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纳兰杼在皇宫里与皇后对峙的一切所造成下来的影响,身在杨府的毓意完全不知道。虽然她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她按照着自己的方式整顿杨家,慢慢地渗透着力量,安静却不失强势地踏实走过每一步。
冰冷刺骨的冬天,熄灭不了她那颗火热的心。
她的坚持,同样也让一路跟着她磕磕绊绊前行的盛春,放下了心。
盛春虽然不能猜透自家小姐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相信,恢复了精神气的小姐,绝对是大着胆子地往前走。而杨家那些不长眼自以为盛气凌人的各房长辈们,注定会成为让人厌恶地扔弃到角落的可怜人。
这不,现在就有两个存心让人整治的可怜人来了!
“哎呦,毓意。你可是你堂婶的好侄女,居然巴巴地扣着三百两银子不放。那可是给房里你弟弟一年到头的开销,你怎么能省了?”堂婶可真是半点儿都没有客气,还不容毓意从杨家名下的铺子回来休息一会儿,便连忙火急火燎地开门见山,堆砌着假笑讽刺她,“堂婶明白你是有本事的人,只是再有本事的人,亦不能拿家里人置气啊!别人省花销都是往外面下手,你倒好全可着家里人来,难怪人夸你!”
毓意闻言,平静地保持面上疏离的淡笑,从容得连眉头不曾皱一下,眼底闪烁的潋滟波动,仿若是在无声地琢磨自个的好心情,仿佛坐在她对面的人一个劲儿数落讥诮的对象,跟自己丝毫扯不上关系。
她如何能不高兴呢!单是改变家里人的开销,杨家一年到头就可以省出多少钱,给杨家的各项支出增添多少动力?这些好处,全部摆在明面上,让人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压根儿不能影响心情。
而且人不过是唱单簧罢了,她当听戏得了,何必往心里去?
这年头,认真那就算是输了。反正日子闲着亦是闲着,来几个寻乐子的人,这般容易地放过,怎么能体现她整治的手段,耿直的性子?
不得不说,两个月以来,经历过无数明枪暗箭的毓意,越来越把心底隐藏的小性子发挥得淋漓尽致,实践着风三笑口头上的“忠言”!
归根结底,谁让她现在憋着一股气呢,谁让她找不到令她憋气的那个人呢,谁让她无聊得都快发疯了呢……
盛春躲在一旁的角落,眼看着自家小姐唇边绽放的笑容愈发得危险,不由哀叹着闭上眼睛。原来小姐的性子是如此得恶劣,亏她起先担心得不得了,此时此刻她得为不长眼的那位担着了吧!
“我说,他婶。你火气别那么大,说话别那多冲,现如今毓意要管得事海了去了。你为三百两银子上门,她哪里能记得住?实在不行,你去找谦仁吧!好歹人家是实实在在长在杨家,比不上毓意金贵。”旁边一直未说话的旁系伯娘笑得欢实,一副全心全意为人考量的认真模样。但她话音里戳人的意思,却是那般得明显,端的是挑拨离间。
那位堂婶,一听伯娘的话,哪里还能坐得住!她一低头,复又抬头时,猛地起身,红着眼眶抹着眼泪哭诉开了:“哎呦喂,我家那位走得早,仅是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他伯娘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老实话,他哪怕以前在的时候,也是个顶不重要的,何况是现在!三百两银子,别房拿到的哪值这些,存心欺负我们娘俩啊,杨家的理儿跑哪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这段时间毓意见识过杨家妇人使用的最多手段。果然嘛,女人都是有共同性的,手法相似得如出一辙。
所以毓意早已从起初的惊诧,变得波澜不惊起来,甚至还有空余漫不经心地呷一口茶,悠悠地欣赏外边儿一片又一片飘下的雪花。
硬生生地往各房手下扣钱,无疑是在他们身上割肉。可杨家的错综复杂,注定了太多的浑水模鱼。许多无关紧要的开销,流出了大量的钱财,这一笔笔全是用在了闲时无聊,比如女人的胭脂水粉,比如女人的金银珠宝,抑或是杨家存在的不争气之人时常去赌坊玩几局。
如果说她不接受杨家也就眼不见为净,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怎么能容许别人随意地糟践杨家的钱。更为可笑的是尽管杨家在宫里正儿八经当值的人虽少,然而底下的产业却一点儿不少,进账的钱财多,所以便成了那些人大手大脚的最佳理由。可惜啊,凡事有她呢!
有钱不等于要来败,而且依照着女乃女乃的意思,钱留下来有大用处,岂能平白地花在别的地方?因此她扣钱扣得理直气壮,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态度,亦改变不了她整治的决心,无怪乎每日要见同样的戏码。
其实吧!她知道这些哭诉的女人,攒下的私房钱很是丰厚,只是不甘心捞到的好处少了而已。虽然她从小到大,并非长在杨家,可答应过的事绝不相负。二哥,同样是支持她的决定。
于是,较什么真?何谓听得左耳进右耳出,这便是了!
“毓意,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你堂婶养你哥哥不容易,你不通融通融,实在说不过去!”伯娘仍是义愤填膺说着,好像毓意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人,而她不过是看不下去说句公道话的好人。
“通融?伯娘,你这话错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杨家既然交到了我的手上,没有定下的规矩岂能成方圆?三百两银子,我扣下的仅仅是一小部分,我哥哥他几岁了,未给杨家做些什么,尽想着吃杨家的。恐怕,这说不过去。”毓意勾着嘴角,眉梢轻轻地挑起,脸上光彩照人的笑容晃得有些瘆人。说实话,她本来是不屑多语,可她一遍又一遍听着两女人各种版本的编排,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出言。
无关其它,这出戏有点儿吵了,她听着不舒服!或许,这些日子的压抑令她的性子变得更加奇怪起来。想到前些日子,让她眯眯笑着送走的上官家大长老,她也发觉了内心深处属于自我的真实本质。
这么个日子何时是个头儿?估模着,一个月以后,她的日子怕是又要精彩纷呈了。不知道卫湄儿,这些日子安静的结果会是什么?
人家在毓意的跟前哭死哭活,毓意的思维却是跑得老远。她好不容易敛了神游的心思,冷了几分的目光睨向终于回过神再次开起表演状态的堂婶。她捧着依旧温热的茶盏,语气却比窗外冰雪寒漠:“堂婶,你为了三百两银子,跑来数落我这么一大通。你莫要忘了,自个的底子。记得别让我多说,别人减少的份例不比你少。”
“哎呦呦,你竟忤逆长辈,威胁起你堂婶来了。不行,我得告诉老太太去,这儿没法活了。”堂婶听到毓意冷得不近人情的威胁,当下愣了几楞,随即反应过来,一甩,利索地滚在地上,毫不顾忌地鬼哭狼嚎起她自己这些年经受的悲惨命运,活月兑月兑地“三上吊”!
“她堂婶,你先起来,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伯娘显然比堂婶识时务,所以立马拉拽起堂婶,不停地给她使眼色,生怕惹祸上身。
她先前之所以敢说那些话,不过是瞅着人家毓意不生气,自然是旁敲侧击地说几句。现在感受到毓意身边低得骇人的气流,立即回过神,恍悟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不迭地低声劝道:“堂婶,你回去吧。我留下跟毓意说几句,她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这么做肯定也是听了老太太的话,你莫要为难她了。”
瞧瞧!转变得多么快。杨家人变脸的技巧亦是有讲究,瞅着情形不对劲,见风使舵的风向标又呼啦啦地朝毓意身上刮。
“我不管……呜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堂婶不管不顾地哭上了,哪里还去注意那些递给她的眼色。
她就着地上哭,哭得毓意脑门子直抽抽,还不能不去管!
“堂婶,你别让我们面子上过不去。我称您一声堂婶,那是面子上的事。别说你是我的堂婶,即使你是我的二婶,我应当做的事绝对一点儿不落。三百两,我真不信能要了您的亲命!”毓意的话意透着不耐烦和狠厉,她已经不稀罕跟她继续磨蹭下去。
何况她明白前段日子自己的手段有些软,所以才让她们再三地登进院子闹腾,现在挑着这么个时机,好好地对付一盘,同样能够让外面蹲墙角听动静的人警醒。她杨毓意,可不是什么任人捏的小玩意儿!
堂婶着实没料到毓意的反应可以来个那么大的转弯,不待她反应过来,伯娘快一步拉起她,连连对毓意道歉地离去。她清楚,人现在她惹不起。正所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小姐,你没必要跟她们生气,都是一群拎不清的人。”盛春气鼓鼓地倒掉剩余的茶水,皱着眉头不客气地撇嘴切齿!
“有些人,给她面子不想要,我杨毓意不勉强。但要是谁敢肆意破坏杨家人的团结,想必女乃女乃也是不能饶恕的!”毓意笑得意味深长,而她故意放大的声音,定是可以让某些有心之人听得明白。
杨家这谭浑水,早已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让人搅得模不清头脑。浑水模鱼,兴许是别人以为的好办法,可这必得需要勇气和实力。
“哼!没想到,她倒是挺有手段。”张月淑手下一用力,毫不留恋地折下方欣赏的艳丽红梅,模糊不清的语意让眼前的人听得分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