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5点)
到了帖子上约好的那天,毓意早早地忙完了府里的事情,正要独自一人赴会,只见盛春在杨府门口,一个人不安地走来走去。
盛春看到毓意朝她走来,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唯唯诺诺之色消失无痕,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然而当她的眼在接触到毓意眼底浮现的了悟时,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若是你想跟,便跟上吧!”毓意走过门槛,冷漠地扔下了这么一句,但足以让盛春登时变得欣喜若狂,似乎完成了最重要的心愿。
自从毓意将盛春从自己身边赶离过后,她就没有再找过其他人做她的贴身婢女,现在杨府跟在她身侧照顾的也不是粗使的丫头。其实她始终不怎么习惯让很多人围在她,忙东忙西,恭维奉承。
说到底贴心的人不在于人数的多少,而是在于为主子办事的心。
既然她已经和女乃女乃真正的释怀,那么因为女乃女乃遭到遣开的盛春,若是有心为她办事,她自然不会激烈的反对,毕竟她们曾主仆一场。即使盛春背叛过她,可从来未实质性的加害过她,论伤害亦是过去。
“谢谢小姐,奴婢定当尽心为小姐办事。”听到毓意的许可,盛春忙不迭地道谢,甚至一个激动连带着眼眶湿润,眼角闪出了泪花。
盛春并不如毓意豁达宽容,她仍在为自己以前做错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在她心中能再得帮小姐做事的机会,感激涕零是必须的,而且要鞠躬尽瘁地做到完美,方才不负小姐给她的良机。
“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毓意的嗓音清清淡淡,似乎没有多少分量,但有效地止住了盛春的感慨。
“诺!”见耳边的哭泣声渐渐轻了下去,毓意转手给了盛春一方锦帕,语音甚寒漠,“你脸上的泪痕,不需要我帮你擦了吧!”
“当然,当然。奴婢不会再哭了,谢小姐给奴婢又一次机会。”盛春赶紧接过锦帕,再三保证,仿若唯有这般做令她安心。
毓意转过头,对上悬挂晴空的太阳,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丝弧度。宽恕远远比怨恨在心要好得多,原谅一个人也没有想象得难。
那他可曾想过,理解比隐瞒宽容,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说出口?
念及此,毓意脸上的笑意不禁黯然,双眸闪烁的晶亮熄灭。
皇宫深苑的某一处,纳兰杼独坐在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奋笔疾书。他边落笔,边询问汇报消息的暗卫:“今日,她如何?”
“杨小姐今处理完家事后,应徽阳郡主之约,前往寒梅居一聚。”暗卫恭谨的声线里面透着深沉的刻板,只是例行公事化地将毓意的行踪禀报给纳兰杼,根本不会去关心纳兰杼听此消息是什么反应。
“寒梅居?”纳兰杼提笔稍稍一顿,乌黑的墨汁顿时晕染了纸上的一片洁净,污了落下的几行字迹,这张写好的东西作废!
“是!寒梅居。徽阳郡主为楼心宁招揽阳锦城闺秀聚,共同商讨相亲宴,杨小姐一并邀请在列。”暗卫尽心尽责地把打探到的消息知无不言地报给纳兰杼听,他单膝跪地一直低垂着脑袋,自是没有注意到纳兰杼听到这则消息,深深皱起的眉上浓得化不开的忧虑浮涌。
纳兰杼搁下手中的笔,冷硬着面孔,沉声追问:“什么人上门通知杨小姐去参加这样的聚会,可是徽阳郡主身边的侍婢?”
“不是侍婢,徐子纾替徽阳郡主走了一遭。”暗卫的话音落下,见纳兰杼没有了要问的东西,恭顺地行礼后悄声退下。
徐子纾?听到这个名字,纳兰杼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脸上泛起了然。怪不得外界的传闻如此,原来徐子纾和徽阳真的有一层无法告人的关系,抑或是说徐家和郡主府家还有许多的利益牵扯。
据上次的消息来看,徐家会站稳脚跟,应该少不了郡主府的帮忙。
现在举办的聚会绝不如表面上的简单,若毓意莽撞地要去打探有用的消息,便明知是局亦定会前往寒梅居与那群人虚伪与蛇。
特别是在他久久未露面,她得不到他任何消息的时候,只能通过别人的嘴来获得有关他的只言片语。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自己的事牵扯到毓意,因而很多事情能避则避。但如今看来,不管他如何逃避,毓意依旧会踏入这个被动的局面。那么他这些天的隐忍岂不是白费辛苦,还是说他一开始就做错了。
想起启珍与他分别时说的话,那一句:大哥,你终会后悔。
他当初闻言不以为然,甚至笃定绝不后悔。然而此时此刻,他心底的信念却在渐渐动摇,仿佛他的确会如启珍说得那般——后悔!
不!如果让毓意知道,势必会不顾一切地去帮她。而她面临的危险大大增加,只要有一丝保留的机会,他定不会让毓意知晓半分。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纳兰杼的目光又再次投放在了纸上,再次镇定地提笔书写将要进行的东西。可惜他的心,早已在他不自觉之际,摇摆不定。仿佛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他似乎又要错过什么。
由于徽阳郡主邀请的人颇多,所以毓意到达寒梅居的时候,有不少人在排着队,等候招待的人检查各自的身份。这种聚会,忌讳的就是有人浑水模鱼。假使有人借此机会作乱,那伤害的对象便是阳锦城非富即贵的女子,到时候徽阳定承受不起背后带来的压力。
因排队无聊打发时间的最佳方式当首推三三两两地聊着闲话,也显得众女子热情大方,传出去的美名又可以多一次增加的机会。
毓意的眼不时在这些排队精心打扮过的女子身上流离,不过她并未咄咄逼人地盯着人一个使劲瞧,而是有意无意地扫几下。
她是在看梁鸢有没有在邀请之列,她回到阳锦还没有去看过她,得到她的消息亦仅仅限于旁人偶尔的闲话,只知道梁家不同往日。
“让我进去吧!我也是阳锦城的豪门闺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女子尖细的不满叫嚷声,引得在场的人纷纷向其看去。
当她们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后,不由地面露毫不掩饰的鄙夷,极为不屑地立即扭过头,七嘴八舌地热络议论起那名女子。
“呦!那不是以前常出来作威作福的周家小姐吗?怎么这次,竟不让她进去!”问话的女子,满脸全是孔雀般骄傲的笑意,明是知晓那女子为何不能进门,却故意地抬高声音问旁人,生怕人不知道她的讥讽。
“妹妹有所不知,周家涟漪比不上以前。听说她耐不住寂寞,还没有出阁就忍不住去找男人,甚至还倒贴人杨家的公子。”泠泠的女子娇笑声里含着的是无边的刻薄,竭尽所能地把人家的丑事放大,借此抬高本身的品性,“我们哪有她厉害,可以为男人没脸没皮地可劲往人身上贴。她的这个手段,若是使出去,谁不为她神魂颠倒啊!”
“啧啧,那倒是令我们自愧不如啊!”
一声状似感慨的叹息,愈发引得众女子齐齐高笑起来,挪揄轻蔑的视线肆意地扫过前面吵闹的周涟漪,臊得她脸一阵红一阵青。
这群长舌妇,她才没有那么下作,居然把她说得这般不堪。若是她日后有机会,定会把这些人的嘴巴给撕个粉碎,以解心头之恨!
周涟漪见此不好再继续闹下去,只好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眼底迸射出的恨意令她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她嘴角轻扬,仍狼狈地仰起头,挺直了萧肃的身板,看似趾高气扬实则仓惶地逃离。
“周涟漪?”毓意的嘴里低声喃喃这一个名字,她还记得曾经的周涟漪确实很喜欢缠着二哥,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晓也没有理由去关心,因而不能评判究竟孰是孰非。
不过她向来对周涟漪这样嚣张跋扈的女子没好感,即使周涟漪受的待遇不公,于她而言刚才发生的事顶多是让她免费看了一出戏罢了,顺便有利于她了解这些邀请来的世家小姐品性。
“小姐!”盛春耳力敏锐地捕捉到了毓意的低喃,马上给她解释补充,“小姐出去的半年有所不知,周涟漪在花朝节以后不知为何在周家失了宠,然后还总是往杨家跑。二少爷每每拒绝她,听说她都要回家喝酒。外人传言有一次她酒后做错了事,失了女子最宝贝的东西,流言四起人人不耻她的行为,觉得她有损女子的颜面,以致她在阳锦城的风评变得很差,世家小姐们也不与她来往。不过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令大家不喜,为何偏偏要自取其辱来到这里呢?”
盛春的疑惑同样是毓意的疑惑,周涟漪此举难道不为心里不甘吗?她虽跋扈,却应该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
“这些话,你放在心里,不要随便对外人说。还有进入后,若是里面有人刁难我,切记不可强出头。”毓意想了一想,终是临进门前决定啰嗦一句。
徽阳举办的宴会非比寻常,要是盛春因为她的原因不小心地冲撞了贵人,那她起先出门原谅盛春的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小姐请放心,奴婢不会乱说话。”盛春闻言,觉得有些感动,暗自告诫自己绝对不要给小姐惹事。同时她感慨,不管经过了怎样的艰难困苦,小姐对待自己人依旧是如此贴心,总是为对方考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