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经过摄政王寝殿门口时,被令狐薄拦下来。
何清君抬头,见他目底隐含怒意,垂目看着手中的玉佩,“这个么?这个是五王爷给我的。”
令狐薄脸色黑下,眸里怒气更盛,一把夺过那只玉佩,凌厉的目光在何清君脸上逡巡,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玉佩是他七岁时,先祖帝赐给他的,二十年来,他从未将此佩摘下,为何会给你?”
何清君盯着那只玉佩看了半晌,随身佩戴了二十年的东西吗?她哪里知道,令狐箫随随便便地给,她就随随便便地收下了,再说,这也不算给她吧,是要还回去的。眼看着令狐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开口解释:“五王爷想将我入画,让我考虑好了就持玉佩去箫王府找他,这玉佩是要还回去的。”
令狐薄捏着玉佩注视她,那两道灼热的视线都快把她的脸给烤出两个洞来了。
于是她讪笑:“千岁大老爷,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过是五王爷想为我作画而已,省得我花钱找人画了呢……”
令狐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隔了良久,应该是良久吧,久到何清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童年蹲马步的难熬日子时,听到他冷冷地道:“何清君,本王警告你,既然惹上了本王,就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尤其是令狐箫,你更加沾惹不得!”
何清君直翻白眼,直想问天问地,她都问心无愧,她几时招惹他了,她又几时拈花惹草了?不对,拈花惹草不是说的是男子吗,怎么竟用在了她一介小女子身上,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不过,为何令狐箫就是更加沾惹不得?他明明是清润如泉,温柔多情的,对闺阁中的女子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情人呢。
令狐箫邀约入画,也未必就是入画那般简单,生于皇家这样的权力中心,但凡有些能力的皇子王爷,都不可能单纯的想着风花雪月,有时韬光养晦或许只是保存势力,静待时机呢?
“华天门那里有什么发现?”令狐薄冷着脸问。
何清君摇了摇头。
令狐薄没有反应,似乎是意料中的事,转身回寝殿。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玉佩……”她急忙叫住她,陪着小心,目光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玉佩。
令狐薄攥着玉佩的大手握得更紧,似乎要把那玉佩捏碎才解气。
何清君见状,忙道:“千岁大老爷,您老别气,这玉佩若是捏碎了,属下可赔不起,您老愿意拿着就拿着吧。”
令狐薄却转回身来,盯着她道:“你想让他为你作画?”
何清君点头道:“是。”为什么不呢,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五王府未必就是虎穴……嘿嘿,说不定因入画,而让她一举美色扬天下呢,虽然她没什么美色,但得丹青绝技名扬天下的五王爷作画啊,那就好比得到了皇家承认,就算是貌若无盐,也没人敢置疑,只会怀疑自己的眼光出了问题。想到此处,她偷偷地乐着。
令狐薄俊脸更青,“既使明知他不可能是真心的?”
“……是。”何清君不解,她管他真心假意,反正只是互相利用,她若不是摄政王的近身护卫,想来也引不来令狐箫正眼瞧一眼。想当初她在白府时,怎地不见他邀她入画?
令狐薄忽觉一阵凄凉,“哪怕你心里有我一分,也不会让本王觉得如此寒心。”将玉佩往旁边空地一扔,举步进殿。
“他是不是真心要将我入画,很重要吗?跟我们之间有何关系?”她愤愤地嘟噜着,跑过去捡起玉佩,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切,本姑娘管他是不是真心的,那又如何?虽然从前入他画的必须都得是美女,本姑娘也没有如玉姿色,但既然他想画,为何不能画?难道入画前还得上称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吗?”想到自己可以与京城的各种绝色美女并列入得五王爷的画,大概那些美女知道后,定会一面撞墙一面高呼“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她不禁恶劣的笑着。
将玉佩收入腰带,然后开启了玲珑阵,朝令狐薄寝殿翻个白眼,才解气地回房休息。
站在门后的令狐薄苦笑摇头,不是说要拉她一起沉沦么?如今他已沉沦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她还是清醒地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苦恼的是她在心里可以占据多重的位置,她想的却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虽然气恼之下将玉佩扔到地上,但也清楚,何清君不是不谙世事的单纯闺阁女子,又爱钱如命,不管在钱上还是情上,绝不会吃亏。只是明知如此,他心里仍旧苦酸难当。
也亏得他心下不爽,并未走远,加上内力高深,竟听到她在院里的小声咕噜,总算心里舒服了一些,否则今夜要一夜无眠了。
而那玉佩他一直以为五哥将它视若珍宝……若送出来当信物,五哥手中玉骨折扇,手指上的碧玉板指便可,却随随便便将玉佩送给他的近身侍卫当信物,可见那玉佩并非他想像中那般珍视。
若当真如此,他却随身配戴二十年,此事可有些蹊跷了,想到此处,令狐薄不由得眯眼,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祸起箫墙、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