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又如何不知,那么说来,自是站在王爷这边?”贾雨村低头沉思了一会:“可是那些扇子已经送去贾府了……”
门子听了却是大惊:“大人还不快取讨回,大人打了王爷的人,又抢了他的东西,若是马上将东西送回去,认个错,或许王爷也未必为了一个下人与大人为难。可这扇子若是不还回去,怕是王爷必深恨大人……”
贾雨村如醍醐灌顶,细细想来却是如坐针毡起来,忙起身:“来人!备马,去荣国府!!”
林忠带着石呆子和石雄回了王府,林峰见石呆子身上被打的不轻,便命人请了太医为石呆子医治,石雄自是感激不已。
却说宁府,这日贾琏刚在屋里用了晚饭,听闻老爷有请便匆匆赶到了贾赦屋里。见贾赦在漆黑的楠木桌上打量着什么东西,便弯腰行礼:“请老爷安,不知老爷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贾赦指了指桌上,贾琏看去,却是许多扇子,正是石呆子的那些,贾赦得意道:“你瞧瞧,你是石呆子的扇子,雨村刚刚送来的。”
贾琏皱了皱眉,拿起扇子看了看:“当时,我问他,他说要扇子先要他的命,饿死冻死,便是一千两也不卖的。这会子怎么却卖了?”
“我看你个没用的东西,雨村判了他一个拖欠官银,便把这些个扇子都抄到衙门里了。”笑了笑,又道:“不过是花了点官家银子,真是判得妥妥当当。”
贾琏听了,有些不忍,忙问:“那石呆子如今是死是活?”
贾赦不屑道:“这去管他做什么……”
贾琏听了,有些看不过去,便打量这扇子,随口便嘀咕道:“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
贾赦听了却是大怒:“混账!你竟敢拿话堵我!”说完提起手边的一根棒子,抽打起贾琏。
贾琏忙求饶,贾赦却是不听,只顾抽打,外头的丫鬟和姑娘们听见了纷纷上来劝,好一会才劝下了,扶着贾琏回了去。
回了屋里,凤姐和平儿却是早已听说了,忙张罗着找药,安排大夫来看。却听外头小厮来报贾雨村来求见。
贾琏在气头上,也不去问贾赦,怒道:“他来做什么?还闲害的我不够?!自个干那些绝子绝孙肮脏事也罢了,还来这里挑唆,轰出去!!”
那小厮倒也机灵,只说贾赦出门,便让贾雨村回去。
贾雨村,无奈,只得决定改日再来。
王府书房内,林峰想了许久:这贾雨村,果然留不得,不然恐怕还不知道害死多少人。想着,当下也顾不得天黑,当夜,便往吏部去了。
要找清官的把柄不容易,可贾雨村不是,吏部的主事们得了林峰的吩咐个个卯足了劲办事,第二天上午,贾雨村不管做的还是没做的恶事便被列了一大堆,大到奉承京官、贪赃枉法小到踹寡妇门,勒索街上小孩的糖葫芦一应俱全,都是证据确凿。
当即,林峰与杨卫打了个招呼,中午便有官差往应天拿了贾雨村,革职查办。
贾雨村正准备出门再去贾府,不想刚出衙门便有官差将他拿下,押往刑部:“贾雨村奉承京官贪赃枉法,特罢官押往刑部受审!”
贾雨村拷着枷锁被押上囚车,顿足长叹:“贾赦误我,贾赦误我啊!”
却说平儿听闻薛宝钗处有上好的棒疮药,第二日便取讨要,回屋刚给贾琏上了药却见外头的丫头来报贾琏:“昨日那个贾雨村,犯事被抓了。”
贾琏听了心中一喜竟是觉得伤痛也好了许多,想了想又疑惑道“昨日晚间还过来了,怎的近日便被拿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正疑惑间,却听闻外头说应天府的衙役求见,简练随疑惑却还是撑起身子去见了。
那衙役却是给贾雨村出主意的门子,如今来贾府报信便是想讨好贾府,得些好处。遂恭恭敬敬的把事情对贾琏说了。
贾琏豁然大悟,管不得这贾雨村说抓就被抓了,原来这石呆子是诚孝王府的人,命人打赏了那门子十两银子便回了屋里沉思。
平儿见了便问处了何事,贾琏倒也不隐瞒:“那贾雨村被刑部拿了……”
平儿笑道:“那不是好事么?二爷昨儿还咒骂他呢,这会子可消气了。”
“唉……”贾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石呆子原是诚孝王爷的人,那扇子自然也算是王爷的,偏偏老爷让贾雨村弄来,如今必恼了王爷了,这才一天时间,那贾雨村说抓就抓了。”
平儿也是一惊:“老爷好歹是王爷舅舅,想必王爷也不会为难咋们吧?”
“怎么不会了?”贾琏皱眉道:“老爷明着抢了他的东西,便是常人也必发火,何况还是王爷。况且,老爷与王爷的关系一般,原不如二老爷和王爷更亲近些。”
“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二爷便去劝劝老爷把扇子还给王爷。”
“我去劝?”贾琏冷笑:“我都被打这样,再去劝,寻死不成么?”,贾琏此时也是在气头上,白白挨了顿打,自然心里不舒坦。
平儿却又道:“老爷总是二爷亲父,况且若是王爷恼了,咋们也免不了跟着遭罪。”
贾琏沉思片刻,觉得平儿说的有理,只得由平儿扶着往贾赦处去了,见屋请了安,贾赦却说冷哼一声:“无知的孽障,你又来做甚?”
贾琏忍气道:“老爷可知那贾雨村被刑部拿了?”
贾赦听了却是奇道:“竟由此事,那你便往照顾一二便是。”
贾琏无奈,只得道:“方才贾雨村身边的衙役来报我,原来那石呆子竟是诚孝王府的人,贾雨村因此惹了王爷才被拿了去。”
听完这话,贾赦猛地站起身来:“此话当真?”
“老爷若是不信,儿子也没办法,只是若是王爷怪罪起来怕是不妙。”,贾赦是贾琏亲父,贾琏自然始终是畏惧他的。
“我好歹是他舅舅!我就不信他不念舅甥之情。”顿了顿贾赦想到平日与林峰并不熟络,为了这几把扇子实在不值得便道:“这……罢了,你便将扇子给王府送去便是。”
贾琏也没办法,身上有伤,只得坐车往王府里来,林峰正与黛玉用晚饭,听闻贾琏来了,便让人领取书房,自己则净了手过取。
“琏二哥此时前来,可是有事?”
贾琏笑道:“王爷,前日那贾雨村知我父亲喜爱古扇竟强抢了来,今天我父亲闻知此扇来路不正,原是王爷府里的便命我送了来。”说完捧上扇子。
林峰命林全接过,招呼贾琏坐下,见贾琏身上带伤奇道:“琏二哥身上这是怎么了?”
贾琏苦笑道:“昨日惹了老爷不高兴便被老爷训斥了,不碍的。”
林峰点头夺林全道:“去把上次宫里带回来的金疮药拿来给琏二爷。”
贾琏忙起身谢过,林峰见林全出去,便对贾琏道:“原本,我是晚辈,有些事情不好说,只是却不得不说。贾府兴盛了百年,如今多少人盯着你们贾府,舅舅不说克己,也不能惹这些子事,搞不好就是一条人命。俗话说人命关天,总有一天若让人揭出来,到时候没人保的住。”
贾琏点头称是,林峰又道:“琏二哥是舅舅的亲儿子,没事多劝劝舅舅,别每天整些不着边的事。”
贾琏心中知道林峰对贾赦不满,暗暗庆幸把扇子送回来,只得点头一一应下,坐了一会,连晚饭也推辞没吃,径直去了。
林峰回到屋里,黛玉正抱着一只猫耍玩见林峰进来便问了几句。黛玉道:“方才大嫂子派人来,说明日开诗社,让我过去。”
林峰抬头看了看她:“妹妹若是想去,便去,外头天冷,估模着这几日怕是要下雪,多穿些衣服,出去也只多带些人才好。”
黛玉道:“你不与我同去?”
林峰笑道:“年关近了,外头庄子里必有事,庄头也要来请安,送上今年的收成,我若走了却是如何是好。”
黛玉只得点头,第二天带着雪雁紫鹃等丫头并十几人坐轿往贾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