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要不你带我和姐姐走吧,就现在我们找一艘船远洋而去再不回来,你这十年肯定去了很多好地方,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江湖恩怨,去玩个痛痛快快你和姐姐也能没了那些障碍,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生好多好多的宝宝”她说到后来已经小脸涨的通红,声音低不可闻了。
白雪看着赵梦儿开心的模样,心中暗想这应该也是阿瑶心中的理想吧,可她知道只能想想,她虽有千万人没有的尊荣和富贵,却也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禁锢和痛苦,由始自终,自己都极少的考虑到她的处境,没有好好的为她想一想,她到底要什么?这一生他已经辜负她太多了。
赵梦儿想要看自己舌战群医,那么阿瑶呢?她自然也是极想的,自己一旦接过那神剑剑谱之后只怕从此要面对的是追杀和暗算,到了那一刻,想要快快乐乐的出游只怕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白雪忽然笑笑道:“今天便是谷雨?你还待在我房间作甚?赶紧换件漂亮的衣裳,我们这就去大杀四方哈哈哈”
赵梦儿瞪大眼珠盯了白雪良久,忽然爆出一声欢快的高呼,直接蹦蹦跳跳的摔门而出,口中嚷嚷:“哦哦!!大杀四方去喽哦玩去喽!!”
她无论多么的精灵,也总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是贪玩的,所以一个家里如果孩子顽皮些、淘气些,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做大人的何妨多些包容和支持,莫要总是打打骂骂的。
赵梦儿方一出门,蓉蓉忽然闪身进门来,她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她的脸上一点儿怨色也没有,她笑笑道:“南陵天一阁的船已经到了。”
白雪点点头道:“我知道。”
蓉蓉又道:“据侯天鉴说,四天后海面上会起一股飓风……”
侯天鉴是天涯海角所有渔民的祖宗,活着的风向标,现实中的海龙王,只要他说了明日海面起风,那么第二天绝不敢有任何人出海。
白雪沉声道:“我也知道。”
蓉蓉道:“龙影已经奄奄一息,我还听说你们化敌为友,惺惺相惜。”
白雪指尖轻轻的转动温润的茶杯,道:“是的。”
蓉蓉这次不说话了,她紧紧的闭上了嘴,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白雪,好似从未见过这个人一般,她想好好的看一看这一个人,她更想看出来到底哪个阿瑶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变得这么奇怪。
白雪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笑笑道:“这丫头骗了我无数次,这次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从未想过去参加什么杏林会”
蓉蓉舒了口气,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可以走了?”
白雪道:“不错。”
蓉蓉迟疑了一番,像是自言自语道:“情人离别总是伤感的?小孩子可以骗,可知心人呢?不如不见,悄悄的走了?”
说走的是她,可真要走了放不下的也是她?女人的变化之快,即便是白雪的轻功也望尘莫及。
白雪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吗?”
蓉蓉道:“她知道?”
白雪低头喝下手上的茶借以掩过他目光中的沉痛,“她自然知道,可是她家规如山,况且此行出海,危险重重,我亦万万不会让她相随。”
蓉蓉幽幽叹道:“或许她宁愿和你一起生一起死,也总好过整日里为你担心受怕。”
白雪道:“或许吧。”
或许吧,可又或许不是呢?白雪也不知道,他已和蓉蓉,气使,色鬼从后门悄悄的走了。
码头是海边、江河边常见且通常都会有的建筑,人们通常利用码头,作为船只泊岸上落乘客及货物之用,偶尔也能吸引外地游客观光,少男少女约会集合的地标,自古以来,码头上的故事总多得数也数不清、大多是热血、火拼和厮杀融合,充满了冒险和刺激。
天涯海角共有二十九条的超级码头,白雪三人来到的是其中最普通的隋二码头,这个码头之所以叫隋二码头,道理很简单,它的这任主人便叫隋二。
此时晴空万里,碧波拍岸,和煦的春风夹着一丝海水的潮暖,吹进了码头畔的小集子里。这种天气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几日后便要起大飓风,风云变化之奇特又岂是凡人所能掌握,更也许是那侯天鉴看错了,一辈子打雁的老猎人也难免被雁啄了眼珠子。
集子里临时搭起的棚架与板车渔篓胡乱散置,南方天气稍热,人们大多是春衫单薄,任美丽的阳光将自己的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少女们的足下大多拖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在踩着微湿的石板路,穿梭在震天价响的鸡鸣犬吠之间,手里的草绳多半系着平日吃不起的鱼肉。
孩童用红头绳扎起了冲天辫,嘴里含着饴糖酸果,打光脚丫子追逐嬉戏着。
穿过这个热闹的集市便突然视野一开,天地广阔,沧海一线,那长长的一条由岸边伸往水中的长堤,一直延伸到尽头处可见一艘大船,船头旗杆上远远的飘扬着天一阁三个大字。
那是一艘厚重、沉稳,让人看了很是放心的船,一艘船的好坏在内行人眼里自然有很多的因素要考虑,可在外行眼中,舒适、安全,能抗住大海中的风浪,那便是一艘极好的船。
于是天一阁的这艘船在白雪的眼中无疑是极好的,他也是极满意的。
他虽然很满意,也希望能快点上船去舒舒服服的喝杯酒,吹吹海风来散一散自己有些沉闷的心情,可这时偏偏有个奇特的年轻人拦在了码头的尽处。
岸边水浅,像这样的大船,只有停泊在海外,离岸至少也有二三十丈,无论轻功多么好的人,也难飞越,要想到船上,必须要坐码头上停泊的小艇渡过去。
而这个年轻人就拦在了这个咽喉处。
他在码头上摆了一张两人合围不过来的石桌,然后自己就坐在桌旁椅子上,他的面容俊美无比,他的衣服剪裁得体,布料高贵,他的手也修得整整洁洁,他正在用那双修长整洁的手捧着一杯香茗,轻轻的吹气,温柔的好像捧着天下间最珍贵最美丽的东西,他就如一个来看戏的人,一个看戏的人只需要手里捧着茶仔细看便是了,看到精彩处也可以拍手鼓掌。
“原来是南陵医者行会的许少会主。”蓉蓉上前摆开江湖场面招呼道:“今日我国色天香楼过道,不知少会主有何教解?”
这少年便是东南一叟海菊芳的亲传大弟子许欢,此人七岁方才识药,二十岁已名扬天下,坊间传闻其医术并不在乃师之下,他为何没去参加今天的杏林风大会?在这码头摆下一桌拦道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