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孩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可可的存在,我想,应该没什么意外是他承受不了的。”知道可可的生父出现之后,凌妈妈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但她的担心更多的还是为晓诺。至于她的未来女婿,她是真觉得没这个必要。且别说他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身份背景,就冲他对晓诺的一片真心,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有点怕他会生我的气。来的路上,我一直闷头想事情,都没怎么搭理他,惹得他质疑我没拿他当自己人。”凌晓诺始终还是不太自信,所以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看来,是该让某人给她好好上一课才行。
“要真是这样,他确实该生气。”凌妈妈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女儿留,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呀!”凌晓诺撒娇似的嘟囔一句,起身帮妈妈把靠垫拿下来,“明天早上做完检查就能回家了,今晚早点睡。”
“我还以为出了这件事,你会重新考虑搬去和他同住的事。”虽然晓诺脸上又有了笑意,而且还难得地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可凌妈妈心里还是有不放心。
“已经决定的事怎么可以随便反悔呢,再说了,他也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虽然相处的时间有限,但凌晓诺已经深刻地领教了某人的‘**霸权’。有时候理在她这边的时候都不一定说得过他,更何况这一次是自己理亏呢。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快出去好好哄哄他吧,平时总是他让着你、宠着你,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晓诺天性纯良、又涉世未深,就连恋爱的事凌妈妈也要亲自教导一二。
“知道啦。”妈妈说的都是大实话,凌晓诺无言辩驳,帮妈妈掖好被角之后便轻轻退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深沉的背影。平时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孩子靠在墙边,看得凌晓诺心里一阵阵地疼。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当你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最怕的绝不是他的生气,而是他的伤心和无措。
“还在生气?”妈妈说得没错,平时总是他哄着自己,今晚,也该换他被哄。虽然嘴笨,但也知道他心软,要哄他开心应该不会太难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温柔声音,纪彦勋急忙转过身来,心思敏锐的他很快就发现她的眼圈微微有点泛红,“你哭了?”
凌晓诺也不否认,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现在已经没事了。”
“手这么冷,还说没事!”纪彦勋急忙月兑下外套给她披上,责备的语气里更多的还是心疼。
“晚上降了温嘛,刚才……又那么紧张,这会儿还没完全缓过来。”凌晓诺的表情就像做错事的幼儿园小朋友,几乎是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出的这番话。要命的是,因为把鞋留在了酒店,现在她脚上穿着的是从医院住院部借来的一双超级大的男士拖鞋,后半截都是空的,前面露出的脚趾紧紧地扒着鞋底,再配上上半身的男士西装外套,这造型看着还真有几分滑稽的俏皮。
被她冷落了一路,心里又烦又乱,要说一点也不生气是骗人的。可见了她这副可爱的俏皮样之后,纪彦勋却发现刚才还在心底转悠的那团气竟然神奇地消失了,“我先进去跟伯母打声招呼,然后送你回去。”医院虽然安静,但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比较安心。
“不用了,妈妈刚睡下,我走的时候已经跟她说过,不用特地再去打招呼。”凌晓诺急忙拉住他,二话不说拽着他朝电梯方向走去。
进了电梯,纪彦勋毫不犹豫地把那副瘦弱的身子半搂在怀,“回哪里?”
“你那里。”凌晓诺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会这么问,回答得异常迅速。反正可可有楚医生和于菲姐看着,晚一点回去也没事。而且,要是可可已经回了家,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单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纪彦勋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又接着问,“那明天……”
“如果你想今晚就去把可可接过来也没关系。”难得,凌晓诺居然也逮到了打断他说话的机会。
听到她这么说,某人还没完全放下的心终于可以放进肚子里。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也只有她,能让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产生那些患得患失的莫名担心。
“我们先回去,等一下打个电话问问楚医生,如果可可玩得太累我就送你回去。要是她还没睡,我就过去接。”可可毕竟还小,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把她交给别人照看一整晚是绝对不可能的。
凌晓诺没有表示异议,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心照不宣,回去的路上都没有主动提及在会场发生的意外。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都想心平气和地找个安静地地方很认真地谈。
医院离纪彦勋的住处确实很近,在夜间交通顺畅的情况下,只需十分钟即可到。看来,他以伯母方便去医院做复健为理由要求她们一家搬过来同住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回到家,纪彦勋还是不急着说正事,而是直接给她拿了小汐留在这里的睡衣,二话不说把她推进了浴室。
“干嘛赶我去洗澡?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见不得人么?”他的古怪反应让凌晓诺心里很是没底,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傻瓜,我是见你刚才在会场被吓得不轻,想让你先好好放松一下。”纪彦勋刻意压低声音,近乎呢喃般地在她耳畔低语。
虽然声音低而轻,但因为靠的太近,他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她耳畔时会感觉到有些微微的痒。
而有时候,‘痒’这种怪异的感觉也会催生出无尽的暧昧。
在纪彦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凌晓诺突然转过身抱住他,“我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你好像到现在都没回答我。”
纪彦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个问题,享受了片刻被她抱紧的温暖之后才认真地开口,“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不过……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会很伤心。”
真狠,明知道她心软,还骗要往她的痛处戳。
“我这不是打算跟你说了吗,你又赶我去洗澡。”真是的,不知道有些话憋在心里也会很难受的吗。
傻姑娘,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等着你说的时候你都不搭理他,现在你迫不及待地想说,他也要吊一吊你。
“不急,等你洗完澡再说。刚才在晚宴现场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煮碗面。”不仅要吊着你,还要坏心思地让你更不安、更愧疚。
得说,某人惩罚人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的。说得严重一点,这就叫虐心啊。
不过,凌晓诺也不是傻子,虽然他的算计只是顺便,她还是能猜出一些,“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内疚难受。”
纪彦勋不置可否,笑着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坏?”
“没关系,是我不理你在先,让你小小地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只要你不生气、不伤心,你想怎样都行,这点小小的惩罚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是纪彦勋觉得有点良心不安了。突然遭遇意外惊吓,她的心有多慌乱、多无措,他只能凭着感觉猜测,却不能亲身体会。情绪处在极度慌乱无措之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心里一定更难受。他倒好,非但不表示理解、没有给予安慰,居然还坏心思地用另类的方式惩罚她,真是不应该。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开个玩笑逗你开心,绝对没有要发泄什么的意思。”心怀愧意,纪彦勋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加上两个人离得太近,眼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
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发生点什么才正常。
“妈妈真的没说错,我要被你宠坏了。”凌晓诺一边说,一边努力踮着脚尖靠近他。脚尖绷到极限时,终于成功地亲到了他。
只是,她的主动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因为受不了她毫无章法的啃咬吮吻,纪彦勋很快就接过了主动权。
这一次,两个人都表现得格外投入,明明已经无限贴近了对方的身体,却总觉得抱得不够紧。明明已经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顺,却还是不忍心推开他。
太过忘情,火势也会越烧越旺,欲念也会随之点燃。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把手移到她脖颈以下的地方,而且,还试图穿过衣服,继续向下。
可能是他的手太过滚烫,凌晓诺不自觉地绷直了身子,鬼使神差地咬了他一口,逼得他不得不终止这缠绵悱恻的激情之吻。
“先是……主动勾引,撩拨得我……浑身都快烧着,又突然……咬我一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被吓到的某个小女人下嘴够狠,以至于纪彦勋说这番话时不仅断断续续,还有点口齿不清。
凌晓诺满脸通红地吊在他脖子上,半晌才呐呐地开口,“谁让你……乱模来着。”
热力还没有完全散去,纪彦勋只能不舍地松开一些,顺便帮她整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领,“我是男人,总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面对自己爱的女人,而且还生得如此诱人,要是毫无反应,你恐怕要担心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了。”
他说男人总会情不自禁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他曾经因为情不自禁而……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凌晓诺的脸蛋越发红润,甚至还微微有些发烫。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脸红成这样?”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饶是聪明无敌如纪彦勋,也会有模不着头脑的时候。
凌晓诺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无来由地蹦出一句:“那个……你今年就要年满三十周岁了是吧?”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听她这么一问,纪彦勋越发茫然。
本来就是明知故问,凌晓诺也没有非要他回答,继续问,“你说你之前都没有正式交过女朋友,是不是?”
“是。”纪彦勋答得很干脆,这么重要的事,可含糊不得,千万不能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那……你已经成年一整轮,又没有交过女朋友,有没有……”囧,还是问不出口啊,一头撞死得了。
“哦。”纪彦勋这才顿悟,一个‘哦’字的尾音拖得老长,“你是想问我之前有没有对其他女人情不自禁过?”
咳咳,他也太淡定了吧,怎么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
“到底有没有?”好吧,既然他都把话说开了,凌晓诺只能豁出去。
她脸带羞涩,问得认真,纪彦勋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晓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赌……赌什么?”凌晓诺被他突如其来的打赌邀请弄得一头雾水,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赌你的第一次还在不在。”这话可绕得有点远了,人家是在问你之前有没有过别的女人,你怎么突然扯到人家的第一次上去了。不等晓诺反应过来,纪彦勋已经开始说赌注,“如果在,我就对你负责。”
熟悉的邪笑又出现在某只狐狸的勋脸上,他话里藏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亲自证实嘛。
“那……如果……不在呢?”你是不是就不会要我了?他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还是存着一分侥幸吧。虽然有可可这个女儿在,而且和她长得这么像,但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求证过可可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如果没有求证过,他可能会用那一份侥幸催眠自己,这样一来,他的淡然和不在乎也就不那么真实了。
“不在的话,当然是你对我负责。”这话早就在嘴边,她一问完,纪彦勋便月兑口而出。
“你……你这是什么逻辑?”拿那个打赌已经够离谱,他居然还拿负责做赌注,也太奇怪了吧。
“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就要对他负责,这是最合理的逻辑!”
纪彦勋此言一出,也等于间接回答了凌晓诺刚才的问题。
在认识她之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生,自然也没有对谁情不自禁过。
凌晓诺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又像是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却不太敢相信。
“还要我回答得更清楚一点吗?”打赌什么的只是个幌子,纪彦勋真正的目的还是想通过这个玩笑似的小赌解了她的疑问。
“不用了。”凌晓诺终于从恍神中缓过劲来,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要去洗澡了,你先出去。记得,煮面的时候不要放酱油。”
纪彦勋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她强行推出了浴室。
终于把某人赶走,凌晓诺却突然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真没想到啊,他……他的第一次居然还在。这也太神奇了吧,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是CHU,说出去谁会信啊?
呵,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信了。
还好啊,她也是清清白白的,不然,真的没一点和他相配的。
心里还有事,凌晓诺也从头到脚地洗,只是洗了把脸、冲了个脚、换了身衣服便迫不及待地出去见他。
厨房里,他真的在煮面,而且看上去还像模像样的。
凌晓诺刻意放缓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刚想坏心思地吓唬吓唬他,却不想,还没来得及伸手,他就出声了,“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该不是饿得受不了LE吧?”
讨厌,每次都被他吓唬,想吓他一次都不行。
凌晓诺没了脾气,走到他身后,孩子气地用手指戳他的背,“你就不能假装被我吓一次吗。”
“好,你倒回去,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一定配合。”咳咳,越说越不像话了,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哄呢。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凌晓诺在心里闷闷地月复诽一句,在他全神贯注往锅里加配料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刚才在会场……我可能看到了可可是亲生父亲。”
纪彦勋突然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扔到地上。虽然有点不厚道,总算让他也受了一回‘惊吓’。
只是,她为什么会用可能一词?难道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证实才能确定?
片刻的恍神之后,纪彦勋很快就恢复冷静,稍稍转过头,认真问道,“什么叫可能?”
“可能的意思就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凌晓诺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个人,谁知道他是亲身经历还是只是个旁观者。
听她这么一说,纪彦勋的心情也彻底平静下来,把锅子里的面和食材搅和一通之后才开口道,“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啊?”这下该轮到凌晓诺被吓了,果然,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
“不是吗?”往锅子里加了半杯水,把火调成中火之后,纪彦勋终于转过身来,继续给她惊吓。
“是。”凌晓诺好像有点被催眠了似的,一脸茫然地点点头。
“既然是认错人,你也不用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凌晓诺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从来不主动问可可的身世?现在,她似乎隐约找到了一些答案:他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多得多。他从不主动说起,只是不想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见她一直不开口,纪彦勋也不放心,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怎么,又被吓到了?”
“难怪你这么沉得住气,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回来的路上凌晓诺还特地打了半天月复稿,想着怎么开口才不会太突兀。现在好了,全部都是白费工夫,完全用不上。
“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改变什么。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过去的事我从来不在乎,我要的你这个人,你之前有过怎样的经历、做过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现在,这话还算数。”纪彦勋也知道,他一直闷着什么也不问,她的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忐忑,刚才那两句话带着几分不悦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说一次。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凌晓诺真的很好奇,那么久之前的事,而且也没人给他线索,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一次,纪彦勋没用像往常一样说出一堆自恋的话。真是难为他,一心二用之下,居然还能顾上锅子里煮的面,“面煮好了,去拿碗过来。”
凌晓诺却依然呆站在原地不动,“你都知道干嘛不跟我说啊,害我一个在那边胡思乱想、纠结担心。”
“如果我突然跟你说我找人查了你和可可的过去,你会开心吗?”纪彦勋转过身关了火,语气平和地问。
被他这么一问,凌晓诺心里还真有点矛盾。说不开心吧,好像也不至于,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自己去查也没什么;可真要说开心,好像又有点做不到。他特地去查,不是和之前说不在乎的话自相矛盾么?
纠结,他就知道给人出难题。
不管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干脆耍赖带过,“好饿了,拿碗盛面。”
虽然话题转得有点生硬,却正合纪彦勋的意。只要她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怎样都行。
故意装傻的某人拿碗盛面去了,纪彦勋正好借此机会给楚医生打电话。
虽然玩得累,但小丫头肯定不会在没有见到妈咪的情况下一个人睡,本来还在硬撑着和小涵玩积木呢,一接到‘爸爸’的电话,立马开始撒娇,“九点都过了,你和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丫头还真精明,云帆叔叔和于菲阿姨都在场,她没有叫爸爸,又不想叫叔叔,干脆用你代替。
“乖,我这就去接你。”说话的同时,纪彦勋已经开始找车钥匙。
“接我去哪里呀?不是送妈咪回来么?”这话可是把小鬼灵精绕晕了。
“当然我接你来我们的家,你忘了,之前说好明天搬家的。”
“可是还没到明天呀。”小鬼灵精可没那么好糊弄。
“一觉睡醒就到明天了,早上会有人过去搬东西,你和妈咪今天就过来住更方便整理。”
“妈咪也在那边?”
“当然,没她陪着,你能睡得安稳吗?”
“能啊,有你陪着也一样。”呜呜,在别人家,不能叫爸爸真的好奇怪啊。
听可可这么一说,某人又动起了歪心思。
凌晓诺很乖地把面用两个碗盛出来,可是,他怎么往门口走了?
“你不吃啊?”煮这么大一锅,却要她一个人,喂猪也不带这样的吧,囧。
“我去接可可过来,你自己吃。”这氛围,还真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她还没睡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要是睡了,他要做的就是送她回去,怎么可能跑过去接。
纪彦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今天先带过来。
唉,明明都只长了一颗头,他的脑子里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呢?
“蓝色箱子里装的都是我和可可现在要穿的衣服,你先帮我带过来。”说完之后,凌晓诺又觉得不太妥,忙放下碗筷,迈着小碎步走到门口,“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我好像听到刚才有人喊饿,是不是你?”纪彦勋一边换鞋子一边开口,还能顺带着逗她两句。
凌晓诺没话说了,耷拉着头乖乖回去吃面。
两碗面的分量确实够足,大晚上的,纪彦勋也不想吃撑了她,“吃不完就放着,我回来再吃。”
凌晓诺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开门离开。
真是的,面又不是白米饭,放久了会干掉好吧,还怎么吃啊。
唔,真没看出来,他的厨艺居然还不错。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还是都吃完算了。等他回来,再给他现做。
坐在温馨的餐厅,吃着他亲手煮的三鲜面,还真有种家的感觉,而且明显是跟妈妈和可可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
他那么无所不能,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有他在,那个人应该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但愿,今晚的意外只是个偶然的小插曲。
夜里的交通状况非常好,一路通畅,来回只用了四十分钟便将小公主接回。
纪彦勋带着可可出电梯时,凌晓诺正好扔了垃圾从安全通道出来。看到他一手拖着箱子,一手牵着可可,一大一小不知在聊什么,同时笑出声。
如此温馨幸福的一幕,居然看得凌晓诺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妈咪。”可可眼尖,很快就发现妈咪在走廊那一头,忙甩开那只温暖的大手扑过去。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虽然是幸福的泪,但凌晓诺还是怕会吓坏可可,很努力地把泪意忍了回去。
“没什么。”呵呵,这是我和爸爸的小秘密,才不会告诉你呢。
凌晓诺也没再追问,走在前面开了门,“十点都过了,我先带可可去洗澡,桌上有玉米鸡蛋羹,刚蒸好的,你趁热吃。”
“我也要。”这么诱人的美味,小吃货怎么会放过。
“小朋友不能吃宵夜,很晚了,早点洗白白睡觉。”凌晓诺是真心觉得自从纪彦勋出现之后可可越来越任性,有时候,还是得有人站出来唱黑脸。
妈咪好凶,小鬼灵精果断跑到爸爸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撒娇,“人家还不困啦。”
一边是摆冷脸装严母的孩子她妈,一边是撒娇装可怜的小公主,两边都不能得罪,纪彦勋只能选个折中的办法,“就吃一小口,吃完马上跟妈咪去洗澡好不好?”
“好。”小鬼灵精答应得很干脆,一进门就往餐厅方向跑。
依然处在严母模式下的凌晓诺还是不太满意,酷酷地对着某慈父训话,“小孩子不能太惯着,这个年纪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以后很难改的。”
“你想太多了,一口鸡蛋羹能惯出什么坏毛病来!”某慈父还有事要求着可可,明显是更向着她。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可可急忙站出来调停,“妈咪不要跟爸爸吵架嘛,我真的只吃一小口。”
小丫头可怜巴巴地仰着头,小表情别提多认真,凌晓诺被逗得大笑不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他吵架了?”
看凌晓诺的反应,应该已经习惯了听可可叫他爸爸。即便今晚她已经见过了可可的生父,她心里还是没有半点异样。
“没有最好啦。”小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拉着爸爸往餐桌边走,“要多小的一口妈咪才不会生气呢?”
凌晓诺彻底被小鬼灵精的恶魔劲打败了,这么说明显就是不希望她在旁边监督嘛。罢了,不过是一碗鸡蛋羹,就随他们去吧,“你们俩慢慢吃,我去把衣服整理一下。”
不过,她家宝贝还是很乖的,虽然不只吃了一小口,但也没有贪嘴地吃个没完。又不是真的饿,只是想尝尝鲜嘛。
凌晓诺才刚把可可的衣服拿出来挂好,小丫头就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妈咪,可以去洗澡了。”
“这么乖,真的只吃了一下口哦。”
“爸爸最听妈咪的话,才不会让我多吃呢。”多乖的孩子,逮准机会就帮爸爸说好话。
已经真真切切存在的事还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虽然已经习惯了可可亲热地叫纪彦勋爸爸,但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凌晓诺心里还是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
小丫头很乖地自己找了睡衣出来,一回头却看到妈咪两眼放空地盯着箱子,忙走过去摇她的手,“妈咪,你怎么发呆了呀?”
“没事,我是在想要不要跟你一起洗。”凌晓诺急忙找个借口敷衍,不等可可继续发问便拿了自己的睡衣跟她一起进浴室。
今晚的事还没完全交代清楚,凌晓诺是想着早点把可可哄睡了,再找个时间把五年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他坦白。
一番折腾,终于把小公主洗香香安置好,正准备给她唱睡前小曲催眠,小丫头却突然坐了起来,“妈咪,我要爸爸给我讲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从哪学来的新花样?还非要指定他来讲?
这种‘坏毛病’凌晓诺当然不会惯着她,“妈咪也会讲啊,你想听哪个故事?”
在某人的唆使之下,乖宝宝一秒钟变恶魔,“不嘛,我要爸爸讲。”
然后,算准时间的某人正好出现,“好好的怎么闹上了?”
听着像是循着可可的声音过来关心的,可看他一身居家服的休闲打扮,怎么看着有点心怀不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