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梦馨对他产生了惧怕,毅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骄傲和得意。发亮的眸光似乎黯淡了不少,将手缓慢的缩回,转过身无声看着余烟未尽的篝火。
他袖子被轻轻扯了扯,颜梦馨已经回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气了?”
毅翔转回了头,没有说话。颜梦馨以为毅翔真的生气了,轻声道歉起来:“对不起,昨晚的事让我很害怕……但这不是你的错。”
“那又是谁的错?”毅翔冷冷的一嗤。
颜梦馨低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好象一切都无所谓错,无所谓对。就象政治,永远只是利益只是你和那个人不幸的成了整盘棋的棋子,而下棋的人却没有,有的只是棋子,就连傲雄也是枚棋子。他输了,就是死,如果赢了就是别人死。”
此一番话让毅翔脸上的孤漠冷峻减缓,他扭头看着颜梦馨,口吻也温和了许多:“你怕我?”
颜梦馨咬着嘴唇点头,随后又摇头:“怕,也不怕。我曾说过,最怕成为你的敌人,现在还是。如果我不是你的敌人,就不用怕你了。”她突然找到了办法,笑了起来,就连毅翔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奇怪的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许多,非常认真的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参与,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会用从我这逼口供。以后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是不是就安全了?”
看到以前开心无忧无虑的笑容又回到了颜梦馨的脸上,毅翔也忍不住被她所感染,露出丝笑容。好笨的办法,但也是最简单聪明的办法。看似简单,但又有几个能做得到?所有人都在为名为利你争我斗,甚至以命相搏。这个残酷的世界谁又能做到不追名逐利置身事外?
毅翔一扫心中阴霾,伸出胳膊搂住了颜梦馨。哪怕就是这样静静地搂着她坐着,也让他感到温暖,全身从心到神经的完全放松,这是从任何一个女人那里都得不到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喜欢颜梦馨。因为在这个谁都不能信任,彼此都相互利用的地方,他坚硬如铁的心却是寂寞的。从第一眼看到她毫无虚假的笑容,他封闭许久的心,不知不觉开始留出一片地方,将她包容在里面舍不得再驱赶走。
“谢谢你照顾我。”怀中的颜梦馨轻声对他道:“但现在傲雄已经答应我们不用陪夜了,就让我回到同伴的身边,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毅翔细细想了想,搂着颜梦馨站了起来,往关押人质的帐篷走去。
一大群的骆驼,还有近百张的简易地毯和毛皮,近百把刀、短刀……承忠在点着数,而站在高处的傲雄满意的对着清单。
傲雄见毅翔过来了,笑着将清单交给了承忠,对毅翔道:“这次可是大丰收,光骆驼就可以换到足够的铁锭。等会要庆祝一下,那个丫头带来一起热闹热闹吧。”
“我刚把她送回去……”毅翔面微露难色:“请首领批准,我再将她领出来。”
傲雄英挺的眉毛前端微微拱起,不解的问:“不喜欢她了?”
“不喜欢她也不用送回去,你那里又不少她口饭吃。”承忠一听虽然努力不显露,但看上去稍有不快。
毅翔苦笑着,很是无奈:“原本想让她自己愿意,但看来很难。刚动了点其他心思,首领就答应了他们不愿意不用陪夜。那我还留着她干什么,晚上抱着练定力?”
傲雄顿时喷笑了出来。
守卫将铁笼的门打开了,点头哈腰的等待着颜梦馨进去后,才轻声的将门给锁上。
提尔身边的女人一见,赶紧的让出了地方。而紧贴在提尔身边的美莉,一改以前的醋海翻腾,变得和蔼友好多了。
提尔对着颜梦馨笑了:“回来了?”此时颜梦馨觉得他色迷迷的绿眼珠子好似不是那么讨厌了,其实也挺漂亮的。真的是看人不同了,感觉也不同了。
“回来了。”颜梦馨坐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现在这里的待遇怎么样?不好的话,我可是要闹得哦。”
提尔好似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他笑意更浓了:“不错每天有肉有面糊菜汤,还提供几块干粮。晚上可以洗把澡,可以男女分开洗,只不过有很多人看着。问他们要块布包着回来,洗好的衣服晾在栏杆上,半夜就干了。”
颜梦馨见栏杆上有三块布片,不由的问:“这布是派什么用的?”
提尔一下不自然起来,低头抿嘴暗笑。而一旁的一个女人微红着脸,犹豫了下后,轻声在颜梦馨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颜梦馨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没搞错吧她又看了看象尿布一般布片,扭头问这女人:“就那么三块,够用吗?”。
“也只能这样,而且要等晚上洗了晾干后用。”同伴看了看周围,凑近颜梦馨耳旁轻声道:“这才第二天,她也差不多时间了。”同伴看了另一个女人一眼叹了口气。
颜梦馨庆幸自己还要过上个八九天,万一正好挨上日子,难道也是这副窘迫尴尬的样子?女人呀女人,就是麻烦
二个女奴走到铁笼口,守卫的眼睛笑得都快看不到了,边开门边嘴里讨好着:“梦馨小姐,首领请你去呢”
这还没坐热,怎么傲雄又来了?颜梦馨直皱眉,但转念一想站了起来:“正好问他要”
四周的守卫一下笑了出来,提尔也苦笑了,这个怎么要?
同伴也觉得不可能,轻声道:“算了,熬熬就过去了。问男人要女人用的东西,说不定会发火的。”
“梦馨”在颜梦馨出铁门后,提尔喊了一声,他微微一笑:“看情况吧,不要强求。”
颜梦馨点了下头,刚要走就听到美莉也喊了一声。美莉得意地微微昂着头:“见到黛雅好好欣赏一下她的美貌,对她说我很想念她。”
什么意思?颜梦馨只能点点头后,跟着二个接她的女奴出去了。
傲雄和首脑又通了次话,无非就是想压压条件,首脑也答应了减去些铁锭,如果提尔能无恙回去就一吨成交,如果受伤则四吨。二个人还是蒙头盖脸的玩深沉。
傲雄说是去准备铁锭,其实还想过二日压条件。毕竟他的人已经在首脑那里很久了,要背叛时间再短也总会背叛。不如打打心理战,看看有无可能再减去一点。
其实还隐秘的事情掺杂其中,一方面期望黛雅最好能怀孕,那么就可以向那个脑谈婚约缔结联盟,既然联盟那么一吨铁都不用加,就将人领回来。另一方面,他确实有点想和那个丫头再相处段时间,有时她说出来的话看似幼稚,却能让他感想颇多。
颜梦馨走进了大帐,在不远处看到大帐的规模就咋舌,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个帐篷。上面由几十张帐篷布搭成的,顶部连绵起伏。而里面更是目不暇接,里面巨大的空间用各色纱布隔成了一个个小的空间,地上铺满了地毯。而那些衣着暴露的年轻妖艳女人分散其中,或慵懒休憩或换衣梳妆,或嬉戏或谈笑,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香艳场景展现在眼前。这里简直就是傲雄的后宫。
这些女人一见颜梦馨进来,都或多或少的打量起她来,有些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七绕八弯的,让颜梦馨转得头都晕了,这才走到了一排屏风前。颜梦馨不禁驻足观看,是红木镶各色玉贝的梅兰竹菊,雕工做工均极为精细。光那么大四块颜色木纹都几乎相同从同一棵树上劈下来的红木,在八百年前就价值不菲,更别说保留到现在。傲雄还真是有钱呀
女奴也不催促,等着颜梦馨看完后,带着她转到屏风后,后面的是个临时的小宴会。傲雄坐在主座,而黛雅跪坐在一旁,毅翔和承忠坐在傲雄对面。桌上还是空着的,看来还没有开始。
女奴将颜梦馨领到毅翔的桌边后退下。颜梦馨侧坐了下来,欣赏起地上铺的一整块织满各种花卉的地毯。花纹那么繁复,毛也相当的厚实,一定比普通的单色地毯不知道贵多少倍。
她又抬起头,看了眼黛雅。黛雅穿着丝绸的当地年轻女人暴露服装,那副跪着毕恭毕敬的温柔模样还真是象艺技(不是白字,因为那字可能会被和谐)。
当颜梦馨注意了黛雅满是抓痕的脸时,不由一愣,看着她就问:“你的脸怎么了,谁挠破的?”
黛雅并没有捂脸,因为那样子会很难看。她娇笑着轻描淡写道:“是猫”
她心中满是恨意,头一天她将整个头都包了起来,简直不敢让傲雄看到她惨不忍睹的脸。养了二三天,肿终于消了,但被抓破的地方又四五道,布在脸上十分的扎眼。要不是老是包着不象话,傲雄又要她作陪,她真的不想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