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自从那天花家来人,毓意周旋之后,杨家人瞧出了毓意的变化,模不准现在的性子前,没有人前来打扰。
几日平和的日子下来,毓意也暂时理清了如今杨府各房各派的关系。长房自当为一派,同时亦有不少的支持者,更多的却是依靠张月淑娘家的力量,毕竟长房里仅有的嫡子的言行不如人意。而一直虎视眈眈对着杨家家主之位的二房,杜惠那边,则是由于出了颇得杨家长辈欢心的杨谦仁,所以有些时候说话都极其有底气。还有一派不得不说,并非杨家的直系子孙,出色的是杨家的旁支代表,里面融合的力量不容小觑。
说实话,杨家里面许多把持重要位置的人都是杨家的女眷。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几个女人一台戏罢了。杨府阳盛阴衰是自古都有的情况,否则老太太怎会在杨家众人面前都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毓意回到杨家后,老太太没有急着找她商量讨论。她忙于整理杨家众人的关系,同样不着急。于是祖孙俩的联系,只止于平日里晚饭时的偶尔碰面。
静等一些日子,成了两人一段时间的安静,然落在杨家其他人的眼里却成了一个风向标。众人琢磨着,老太太对毓意不上心,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这样一琢磨,便把毓意的“失意”与前些日子花家公子的矛盾有关。捕风捉影的事,越能琢磨出味道。如此一想,对于毓意的态度也逐渐奇怪起来。
比如张月淑有意无意地“数落”,比如姐妹们不间断的上门“问候”,又比如所谓的哥哥们好心的“探望”……渐渐的,毓意的院落登时热闹,每日的闲言碎语不间断,彻底打破了她需要宁静的念头。
她疲于应付一张张不同的脸,她厌烦不同心思却同种含义的试探。好多次她都忍不住,欲要宣泄一下克制的情绪,可总在最后关头变得沉默。因为她要做很多事,要想成功的前提之一便是学会控制情绪。
这日晌午刚落,毓意吩咐盛春关上院门,她准备午睡会儿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搅得她睡意全无。她半眯着眼睛,靠在藤椅上挥手示意盛春去开门,心里却是不耐烦,想必又是哪个杨家人
“大少女乃女乃,您有事吗?”。盛春这些天也是不胜其烦,直觉她们上门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存心找小姐的麻烦。于是见到这些天第一次出现在院门外的林巧筠,语气同样不好。虽然客气地问着,可眼里已经流露出明显的不快。
“盛春,你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林巧筠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作过多的停留,而是软声问道,“毓意在吗?我找她确实有点儿事。”
盛春一怔,不曾想林巧筠是这个态度。念当初的大少女乃女乃,可谓是得到大夫人的真传,没理都要争出个理来,何况是此刻的情形。她细细打量了眼林巧筠,终于找出了不同之处。她缓和了口吻,轻语作答:“小姐本是睡下了,听到敲门声又醒了。大少女乃女乃,先进来吧”
“若是打扰了她,我等会儿来。”林巧筠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走进。一脸淡笑,疏离当中自有清华。
这跟从前盛春记忆里的大少女乃女乃差得太多了,要不是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如何都不能相信大少女乃女乃性子转的那么彻底。她恍惚地出了神,难以置信。
“盛春?”毓意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当下起了身。揉了揉泛酸的双眼,静静地走出门。她对这位嫂子,有股说不出来的心情翻涌。可能是那日林巧筠的憔悴令她联想到了很多事,又或许是启珍从前的伪装启发了她。她不是对林巧筠有好感,而是一种简单的相惜。
“毓意,真是不好意思,吵醒了你。”门外的林巧筠,笑得格外亲近。较之以前,真是天差地别。她就倚在门口,微微喘息后,径自笑开:“这些天,她们烦到你了。我已经告诫她们不要来打扰你,可现今没人听我的话。”
有点儿无奈,有点儿心酸,更多的是隐晦的暗淡。
毓意浅浅荡起一个笑,拉开院子的门,岔开话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恩”林巧筠点点头,不起眼地一个回眸,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定是有事情要麻烦毓意,于是更加客气。
两人进了房门坐下,毓意命盛春去沏茶,尔后静默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除了能拉进彼此距离的笑之外,没有什么应商量。慢慢流逝的时光,浓郁得加深了可怕的无话可说。
“毓意,我找你来是为了一些私事。”终于林巧筠耐不住性子,神色着急地说了出来。打开了话匣子,后面要说出口的话便不再艰难:“毓意,你明白。你大哥他的性子,这几年你不在杨府的时候,他又收了不少人进门。若说以前我还难过生气的话,经过如此多事后,我就看开了。何况有老太太在,他不会对我这个正妻过分。但近年来,林家落寞了。我虽不是阳锦林家的直系人,然是旁支,多少收到了影响。不知为何,你哥似是听了烟花酒巷里人的挑拨,对我的不待见逐渐过分起来。我以为,他只是话说得难听罢了,没想他竟跟我说,有天会休了我娶别人为妻。林家上下,哪有女子受到休妻的耻辱?如果真有那么天,我想那时候我也不会活在世上了。”
听了林巧筠无力、痛苦的话,毓意无疑很是尴尬。她不过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等事情其实应该是找出嫁的女子或是姑婆间商量的。现今这等私密的事摆在她的面前,她是进退两难。
毕竟一个是她不成器的大哥,一个是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大嫂。她不论说了什么,都会引起一边的不满。她倒是不知道自家大哥存了休妻的心思,大嫂不管怎样,这些年为杨家的付出是在的。轻飘飘的休妻太伤人
转念思量,她沉吟:“大嫂,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去劝大哥的,至于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明白,有你这句话我安心了。”林巧筠说着,吸了吸鼻子,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语调稍稍轻快了些,“你放心好了,老太太心里必定是有你的。她们的闲言碎语,不过是看不惯你。”
毓意闻言,倒是呵呵一笑,不在意地微闪目光:“不碍事。”
“那好,我走了。”林巧筠说完了自己事,安慰了毓意几声直接起身地往院门外走去,摆手示意毓意不必相送。
靠在门框,望着林巧筠略显萧肃的背影,毓意心头的复杂顿时化为汹涌的潮水呼啸而来。
题外话亲们,明天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我还是会双更的。不过下个星期要准备期中考试,所以时间很紧了。不能双更的话,我会尽量保证一天三千字的。希望大家可以体谅下下,毕竟高中学业挺紧张的。\(^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