纯粹的肚子饿不得一饿肚子脑子就不太好使
吃完饭继续等继续等……
一个小时又是一个小时直到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火哥还没有回来
看着墙上的挂钟她觉得这时间过得真特么慢啊
直到还差十五分钟下午五点的时候穿了一身儿正式军装的爽妞儿却突然来了——
老实说这时候看到爽妞儿她心里那感觉活像见了大白天见了观音菩萨一般激动
妞儿你探监来了
嘴巴一砸舒爽笑了:有这么漂亮宽敞的监狱么哟哟我家小连子这是怎么啦哭过了
看到她明显红肿的眼睛爽妞儿心里挺难受的
实事上她认识连翘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这妞儿哭
这是第一次……
然而心情同样沉重的爽妞儿却不能将同样沉重的心情再带给自己的姐妹儿这是她俩之间的相处方式
连翘睁着小白兔似的红眼睛瞪她我哪有哭进了些风沙……
拜托你嘞小姑娘装啥呢邢大首长的办公室能有什么风沙
嘟着嘴舒爽那样子真是该死的欠揍脑子这么想连翘就真提起拳头揍她了——
好吧两个坏东西互相打了一拳连翘便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爽妞儿来这不可能仅仅是单纯的来看看她一定还有其它的事儿
说说看吧啥事儿
拉了拉自己的军装下摆舒爽不太客气地替自己倒了一杯她砌的茶然后喘了一口大气儿:格老子的来见你一次可不容易弄得跟搞敌特一样还厚着脸皮儿去求了我那个冤家的情才进来了
噗哧一乐连翘见她说起卫大队长那样儿不免有些好笑
实际上她还真就是个开朗乐观的妞儿估模着要真坐了牢到砍头那一刻谁要给她讲个笑话她也能乐着赴死
还冤家呢最近你俩处得不错吧我瞅着卫大队长天天‘春风拂满面冠盖满京华’的样子别提多帅气了——
别介……在旁边推了推她舒爽微叹了一口气儿后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转过头来直视着她颇有些心疼地说:连子有你家邢爷在这事儿会过去的啊你别太过担心了瞧你那眼睛都哭肿了
你这时候来看我就为了看我的眼睛牵着唇连翘勉强地笑了笑
连翘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哭而爽妞儿单方面认为她在为这事儿委屈也挺正常
不过连子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
哟这么保密的事儿你都知道
目光微微一闪舒爽低下头去又捧起茶杯轻咳一声笑道:咳作为一名资深的军事报刊记者内幕消息肯定知道得多啊
都有啥内幕说来我听听
坐直了身体舒爽左手搓着右手然后十指交叉放到腿上半晌没吱声儿……
这个动作是她心里很不安的一种表现连翘瞧出来了盯着她不断上下动作的手指头狐疑地问有事儿说事磨磨叽叽不是你的性格姑娘我也懒得看——
抬起眼儿直视着她舒爽的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连子你信任我不
呃
连翘默了
火哥也问信任他么怎么爽妞儿也这么问
实际上如今这世界上她真正能打心眼儿里信任的人不多了而火哥跟爽妞儿在她的心里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
爱搭不理地瞥了她一眼连翘偏着脑袋望着她笑
这位女士你很烦
反常的没和她打趣儿舒爽沉默了许久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连子干记者这行久了我也有些门道所以有些你不知道的事儿我会知道姐妹儿告诉你两点第一:你得罪上头的人了人家纠着这件事儿就要把你往死里整人是谁我不说你心里有数;第二:这个最为关键很可能关系到你的未来与前程甚至性命……
心里‘咯噔’一声响上头谁要整她她大概能猜出来可是这到底是和谐的天下真要随便扣屎盆子致人于死地
不过么难得看到爽妞儿这股子严肃劲儿她非常有理由相信这是事实
如此一来她反倒轻松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东风吹战鼓擂天要下雨猪要肥谁他妈挡得着
该来的始终会来怕个屁
这么一想心里又豁然开朗了伸手揽住爽妞儿的肩膀笑了
我说姑女乃女乃你今儿抽了说话说半截儿咱姐妹儿之间有啥不能讲的
望着她舒爽动了动嘴皮儿蹙紧了眉头还是欲言又止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凝重冷寂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发低压了起来这是连翘和舒爽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话题冷场到这种地步
那么事件很严重是一定的了
可是那么严重的事儿火哥都没有告诉她为什么爽妞儿却知道
绝密机密是一个记者能知道的
连翘不是遇事儿容易恐慌的人这时候她脑子里反而清醒的蹦哒出来一件事儿——爽妞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从帝宫的老鸨子混到了解放军报记者
她确信爽妞儿一定有事儿瞒着她
但这并不妨碍她相信爽妞儿不会害她
良久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连翘拧紧了眉头看到她为难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
行吧不能说的话咱姐妹儿都咽到肚子里……
连子……闻言舒爽身子一僵哽了哽喉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件事儿是绝密对任何人你都不许说是我告诉你的明白么
连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别说千万别说真的爽妞儿不好说和不能说的都不要说
……这事儿早晚你得知道我之所以想提前告诉你无非就是让你多一个心理准备
那说呗
轻松的摊了摊手连翘心里有些在打鼓了但为了不给舒爽增添心理负担她还是尽力地表现出云淡风又轻
不料顿了半秒舒爽微微启齿给了她一个做梦都没有料到的大爆料——
最近总参二部情报处搞到一份位于m国的nua总部高层名单和资料其中有一个代号花蝴蝶的女人她很有可能是你妈……
——天惊了
------题外话------
在这儿给大家道过歉昨天那章有亲说错别字儿多我回过头去看果真如此不仅错字儿多还有好多地方前言不搭后语原谅我脑袋被门夹了——
我重修过了内容没有变化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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