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低着头进去,取出玉笛,万分谨慎小心地启唇吹笛。
令狐薄英眉蹙起,睁开凤目,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笛声嘎然而止,何清君不解地望向他。
“何护卫如此战战兢兢,吹出的曲子已失了味道。”
“啊?”何清君张大嘴,她能不战战兢兢吗?这男人笑起来,光芒万丈,但若不笑,旁人会自觉退避三舍,气场迫人啊,何况他此刻心情不佳,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岂能分不出轻重?
“何清君,本王花了那么多银子雇你,岂会随便取你性命?何况你还是本王……”想娶的人,令狐薄注视她,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瞥见她眼底的抗拒,暗叹一声。
何清君松口气,凑唇笛旁,继续吹曲。
令狐薄凝视她片刻,眼皮垂下,倚回软榻。
一曲终了,何清君笑吟吟地垂立一侧。
“何护卫,你说,咱们是拜访一下太后,还是等太后来拜访咱们呢?”慵懒的男人半眯着眼问。
何清君囧:“……”干她何事?再说,太后岂能来拜访他?对了,谁跟他是“咱们”!
令狐薄微微侧耳,似笑非笑道:“或许是曹操驾到,她果然等不及。”
何清君付之傻笑,不知是她傻了还是他傻了。片刻后,她听到一阵女子细碎的脚步声,再冲他傻笑,果然是她傻了。
“太后驾到——”
何清君忙走到门口去迎接。
“回来。”令狐薄声音微厉,“吹曲。”
何清君反应极快,从曲子中间部分吹起,边吹曲边疾步返回令狐薄身旁。
令狐薄赞许地看她一眼,然后闭目听曲。
随着门外的黄公公跪拜高呼:“老奴拜见太后娘娘。”一阵香风袭进,何清君在令狐薄的示意下停下。
令狐薄起身下榻,随意掸下衣袍,上前两步,微微拱手,“太后返宫,臣弟未来得及迎接,万望恕罪。”
南淑兰一脸笑意,只是眼中无温,“摄政王客气了,哀家听义儿说过,摄政王正在早朝处理浏河水决堤一事,摄政王辛苦了。哀家只是回自己家,不必拘泥虚礼。”
自己家,何清君抿了下唇,太后这是宣示皇宫的主权呢。
令狐薄倒不在意,嘴边挂着真诚假笑:“既然太后说不必拘泥虚礼,臣弟便不再拘泥这些繁琐虚礼就是。”
“雪莹,快来见过摄政王。”
从太后身后盈盈走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淡蓝色衣裙,腰间长长同色腰带,发间两件简单华贵的钗子将秀发绾起,削肩细腰,婀娜多姿。肤如凝脂,蛾眉淡扫,明眸皓齿,耀如春华,秀美绝伦。
何清君眨眨眼,她只道纪芙已是少见的绝色美女,原来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这位南雪莹郡主又比纪芙更美上三分。
南雪莹上前行礼,如婉转黄莺般的声音道:“雪莹叩见摄政王。”美目流转,余光悄悄落在令狐薄俊面上,粉面竟微微热了。
“郡主请起。”
“谢摄政王。”
令狐薄伸手作请,“太后,郡主,请坐。”
黄公公赶紧给两人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