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米其林的评审相当苛刻和严谨,全世界三星级的餐厅也不过几十家,而一家餐厅如果能请到一名三星级的厨师,不仅代表着源源不断的金钱受益,更是作为一家餐厅能得到的最无限风光荣耀的事情了。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据说有令人永远难忘的美味食物,很多上流社会的贵族为了尝一口法国米其林三星的口味,更不惜安排私人飞机专程前往用餐。
彼得能定到今晚的位子实在是太难了,好在他曾经有一个学生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名叫波纹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每晚演奏钢琴,这才通过关系定到一张两人的桌位。要是在平时,光是等位子都要拍到半年之后。
夫妻二人开着那辆没有保险杠外加十八年车龄的破车停到波纹门口,代位停车的员工甚至以为他们开错了路,还好心上前想要帮忙指路。气得彼得,一分钱小费也没给对方。
还在吧台等位子的时候,就有穿着燕礼服的服务生前来,端着香槟酒招待他们,还不忘介绍一下本店主厨过往的传奇经历,得过什么奖项,什么菜系最拿手,一类一类。服务生穿的西服比彼得的不知道好多少倍,再加上富丽堂皇的餐厅装修,搞得彼得莫名有些紧张,手不由模了模口袋里面的钱包。
服务生站在一旁很客气地又介绍了一边餐厅装潢,那个巨大又华丽的水晶吊灯是专门从法国定做的,曾经只有法国皇室才拥有的水准,价格在250万美金左右。他还说,餐厅每晚都会有商界政界演艺界的名流到访,他客气问彼得,“你有比较心仪的明星吗?也许出现在我们这里过哦。”
彼得又是狠咽了一口唾沫,这一顿饭是要到底多少钱啊?
看这位先生没有什么反应,机灵的服务生只好继续和玛吉套近乎。他笑着问,“太太的项链很漂亮,是定做的吗?很特别。”
玛吉的脸这才有了笑容,“是我女儿做给我的。”说着,颇为自豪地用手模了下项链上面的字母。
服务生有些讶异地又看了几眼那个项链,最后也由衷地说,“令千金很有创意。”
后来彼得坐如针毡地翻阅菜单的时候,玛吉在他对面忽然小声说,“彼得,艾丽莎今天有想要打电话给她爷爷,我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彼得满脑子都在算,前菜加上主食加上沙拉和甜点一类的,怎么说也要五道菜,今晚是要把买墓地的钱都搭进去吗?乖乖,早知道这顿饭是要了他的命,打死他他二十年前也不敢耍帅了。
听见玛吉的话他才郁闷地抬了抬头,“你怎么和她说的?”
“我告诉她晚上回家再打过去。”
另一边提姆就成了今晚庄佩佩的监护人。
法律规定,十三岁以下幼童不可以单独被留在家里,必须有成年监护人在场。
提姆勉强也就是个临时保姆,玛吉给了他二十块钱,他自然乐的陪一会儿艾丽莎。
艾丽莎渴了,他指指冰箱,艾丽莎饿了,他还是指指冰箱,艾丽莎气的猛捶他,“你热点东西吃会死啊?”
提姆打开冰箱左翻翻右翻翻,他什么也不会做,那些生肉和没切过的蔬菜像是外星来物,他是绝对不会碰的。
最后找到一包冷冻的炸鸡块,上面说微波炉打三分钟就行,提姆就把鸡块连着包装一起扔进微波炉里面,按下了三分钟。
不到两分钟就听见微波炉里面爆炸的巨响,庄佩佩从客厅一脸惊恐跑过来,“你要点房子?”
提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硬是心惊胆颤地又等了一分钟。
等到听到“叮”的一声响,他才哆嗦着打开了微波炉。
鸡块被炸的哪里都是,还都是冰的。提姆小声嘟囔,“说明书都是骗人的。”
庄佩佩这才明白没有**孩子有多惨,她凑过去又看了看包装上面的文字,不由抚额叹息,“这里面四十块鸡块,上面说每十块三分钟,你少说要热十二分钟吧?”
这才换了微波饭盒把鸡块又放回去加热。
提姆抓抓头,“你以后多和我妈学学做饭,省的下回我们再饿死。”
气的庄佩佩歇斯底里狂叫,“我五岁OKAY?我连炉头都够不到OKAY?玛吉给你二十块钱是来照顾我的OKAY?OKAY?”
提姆这才勉强挤着笑,“好啦你小声点,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这一晚彼得捂着空瘪瘪的钱包,一路开车回家就差落泪了。
等他们回去一看,彼得脸都要气绿了。
厨房微波炉大开,里面粘着各种认不出来的异物,地上酱汁一滩一滩的,冰箱也没关好。艾丽莎窝在提姆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睡的正香,提姆打成“大”字型坐在沙发上同样睡的满嘴哈喇子。沙发前面咖啡桌上好几个空盘子,地毯上一堆渣子,电视里正放着一部恐怖片,里面一个女人袒胸露背正尖声大叫救命,身后拿着链锯的男子正在锯女人的大腿,满屏幕都是血腥。
最让玛吉不可置信的,桌上摆着七八瓶空啤酒瓶。
她下意识伸手又模了模脖颈上的项链,双目冒火。
没等彼得动手,她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提姆的脸就是啪啪猛拍好几下,儿子才刚睡眼惺忪睁开眼,玛吉一个顺手就把艾丽莎从他怀里拎出来,另一手一把抓住提姆脖领,用力扯着他上楼。
提姆一个没站稳,竟是被他**拖着走了好几步。他嚎出来,“妈,疼——哎你干什么——”
“你给我上来”玛吉吼出声。
庄佩佩这才惊醒,她揉揉眼再抬头,刚好对上彼得来者不善的怒目。
心里咯噔一沉,完、蛋、了。
彼得眼睛已经眯起来了,脸色微沉,嘴缓缓张开,才要说话,就见艾丽莎一个激灵从沙发里面跳起来,也不知道她嘴里喊了句什么,然后转身就跑。
庄佩佩跑上楼的时候还能听见提姆在房间里杀猪般的悲惨声音,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玛吉会不会真的在扇儿子?可她顾不了这么多,吓得她也是心脏漏拍,怎么就睡着了明明说好了在彼得他们回来之前收拾干净的,明明她还计划要让玛吉觉得他们是一对可爱听话的“好孩子”……她跑回房间快速环视一遍,拉开衣柜的门就钻了进去。
抱着膝盖在衣柜里面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她听不见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也听不见有人走进她房间的样子。
心虚加上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回事,庄佩佩瞪大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是不是躲在这里时间长了彼得和玛吉就会忘了她了?庄佩佩脑袋里面快速地想着各种借口,可不可以直接撒谎说根本没看恐怖电影就睡着了?啤酒是提姆喝的?不对,彼得老早就察觉过她和提姆偷喝啤酒的吧……恩,提姆强迫她喝的再想想提姆那惨叫声,庄佩佩不由心里一缩。
她抓抓脑袋,人家都说,就怕碰上猪一样的队友。现在这情况,到底提姆是猪,还是她就是一只猪?
等到后半夜她悄悄推开衣柜的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屋外也完全没有了动静。庄佩佩抹黑走到门边,伸手一拉,这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得了,敢情这回是彻底被幽禁了。
庄佩佩长叹一声,顿时觉得好累好困,眼皮沉得再也支撑不住,跑回床上就睡了。
一晚上睡的极不踏实,庄佩佩断断续续梦见自己被玛吉打的满脸开花,鼻血喷红了她米黄色的壁纸,要不就是提姆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用啤酒瓶抽她的脸,骂她是猪。到后来,她还梦到彼得跪在爷爷面前,用力抓着爷爷的脚悲戚大哭,求爷爷把她领走,还说要去卖掉肝脏凑二百万美金送给爷爷压惊……
隔天一早,七点来钟,彼得唤醒庄佩佩,声音温和,“起床了小南瓜。”说罢走下了楼。
庄佩佩一阵晕眩,怔怔坐在床上好半天,这是什么状况?
今天是周六,彼得不用上班。他坐在饭桌前面看报纸,玛吉正在准备早饭。
庄佩佩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一直偷瞄玛吉和彼得的反应。
观察了一会儿,庄佩佩心里的疑惑更甚,这两个人跟完全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表情上没有喜怒。时不时玛吉和彼得说几句话,音调都很轻松。
一早没看到提姆下楼。
吃早饭的时候,庄佩佩又一副天真的样子抱玛吉大腿,“玛吉你喜欢那个项链吗?”。
声音不是不颤悠的。
玛吉停下手里的刀叉,深深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很喜欢。”说完继续吃饭,再没有看庄佩佩。
庄佩佩吃过饭想上去看看提姆,又被玛吉拦住,“艾丽莎去前院帮彼得剪草。”
庄佩佩唯有从命。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彼得,看彼得拿这个修剪树枝的剪刀对着前院唯一的一棵半死不活的橘子树左剪右剪,庄佩佩嬉皮笑脸地称赞,“彼得你手艺真好”
彼得嗯了一声,并不是很乐意搭理她。
庄佩佩轻轻叹了口气,郁闷死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
庄佩佩正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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