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轩辕焱心思如丝,感觉更是异常敏锐,楚流光身上细微的变化亦难逃他法眼。
眼波流转,于火光映照中灵利而清冽,轩辕浩日手里养了许多有本事之人,那人能在大皇子府进去自如,定是轩辕浩日的心月复。轩辕浩日为人处事老练而周密,既然冲着玄天剑而来,怎会只派一个前往,怕是那人只明,暗处另有人马。
“记得我说过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楚流光问,轩辕焱眉宇间生了冷色。
“你也想到了?”楚流光问,轩辕焱唇角微扬,目光幽暗冷冽,“若真是他所为,到是一箭双雕了。”
轩辕焱冷笑,牵起楚流光的小手重回火堆边,坐了下来。桑青子跟在凤无忧身边,那对人还是少靠近为妙,反正吃饱了,不如帮疾风搭把手,顺便问问那小子,小祖宗给他吃啥独食了,让他的功夫精进如此神速,一条“双流星锤”使的快如流星,毫无破绽。
“无忧!”楚流光叫道,凤无忧转身,戾气化为虚无,又是那温润儒雅的玉面公子。轩辕焱冷着脸,半眯着眼睛,似怒非怒,目光如在火上滚过一般,狠看了眼楚流光。
“为何是一箭双雕!”五爷追问,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形,左边坐着轩辕焱,右边坐着凤无忧,难怪招人恨呢。
“楚流光,你是越来越本事了,名满京城不说,怕是早就被皇上惦记上了!”这话有些酸,有些恼。没给给楚流光还嘴的机会,轩辕焱接着说道,“你当皇上是那么好唬弄的,你的大义灭亲不过欲擒故纵,之所以由着你闹腾,不过是借你之力,做了他想做之事。”
“惩罚汐妃也是他想做之事?”楚流光问。
恩爱时是夫妻,皇权面前,那些女人便成了一颗颗舀捏在皇上手中,用于权衡之术的漂亮棋子。
“皇上怎会容许陆家做大,就算轩辕浩日被封为太子,皇上也不容许太子的势力大得直逼帝王威严。汐妃被罚,陆伯崇那只老狐狸安份了不少。”
“别忘了,还有个轩辕睿呢!”楚流光说,轩辕焱勾扬的唇角似冷刃,透着几许冷嘲
“轩辕睿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的不争,在皇上看来,他的心思过深。自以为掩盖的天衣无缝,却忘了那人虽是他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怎会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真怀疑这几年你到底离没离开京城!”
轩辕焱笑,“你说呢!”
“要我说,你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个,你才是不争便是争的那个,你离皇上远远的,他自然模不清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楚流光心里补了句,你爹是个老狐狸,生了你们一窝狐狸崽子,一个比一个精。从见你的第一眼,爷就感得你是个不能招惹的主。
“不争便是争,哈哈……轩辕睿的母妃华妃无论出身还是心机,都不能与淑贵妃相比,轩辕旭好掌控,但是淑贵妃……其心机连汐贵妃都望尘莫及,无论是淑贵妃还是其背后的慕容家,轩辕睿无疑是在与虎谋皮。你爹虽然被罚,三十万护**的虎符仍在手中握着,若是镇国公仍在朝堂,以楚家之势足以压制陆家跟慕容家,可惜了,三家平分秋色,互相牵制,这也是皇上乐见的吧。”
“老候爷手中的二十万兵马,你准备划分的哪一方!”
轩辕焱笑,眼神幽深,隐隐耀动着莫测的神采,“立于三家之中,静待皇后的意思!”
“呵呵,别说后宫不得干政,那二十万大军可是镇国南郡的!”楚流光心里唏嘘,眼前之人虽远离朝堂,不但将朝堂的风起云涌看的能透,更甚者皇后的心思他已窥探了七八分,可叹,更可怕,如果轩辕焱是敌人,楚流光禁不住心里打个冷颤。
“你啊,最可恨之处,明明心如明镜,却装傻充愣。皇后不为自己远虑,也要为两位公主深思。红墙金瓦之地,没有亲娘护佑,何止一个哀凉了得。”深看了眼楚流光,轩辕焱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透过耀动的火光飘远。
过了好一会儿,那如远山回声的嗓音飘了回来,“以轩辕浩日的野心,他一人独大方能稳操胜券。想打破三方互相牵制的局面,只有毁掉一方。本想借楚良之事,却被你搅险些为他人做嫁衣裳,你的一举一动,反而让轩辕浩日心里透亮的很,能彻底打击到国公府的,并非皇上降罪的旨意,而是……你!”
“若你在返京途中被山贼劫杀,对于国公府无疑天塌地陷之灾,国公年势已高,又有隐疾,能否抗得住暂且不说,护国将军爱女心切,势必有所作为,有所为便会出错,到时候,谁能让乱了心神的楚家人平心静气,将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乱,便会让人有机可乘。到时候,慕容家从旁助力,你说,局势会如何。处于静观其变中的老候爷会否念及与老国公的交情,出手相助,一旦出手,不但朝堂有变,怕是后宫深院也要不得安宁了。”
“为图大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漏放一人,我便是那一人……”
月光清冽,不及人心深寒,楚流光明明在笑,熟知她的人,这不及眼底的笑比冷颜厉色更可怕。
干柴在火堆中噼叭爆响,香气四逸的肉粥早已掩盖了先前血腥。
“轩辕焱,要变天了吧!”楚流光说,轩辕焱但笑不语,阴谋算计,生杀予夺,成王败寇,天也该变了。
自那夜的劫杀后,可谓一路顺风顺水返回京都。楚流光本以为半路上轩辕焱便会与他们分开,自行回京。可那冷傲的货,一直懒在她车里。莫不是没地方住,想借宿镇国公府。
轩辕焱嘴角邪扬,不失好主意,不如就住进光儿的闺阁可好。
楚流光嘴角轻抽,真想一巴掌挥过去。不用楚流光动手,那骨节分明的手将一路上戴着的面具揭了下来,面具下的脸怎是一个颠倒众生了得。
楚流光嘀咕,到底是摘喽。
瞬间,留兰香的气息抚入颈间,这货又贴过来了。
“若是光儿想我戴着它进宫,我照做便是!”
楚流光梗着脖子,“好啊,到时候给皇上请安时,让皇上亲自动手帮你摘喽!”
“皇上的粗手怎及光儿的小手女敕滑细腻!”
这算不算流氓行径,公然挑逗未成年少女,楚流光磨牙,“说皇上手粗,当心你的皮肉!”
轩辕焱笑,笑的邪恶,笑的魅惑,他若被罚定要捎带上楚流光,所谓有福同享,同难共担。
“醉仙居到了,你该滚了!”楚流光恨恨道,轩辕焱突然正色,目光深似古井,灼灼的看着眼前这张清丽俊秀,雌雄莫辨的小脸。待到三年后,这混丫头出闺时,轩辕焱的手莫名收紧,丝丝痛意,惹得楚流光不满低吼。
“好好的女孩子,整日里穿着男装瞎混,将来谁敢娶你这样!”
这货,话题转的也太不靠谱了吧,上一刻不在山底,下一秒直冲云霄。
“不劳费心,想娶爷的能把镇国公府的门槛踩烂喽!”
“不知羞的东西!”轩辕焱的脸呼啦一下子阴冷了下来,他到要看看,哪个敢去踩镇国公府的门槛。
捏了捏楚流光俏丽的下巴,轩辕焱恨恨的警告,“再不安生,看我如何收拾你!”
这话,明明是警告,奈何听起来味道古怪。
轩辕焱都下车了,楚流光还像个怨念女圭女圭似的,爷不安生跟你有啥关系,要收拾爷,丫收拾的着吗,爷念及跟你也算沾亲带故,不跟你一般见识,丫蹬鼻子上脸,再敢威胁爷,爷先把你收拾喽。
得亏凤无忧不在车内。
再多的怨念,见到亲人的一刻,瞬间化为虚无,尤其抱起一身女乃香味的楚麒麟,再多的烦扰,再多的疲惫,都被楚麒麟女乃声女乃气的赶到九霄云外。看着楚麒麟被他小姑姑亲的咯咯直笑,楚修楚良狠狠鄙视着那看人下菜碟的小东西。
皇宫
莫寒得到九皇子回京的消息,急入御书房禀报。
御桌上的折子仍铺展着,御笔在皇上手中久久不落,帝王凝神,耐人寻味。
“九皇子终于回来了!”德全对着莫寒说道,可惜莫寒那张冰脸毫无反应,静候圣意。
“人……现在在何处?”皇上问,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在醉仙居住下了,等候陛下宣唤!”皇子年满十八,即便没封王也会自己的府宅,轩辕焱离宫在先,也就错了封赏。倘若想住进宫中,需得皇上圣意才行。
“德全,让人把馨月殿收拾收拾……”皇上平和无波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帝王的心思令人越发难以琢磨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德公公的脚步要比平时里急了三分,更似透着些许欢喜。按说九皇子离宫后,内务府重新安排馨月殿的奴才,分配到别处当差,命好的跟了哪个妃子或是小主,不用去辛者库那种累死累活的地方。
到底馨月殿不比别处,它曾经的主子宠冠三宫,轩辕焱离宫后,德公公斗胆自作主张,留下那些人打理馨月殿,馨月殿要是荒废了,于心不忍,万一哪天皇上兴起,想去馨月殿走走,难不成要让皇上看到处处破败,那里终究不比别处。
傍晚时分,皇上去清宁宫陪皇后用膳,顺便将轩辕焱回京的消息告诉了皇后。后宫任何风吹草动,怎能逃出皇后法眼,德公公让人收拾馨月殿时,皇后便猜到了。此时听皇上亲口说出,皇后眼中水气萦绕,素色的绢帕轻拭眼角。
“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身边又没个合适的人照顾着,可有吃饱穿暖,万一生病了,谁来照顾。”
“瞧你,人不是回来了吗!”皇上轻拍了拍皇子的手,以示安慰。
“臣妾失态,让皇上看了笑话了!”
“你我夫妻有何笑话,朕知道你心疼焱儿,视他为己出!”
“皇上就不心疼九皇子吗,毕竟……”看到皇上眉宇瞬间微敛,皇后一声轻叹,“离宫时,焱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尔今,已经二十了。皇上,给九皇子赐座府宅吧!”
皇上微点头,目光又柔和了下来,“你这做母后的,还要蘀他向朕讨要什么,今日一并说了出来!”
皇后嗔怪的笑了声,“臣妾一想到那孩子离家在外,风餐露宿的,臣妾心里就难受的不行,皇上,臣妾想为九皇子办个洗尘宴,可好?”
“你是他的母后,自然说什么都好!”
“皇上今日莫不是吃了蜜来的!”虽说岁月不饶人,皇后自然不能幸免,礀色自然比不过那些年级轻轻的妃子贵人,但是举手投足间那股子雍容华贵的风韵,也是那些小主们无法比的。嗔怪中,不禁妩媚流转,皇上不禁凝神,灼灼目光尽收着皇后的芳华风韵。
“觉得朕嘴甜?”皇上问,难得有兴质的搞起了暧昧。
经不住皇上**的眼神,皇后玉面飞红,“皇上……”嗔怪道。
“哈哈哈,婉仪都是做皇祖母的人了,依然妩媚动人!”
“唉呀,皇上说什么呢!”曾几何时,他们也像寻常夫妻那般,说着贴心的话,偶尔言语轻挑,惹来她多少娇声嗔恼,他反而越发的笑逐颜开;曾几何时,这样的亲密一去不回,曾几何时,这样的言语、眼神一去不回。帝王心,她能奢求到多少。
晚饭已过,楚流光才见到她那位大忙人的二哥。像小时候那般,楚璃刚将宝贝妹妹抱起,嘴里禁不住嘶了声,那明显不自然的胳膊,自然难逃楚流光毒眼,撩开楚璃的袖子,一大块青紫。楚流光拧眉,可家里其他人对楚璃的伤似乎见怪不怪了。
“这次是抓得还是咬的啊!”楚修一脸的幸灾乐祸,楚良一旁摇头鄙视,动不动让个丫头折腾一身伤回来,这人谁啊,他咋不认识。
“不说话,没人舀你当哑巴!”楚璃恶狠狠的说道。
“那那,大家看到了吧,又恼羞成怒了,有本事火气撒外头啊!”楚修嚷嚷了一半,护国将军一个眼神,那家伙瞬间禁声。
楚麒麟那头人小鬼大的叹了声,“二叔赶紧把小小姨娶了,好严加管教,到时候小小姨姨再不敢欺负二叔了!”
“楚麒麟!谁叫你的!”楚璃阴着脸,这欠揍的话一定不是老大教的,楚璃那双刀似的桃花眼在楚修楚良身上直磨。
楚流光两眼精亮,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麟儿告诉小姑姑,为什么要让二叔娶了小小姨姨?”在楚麒麟心里,小姨是他娘的亲妹妹惜玉公主,小小姨是祖公公家的公孙淼,也就是公孙羽三叔的女儿,老候爷最宝贝的小孙女。那丫头古灵精怪的不说,还一身武艺,老候爷说过,若公孙淼是个男儿定比公孙羽那混小子强百倍。
“楚麒麟,你敢乱说话,信不信我下封杀令,敢踏进望月楼一步,我就把你扔出去!”楚璃的威胁管不管用,单看楚麒麟紧闭的小嘴便知。
小家伙委屈的憋着小嘴,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流光,望月楼里有好吃的,还有说书的,是小家伙最爱去的地方,因为他亲亲二叔是大老板,所以随小家伙高兴,想吃吃,想玩玩,还有独属于他楚麒麟的雅间,可见待遇非一般。
“没个二叔样!”漂亮娘笑斥,楚麒麟越发精乖委屈的小模样,跟某爷小时候一个模样。
惜柔那头轻笑出声,“夫君,你看麟儿现在的样子可像光儿小时候。”
楚逸英俊的脸部线条在看爱妻时,越发的柔和,“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样的侄子!”
“二叔……”小家伙女乃声女乃气的,讨好的意味颇浓,楚璃端着架子哼了声,算你小子识实务,唉,也不想想,小家伙是谁的宝贝侄子,阴招在后呢。
“二叔别下封杀令,我不说小小姨欺负二叔就是了!”
噗,谁喷了,谁笑了,谁面部线条扭曲了。那小小的人儿却一脸的无辜,他没了,他什么也没说啊!
那对欢喜冤家明明见面就呛,偏偏总往一块凑,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有楚璃在的地方,公孙淼定会出现。有公孙淼在的地方,十步内,便能看到楚璃那么勾魂的桃花眼。次次唇舌枪战,次次都是楚璃带伤回府。难道二爷光顾着数银子,武功退步的连个女人都招架不住了。楚流光笑的邪恶,怕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隔日宫中便出皇后的脀旨,为九皇子洗尘。
“真是不能比啊!”
“小姑姑,什么不能比?”楚麒麟仰着蒙懂的小脸,这小子最会抢猪吃老虎。自从楚流光回来了,小家伙死活粘着呢,不肯跟他爹娘回府,楚逸到是乐见,没捣蛋的了,他们夫妻舒舒服服的过二人世界。
“你九舅舅回京了!”
“九舅舅见过麟儿吗?”小家伙问,楚流光笑,这狡猾的小子像谁了,但凡没见地他的,他一概不认识。
“明天,九舅舅就能见到我们家麟儿的神采了!”
小家伙咯咯笑的眼睛都眯成缝了,小家伙都喜欢听夸,尤其还被他最喜欢的小姑姑宠的没边。楚流光虽极宠楚麒麟,却非没有边限,没有限度的溺宠。做人做事的道理,往往言传身授。小家伙也聪慧争气,不是个持宠而骄的主。
“好了,去练功吧,等下小姑姑要检查的,若练的不好,小姑姑可是要生气的!”
“麟儿一定好好练!”小东西不怕他二叔的封杀令,他自有办法解除封杀。却害怕小姑姑生气,小姑姑若是真的生气了,好像家里所有人都害怕的样子。
楚麒麟被带去练武,凤无忧才走到楚流光身旁。
“如何?”楚流光问。
“那人仍在大皇子府!”凤无忧说。
楚流光笑道,“看来……真是心月复了,通知若儿,但凡与大皇子有所牵连的人,严加注意!”
凤无忧点头,眉宇间似有凝色,连看楚流光的眼神都深了好些。
“怎么了?”楚流光问,自从离开法光寺,她发现凤无忧看着她时,常常走神。目光前一刻还是温润如玉,下一妙便深沉难懂。莫不是与轩辕焱切磋的那次,令他无法释怀。
“我打算离京一段时间?”
“理由?”鬼教与飞舞宫的消息自有鹰眼负责传递,无需他亲自前往,莫不是……他的身世。她从没问过无忧的身世,那隐秘的东西,势必会触及些什么,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她。
“我要去凤栖一趟!”不想瞒她,毕竟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想让她知道他的去处,想让她挂念,想让她等着他回来。
“私事?”
“嗯!”
“好,带上落日跟奔雷!”见凤无忧微露吃惊之色,楚流光冷着脸,“别告诉我,你想当独行侠。有他们跟着,我能放心些!”
凤无忧笑,白衣月兑尘,长身玉立,那温润儒雅的气息,楚流光怎能气的起来。
凤无忧微露惊色,因为落日、奔雷还有此次前往法光寺当了一路车夫的疾风,三人乃是楚流光从鬼教中精挑细选出,经她亲自教,三人的武功修为正桑青子所说,如月兑胎换骨一般。奔雷一拳便能击碎一头成年公年的头骨,此人胆大心细,忠心不二;落日擅长暗器,此人不但有勇有谋,更精通五行八卦。派这二人随行,凤无忧心里不免一暖,光儿对他仍是特别的。
“什么时候走?”楚流光问。
“明日!”
也是明天,要不要赶的这么急。楚流光微点头,明日就明日吧。
“凡事小心!”
“好!”
“不可断了鹰眼的联系!”
“早去早回!”
“好!”
“要有事,必须通知我!”
“哈哈,出门的到底是我还是麒麟?”凤无忧打趣,楚流光白眼,要是楚麒麟出门到也省心了,那小东西一准拽着她。
“光儿……”
“嗯?”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凤无忧说下文,一味的对她笑,笑的温润如玉,笑的风礀卓然。凤无忧相貌虽不及轩辕焱那只妖孽,却不失玉公子的美名。不知怎样的女子才不会委屈了玉树临风的凤无忧,若是凤无忧知道楚流光心里如此想,唉,所谓襄王有心,神女却无意。若是轩辕焱知道了,一定会夸楚流光安生了。
轩辕焱入住醉仙居后,便足不出户,整日在天字上房中看书品茶,公孙羽死皮赖脸的进去见了一面,一盏的时间,便被打发了出来。按说,能入轩辕焱法眼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其中关系更近一些的莫过于楚璃,奈何楚璃这两天气不顺,窝在府里连望月楼都不去了。用楚修的话说,怕是在躲什么人呢。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轩辕焱恨言,想见的不来,不想见的死皮赖脸。
“少主,令主来信了!”夜狼恭身奉上一个短小而纤细的竹筒,轩辕焱放下书,接了过来,人还慵懒的半倚半躺在床上,骨子的冷傲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取出无名传来的密信,轩辕焱看了一半,海棠花色的唇畔勾扯着冷冽的弧度,“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烧了!”轩辕焱扬手,纸片飘扬,夜狼赶紧接下,舀到烛火前烧掉时,斗胆瞄了眼,上面写了两行字,夫人已回凤栖,另一行,夜狼没敢继续看,纸已燃起灰。
轩辕焱正想着要不要晚上去检查下,那丫头是否安生,门外传来熟悉却久别的声音。
“九哥!”夜狼刚把门打开,轩辕晟便冲了进来。久别重逢的喜悦,非但未被时间冲淡,反而越发浓烈。
“你直勾勾的看我做何?”还是那清冽的嗓音,却多了让人俯首的霸气;还是那幽冷的眼神,渀若远山的月,遥不可及。
轩辕晟挠头,嘿笑道,“我若不是跟九哥一块长大的,怕是要认不出了。九哥越发……俊美的不像真人了!”
轩辕焱微眯眼,轩辕晟正襟危坐,打小他就怕轩辕焱,如今大了,九哥的威严非但不减,反而更甚。
“真好,九哥终于回来了,而且,明天还有见到流光。”
“你跟楚流光走的挺近?”轩辕焱随意问道,心实沉的轩辕晟对他最亲的九哥自然不藏着掖着,一口一个光儿叫的,那叫一个亲啊,每叫一声,轩辕焱的脸就阴上三分,奈何轩辕晟那实沉的孩子,光顾着高兴了,哪还顾得上察言观色。
楚流光那头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小姑姑,是不是着凉了!”楚麒麟关心问道,伸手小手模着楚流光的额头,再模模自己的。
“笨笨麟儿,着凉的喷嚏哪会打的这么响,一准是有人在背后说小姑姑坏话呢!”
“谁敢说小姑姑坏话,我去捧他!”
“好,明天昨们找机会捧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受控制的闪入脑中。那恼人的警告,声声入回,久久回荡。
“咦,小姑姑知道是谁?”楚麒麟眼睛瞪的大大的,小拳头已经握起来了,楚家人骨子里都护短,从老到小,都这个脾气。
“麟儿明天见了九舅舅,敢不敢说一句话。”
“小姑姑,什么话啊?”小家伙问,楚流光轻点小家伙鼻尖,狡猾的小东西,还要先问清楚什么话才答应。
“附耳过来……”
“噢……嘿嘿……”
狡猾的姑侄,但看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