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没事了?”刘老抬手抚模着陈雅的头,满脸的和蔼。
“已经好了!”陈雅说着来了个踢腿,“您看!”
“呵呵,好啊……没事就好刘老满意地点点头,他对待陈雅像刘娇一般疼爱。
张鹏飞看爷爷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状态比年前好多了。很高兴地说道:“爷爷,您精神很好
“是啊,最近精神头很足啊!”刘老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的笑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挺一阵啊!”
张鹏飞心中一酸,强颜欢笑道:“这说明您的病全好了!”
“担愿吧!”刘老长叹一声,“鹏飞啊,西海的事我听说了,办法不错,能让张泉消停一阵了
“爷爷,您也看到了?”
“嗯,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不过张泉怎么说也是上级领导,以后你要小心
“我明白
“政治上的事我说不管就不管了,以后全靠你自己吧
“爷爷,您安心养身体就行了
张丽听到外面的声音,走出来看到陈雅惊呼一声,扑上来问道:“小雅,你怎么出院了?”
“嗯,我好了
“真的没事了?”张丽拉着陈雅看了个遍,还有些不放心。
“全好了陈雅笑了笑。
“来吧,进屋说,老爷子也该进屋了,别让风吹得太久张丽说道。
刘老点点头,笑道:“那就进屋坐坐
一家人推着老爷子走进客厅,张丽忙着洗水果,张鹏飞和爷爷闲聊起来。刘老喝了口茶,问道:“鹏飞,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张鹏飞苦笑道:“等两会结束之后,我想在西北做一些改革。西北工作和其它地区不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太着急容易出问题。张泉这件事给我敲响了警钟,一但西北出现什么事,会让一些人抓住把柄的
刘老欣慰地笑道:“怎么……你的胆子没那么大了?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张鹏飞说:“爷爷,站得位置越高看得越远,考虑的事情也要多一些,我现在一但工作上有什么失误,那就会影响一个省……甚至整个西北,不小心不行。过去我胆子大,那时我是县长、市长,管的也就是巴掌大点的地方,眼界是不同的
听了张鹏飞的解释,刘老更加开心了,笑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说你身上有暴戾之气,现在不是没有,而是变得含蓄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你终于没有让我失望
陈雅听到爷爷表扬张鹏飞,嘿嘿笑了一声,插话道:“这也是当将军和士兵的不同,士兵一直向前冲就好了,但是将军要懂得进退
“确实是一个道理,不过……小雅啊,这话用在你身上不恰当吧?你已经当了将军,还不是拼着命往前冲?”
“我和别人不一样!”陈雅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刘老开心地大笑,“不管怎么说,看到你们走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意料
“来,吃点水果吧张丽端着水果走过来,随后坐在了陈雅的身边,疼爱地拉着她的手说:“小雅,你怎么就一点也不见老呢,看上去还像个孩子,谁能想到你是将军啊!”
陈雅被婆婆夸得脸红,轻声道:“您也不老……”
“哈哈……”张鹏飞大笑起来,挖苦道:“小雅,你也知道拍马屁了?”
“我说的是真话陈雅不高兴地白了张鹏飞一眼。
“别提他,就他不会说话!”张丽也瞪了儿子一眼。
张鹏飞抓了抓头发,看向爷爷问道:“爷爷,既然您听说了西海的事情,您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你这么做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觉得你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哦?”张鹏飞愣了一下,马上问道:“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老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安族工人在西海省委门前的请愿本可以必免,试想一下,如果你像过去一样,在张泉把调查结果拿出来后立即反驳,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这个……”张鹏飞低头不语,认真地思考起来。他相信既然爷爷这么说,一定就有其道理。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反驳西海方面的调查结果,当时在三思考还是决定了现在的办法,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刘老继续说道:“你觉得当今一号最看重的是你的哪一点?”他抬头看了眼张鹏飞,又自问自答道:“那就是你与众不同的个性,在你眼中工作永远高于政治,对吧?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把政治目的排在了首位,工作排到了后面,看似你设计得非常漂亮,但是你也丢了分啊!”
张鹏飞恍然大悟,爷爷说得对,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由于考虑的问题太复杂,反而把简单的事情弄麻烦了。如果他选择前一种方式,就不会有安族工人的二次**事件。
“小雅,我们上楼说话张丽见他们聊起了工作,拉了一下陈雅。
陈雅点点头,跟着张丽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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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没理这两个人,低头思考着。他当初觉得如果一开始就反驳张泉,外人会有想法。但是现在用了这样的办法,外人就不会有质疑吗?现在听了爷爷的话,他如梦方醒,或许自己把张泉看得太重要了,导致判断失误。
“鹏飞啊,成熟是好事,但要坚持本性,明白吗?”
张鹏飞默默点头,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下了一步臭棋。
刘老接着说道:“我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不然也不会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做事首先要考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后再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处理办法,只有这样才不会出错。就拿张泉这件事来说,是你想得太多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张泉错了,你当时就据理力争,就没有安族工人二次闹事了吧?当然,我也明白你的目的,如果一开始就反驳张泉,这件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说这些,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后碰到类似的事情要坚持本性
“我明白,”张鹏飞说道:“爷爷,那您说一号首长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呵呵,不会的,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以爷爷的身份讲的,如果我现在还在位子上,就不会讲这些,因为你的做法并没有错啊!而且一号首长明白你的用意,知道你想利用这件事让人们对安族人转变看法,是吧?”
“啊……我现在才明白!”张鹏飞猛地拍了下脑门,爷爷就是爷爷,他以为刚才就听明白了,其实现在才听明白。老爷子说得没错,他讲这些不是说他办了错事,而是要提醒他别忘了本,要继续合理地坚持自己的个性,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被一号首长所喜欢、支持。
“呵呵,所以说啊,你这件事办得不错,从结果来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这个结果也是一号首长想看到的!通过此事,安族人应该会看到高层对他们的关心,对吧?”
“是的,这正是我的想法
“嗯,那么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很矛盾?一会儿说你错了,一会儿又说你办得对……”
“爷爷,您说得一点也不矛盾,如果按照您的想法,我一开始就和张泉对着干,我想一号首长会更加喜欢我……哪怕我没斗过张泉,高层还是会出手!”
“呵呵,看来你真的明白了!”刘老松了一口气。
“爷爷,您又给我上了一课,在这个时候您这一课很关键。您说得没错,我还是那个张鹏飞,没必要过多考虑外在的因素,而是要坚持本性,坚持从工作出发,不为了政治而政治,是吧?”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现在是你的转折期,这一点至关重要,你只要明白了这一点,今后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爷爷,我会进步的通过爷爷这翻充满“矛盾”的教导,张鹏飞感觉自己对政治了解得更深了。或许这便是人生经验的伟大吧,寥寥数语却隐含了深刻的道理,难怪人们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己的那点计策同爷爷相比,真是太女敕了!
“爷爷,您还有什么想法,都……讲讲吧?”张鹏飞嬉皮笑脸地问道。
“我能教你的都教你了,这就算是最后一课吧,如果非要给这堂课起个名子,那我就告诉你工作永远比政治重要!”
刘老这翻话语重心长,听得张鹏飞心里怪怪的。
“好了,我要去睡觉喽刘老打了个哈欠,他今天已经说得太多了。
张鹏飞刚要送爷爷去休息,手机这时候响了,是苏伟打来的。
“小伟,什么事?”张鹏飞问道。
“张九天放出来了,我亲自去把人提出来的,呵呵……”苏伟笑得有些得意。
“他没事吧?”
“还好吧,里面的人也没收拾他,就是精神看起来不好
“他和你说话了吗?”
“说了啊,那个白痴让我转告你,这件事没完!”
“哈哈……”张鹏飞也被逗笑了,没想到张九天蠢到了这个地步。
苏伟担心道:“他不会真找你报复吧?这些公子哥一但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会的,张泉不会让他办蠢事的
“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张鹏飞知道苏伟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张鹏飞放下电话后不禁想到了西海的张泉,麻烦缠身的他如果知道儿子被放出来了,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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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省委办公室里,正在进行着一段秘密的谈话。
“你现在知道张书记的计划了吧?”吾艾肖贝看着司马阿木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司马阿木点点头,“他的手段还真是高啊,竟然想到利用高层,他却置身事外
司马阿木满脸的钦佩,他是再也不敢小瞧张鹏飞了。连狠辣如张泉都被张鹏飞算计了,可见他的政治智商多么高。
“是啊,张书记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永远和高层保持一致,他很清楚高层对少数民族的政策,所以……一直处于不败之地吾艾肖贝眯着眼睛,想想整件事的经过,他也有一种当了学生的感觉。
司马阿木苦笑道:“张泉这个跟头栽得可不轻啊!”
“只不过是丢人罢了,还影响不到他的跟基。反过来说,张书记的做法虽然有用,但是难免授人以柄,闹事的终归是西北省的安族人!”
“但不管怎么说,利还是大于弊
吾艾肖贝深思道:“你说张书记下一步会做什么?”
司马阿木摇摇头,说道:“这可不好说,我现在想的是他现在怎么不回来处理?”
“处理什么?西海那边有解东方在,张书记回到西北又能做什么?无非是唱唱高调,反而会给人落井下石的感觉,还不如躲出去呢!”
“他是为了这个?”司马阿木有些不太相信。
吾艾肖贝微微一笑,说道:“我说的只是原因之上,或许他还有其它的原因,谁知道呢!”
“先不管他,您说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你是说针对这件事?”
“是啊,难道什么也不做?”
吾艾肖贝反问道:“如果我们要做,无非就是批评西海方面的做法。你和张泉刚交上朋友,我们这个时候方便发表看法吗?我想张书记离开西北,没准还盼着我们能够出声**张泉呢!因此,我们更不能有任何动作,免得张泉不满!”
“张鹏飞好阴险,想让我们得罪张泉?”司马阿木气得拍了下桌子。
吾艾肖贝摆摆手,笑道:“只是我的看法而已,肯定不是他离开西北的主要目的
“我想也是,”司马阿木点点头,又问道:“一但真正的结果调查出来了,他和张泉会怎么做呢?”
“我猜张书记不会针对张泉做什么,顶多利用这件事巩固他在西北的地位;至于说到张泉,也只能等待着下次机会了!”
“张泉的机会是什么呢?”司马阿木若有所思,他从吾艾肖贝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又不是很确定。
吾艾肖贝深深地看了司马阿木一眼,淡淡地笑道:“你不觉得我和你就是张泉的机会吗?”
司马阿木恍然大悟,振惊道:“我明白了,无论张泉对安族人做过什么,我们和他的关系只能越来越好,这才对我们双方有利!”
“没错!我们明白这个现实,张泉更明白,今后……我们机会多的是!”吾艾肖贝说到这里一阵兴奋,起身转了两圈,然后拍了拍司马阿木的肩膀:“这次事件,张书记彻底得罪了张泉,而我们反而可以利用这次事件和张泉搞好关系……”
司马阿木双眼放光,信心十足地说道:“等这件事消停之后,我们应该去西海谈谈合作的事情……”
“呵呵,你终于开窍了!”吾艾肖贝竖起了大拇指。
司马阿木野心勃勃,很想把张鹏飞赶跑或者把他压制住,只有那样他才有更高的上升空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龙也有虫,我不知道张鹏飞和张泉谁是龙谁是虫,我只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在这两个人中间,我们只能选一个……”
吾艾肖贝缓缓吐出一口浓烟,云遮雾罩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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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在京城停留了两天就返回了西北,不管西海的调查到了哪一步,其实都已经和他无关了。结果虽然早在解东方的心里,但是他不可能直接把张鹏飞交给他的材料公布出来,还需要走一走形式。另外他还要代表高层对在这起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安族工人和本地工人进行慰问,自然,解东方探望更多的还是安族人。
张泉也说到做到,十分配合工作组的调查,安排公安机关把在网上造谣的人抓了起来,算是用实际行动向安族人示好。张泉心里明白,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也很难宛回在安族人眼中的地位,更无法消除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他现在的做法更多的是给高层看的,事件已经发生了,态度更重要。
陈雅同张鹏飞一起返回了西北,她并没有回家,两人在机场就分开了,小雅要直接赶往基地。张鹏飞孤单地回到家里,一进门米拉就问他是不是去了西海。张鹏飞离开的时候,米拉出门办事了,她并不知道张鹏飞去了哪里。这几天西海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以为张鹏飞去了西海。
张鹏飞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她这么问的原因,摇头道:“我没去西海,去京城了
“哦,”米拉微微有些失望,随后又问道:“前几天西海的那件事,您……您知道吗?”
“我知道,上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我知道了米拉脸色一喜,兴奋地说道:“西海那边的干部太坏了,我们安族人虽然有一些坏人,但是也没像他们说得那样!哪个地方没有坏人?”
“嗯,你放心吧,领导们会为安族人讨回公道的!”张鹏飞说完,又笑道:“米拉老师,没想到你的民族情绪还很严重呢!”
米拉俏脸一红,小声道:“这不是民族情绪,作为一名安族人,我……我也不想被歧视
“我明白张鹏飞拉着她坐下,问道:“家里事情都处理好了?”前几天米拉说接到家里的电话,有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嗯,处理好了,真是对不起,要不然这个月的工钱就……”
“不给了?”
“呵呵……”米拉不好意思地笑了。
“米拉,以后有事就和我说,不要把我当外人,我们是一家人,知道吗?”
“嗯,谢谢张书记米拉点点头,又问道:“张书记,西海那件事,您想怎么处理?”
张鹏飞没想到米拉这么关心自己的民族,微笑道:“米拉老师想怎么处理呢?”
米拉羞涩地低下头,连连摆手道:“张书记,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我没有怪你,”张鹏飞说道:“这件事确实让人气愤,虽然我不是安族人,但也很生气。我想你们安族人对这件事都会不满,对不对?”
“嗯,这几天大家都在谈这件事,有些人还说如果处理不好,他们要去西海支持自己的同胞
“安族人的名誉无人可以侵犯,身为西北省委书记,我有责任维护你们的民族尊严!”张鹏飞盯着米拉的眼睛说道。
米拉兴奋地点点头,张书记在她眼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张鹏飞还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解东方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
也许责任要算到政法委书记李进城的头上了。
张鹏飞苦笑了一声,他早料到张泉会找替罪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牺牲掉一位省委常委,看来张泉是想痛下杀手,以此来正名。
张鹏飞也早有准备,掏出电话打给了宣传部长热西库利亚,告诉她把自己之前交给她的稿子发出来。
第二天,几乎西北省委所有的报纸、杂志都发表了张鹏飞的一篇文章:
《安族,一个伟大而可爱的民族!》
随后几天,接连有类似的评论性文章见报,对张鹏飞的表态进行了声援和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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