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面对明若雅毫不退让的态度,从府门出来的不少明家人显然听得火冒三丈。没想到明若雅居然这样不识趣,带回外人也就算了,竟还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尽管她算是明家的天才一辈,可不能跟长辈如此不分尊卑长幼的说话。
一时间,明家人的面色全都沉了下去。好像晴空当头飘来的浮沉阴云,压得气压登时窒息起来,闷得心头仿若控制了一头巨兽,横冲直撞。他们看向毓意的眼色已经由最初的不友好变成了此刻的咄咄逼人,一齐把矛头对准了毓意。
“三哥,若雅要是有错,第一个要怪的恐怕不是她,而是这个外来人。”先前开口的中年妇女,满是鄙夷地扫了毓意一眼,夹杂着浓浓嘲讽的话音接着响起,“既然敢来我们明家,当然知道我们明家的规矩。只是没想到好好的姑娘家,这般的不要脸面。以为不惜一切代价地跟我们若雅扯上关系,便可以拉近我们明家跟你的关系了吗?不晓得是从哪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半点眼力劲儿没有。”
话音落,清风过。迎着众人目光里不加掩饰的厌恶,毓意的双手微微握紧。她先前没有开口说话,并不是因为其它,而是觉得若是依靠明若雅在明家的关系,她最好不要开口为妙。单单捕捉一些一闪而过的情绪,她就能够明白明若雅在明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否则的话何以来这么多的刁难。假使她莽撞地帮声,引来的麻烦肯定不只口头上的嘲笑。可她怎么都不会料到,眼前的妇人说了她不算,甚至过分得连带着她的家族也骂了进去。她可以装作无所谓,听不到,但不代表她能隐忍这口气。自己的家族再不济,同样不允许别人的漠视。
这是生活在家族里每个子弟都会产生的想法,都会有拥护家族,拥护父母的念头。不管别人如何,就是不容许有变电辱没之词产生。那是家族的尊严,那是家族的骄傲。如果她沉默不语有用,那么换来的结果也不会是这般难堪。
明若雅站得离毓意最近,自然是发现毓意身体上的变化。她的眉头一皱,心尖不由平添了几分恼意。她讨厌那些所谓的规矩,在她眼前全是华而不实的修饰品,全是用来充当家族的门面罢了。然而真正体现家族的,并不应该是这些不通人情的规矩。规矩什么时候都可以有所改变,可是人命却是永远轻贱不得的东西。因此,她明知道这次回来会遭受多大阻力,亦义无反顾地带回毓意。
“婶子的话,说的不错。明家人的门槛和尊严是不允许任何人挑衅的,何时轮得到一个小辈进门,若是随便让外人进来,人家要是通过别的途径知道,还以为明家堕落到什么地步了呢,居然肆意让外人胡作非为”站在旁边,久久不语,身着青色水烟罩衫,下着同色罗纱裙的女子,此时更是歪曲事实地插话。语气里的鄙薄,显露无疑。仿佛明家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九天宫阙,凡人俗子是不配来宫阙的,只有地位与之相称,有所成就的人才配允许走进明家的仙阁。
毓意勾起唇角,看来她还真是高看了明家不成。她以为凭着明冷延和明若雅两个明家人有条不紊,自成一派的做法后,足以看到隐世明家里底蕴的不俗。现在明家的底蕴俗不俗,她倒是不清楚,她唯独可以确认一件事,明家多的是顽固不通人情的人。这样的家族,不管底蕴多么丰厚,总有一天会败在别的家族手里。跟不上时代的脚步,等待它的命运只有被与之俱进的洪流给淹没淘汰。
如果说明家人看不上她,那她真想不客气地说一句,她未必稀罕非要进明家不可。经过这样的闹腾,她对明家最后的好奇心也消失不见。她何必浪费不必要的功夫跟别人无聊的对话上,她犯得着给自己气受吗?别的东西,或许她身上不多,但是有一样的东西是万万不允许别人忽略。那就是她身上坚硬的傲骨,属于她杨毓意一个人的傲骨。她不开口驳斥,不代表她软弱,而是没必要。
“若雅,明家的大门还是给那些需要靠关系的人敞开吧。我不需要”毓意对明若雅温和的一笑,开口的话却是比冬季雪地上的冷还要冰冷三分。她清楚这件事不能怨怪明若雅,毕竟她从一开始便帮她在说话,在筹谋,要怪只能怪不会变通的明家人,以为自己可以高高在上地忽略掉别人的感受。
“哎,毓意。你不要走”看到毓意想要离开,明若雅心里不由急了。她同样是个不习惯欠下别人人情的人,既然她答应了别人要治好毓意身上的毒,怎么能到明家门口半途而废。她心里慌乱,当下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拉过毓意的袖子,面无表情地对从刚才开始就陷入沉默的父亲道:“我要带的人,你要是拦,尽管来找我。我身上的命是她的,大不了还给人家就是。”
说完后,明若雅也不去注意某些人便难看的脸色,径自拉着毓意往明家门口走去。明家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齐齐地堵在门口,不让两人有进门的可能。他们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好像明若雅如外敌一样,不容人靠近。
就在双方僵直的时候,府门内传来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不留余力地化解了双方尴尬的处境:“若雅,带你的朋友进来。其他人要是敢拦,只管来阁楼找我。”
众人闻言,面上的神色不由变了几变,挺直的身姿恍惚地不禁齐齐打了一个哆嗦,竟是默不作声,顺势让开道去,居然默许了明若雅带着毓意进门。
“哼一群冥顽不灵的家伙。”明若雅见到众人让开,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一些。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要不是府门内传来的说话声,恐怕她不会如此容易地进去。她打定主意进去是一会,可有没有实力独闯进去又是一回事。
“若雅,谢谢你。”若说以前对明若雅,毓意还有疑惑的地方。那么通过这件事,她的心底对明若雅的疑惑倒是彻底地驱散。同时,她决定打定主意与明若雅当朋友。如果一个人对承诺看得这般重要,那么说明这个人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同样值得相交,作为朋友。
明若雅脚步未停,听到毓意的感谢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居功:“不过是忠人之事而已。”
毓意附和性地颔首,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跟上明若雅提步的速度。不过在她的心底,却是老老实实地承了这份感情。
“老祖宗,怎么发话了?”守在明府门外的明家人,等到明若雅和毓意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终于把心中满月复不解的疑惑给颤抖地问了出来。
刚才的那道威严声音,表明是老祖宗对他们的警告声。可是老祖宗不是从很多年开始就不再管理明家事了吗?怎么,这回会出面
“莫非,若雅带这个人回来,竟是得到过老祖宗同意的”人群中,辈分稍高些的人,难以置信地想出这个缘由,一双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
“我道若雅怎么会如此大胆,原来是得到过老祖宗同意。”旁人听到解释,连忙附和,才把心头的惊慌给压制下去。
不管明家人是如何议论纷纷,这件事的主角丝毫不受影响,迈步向居住的小院行去。
题外话居然迷迷糊糊地想睡觉了,呜呜为了二更,咬牙坚持ing。足以说明,欠亲们稿子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