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月心里冷笑,这个男人总能沉得住气,当年是,如今更是。
任由他目光灼热而幽深的看着自己,可惜她再不是当年紫霞山中单纯好心的小丫头。
一声轻笑,淡然而薄凉,“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如果说来之前,他心里还有几分犹豫,现在,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是他的女人,无论她是死是生,无论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
皇上的一句来日方长把凤凝月逗笑了,“皇上还跟以前一样!”
“哈哈,朕不怕你的讽刺,即便你想激怒朕,朕是子,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来过。”
“原来,皇上根本没打算让我离开盛京喽?”
“既然回到家中,又怎能再离开!”
呵呵,凤凝月心中大笑,轩辕烈啊轩辕烈,你真是比以前更无耻、无卑鄙。
“敢问皇上,又打算如何处置我的儿子!”凤凝月问,本就是个冷傲的美人,此时似笑非笑中不经意流露出几许慵懒,皇上的眸光不禁深了几许,人只有在胜券在握时,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才会如此泰然。
“我们的焱儿是苍龙的南亲王,不久的将来,朕便会将整个江山交给他!”明知道凤凝月口中的那个儿子说的是谁,庆帝偏偏顾左而言他,凤凝月的一双寒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至于莫寒回来的那位凤栖小王爷,后生可畏,竟敢带兵闯入苍龙国境,朕有必要跟凤栖讨要个说法!”
轩辕烈,你真无耻!凤凝月心中大骂,明明是你派莫寒劫走了我的诚儿,你现在给我摆这幅嘴脸,下再如何无耻卑鄙的事,到了你这儿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我是皇甫金诚的娘亲,不如一并追究的好,这样,苍龙陛下手里又多了向凤栖讨要说法的筹码。”
“你在逼朕!”
“哈哈,怎敢!虽然我在凤栖是尊贵的摄政王妃,但是现在毕竟在苍龙的地界,我只是一个要救回自己儿子的母亲!请陛下开恩,请我与皇甫金诚囚禁一起,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你威胁朕!”
“哈哈,陛下又说错了,我一阶下囚怎敢威胁陛下!”
“好一个他生,你死;他死,你死!在你心里,可有焱儿的位置!”庆帝的话若在以前,凤凝月一定是愧疚死,甚至无言以对,但是,她心结已解,不再死揪着曾经的过错,将自己逼进死胡同。因为她的执着,她的苦苦相求,不但在折磨自己更是在折磨轩辕焱。楚家那丫头说的没错,有时候,你只要退一步,只要稍稍放松心弦,你便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那双美丽的眸子荡漾着母亲的光泽,温暖而柔软,“轩辕焱是我的儿子,皇甫金诚也是我的儿子,我能为皇甫金诚去死,亦能为焱儿如此。如果陛下想要这样的结果,那烦请陛下将我们母子三人一并囚禁,再挑选时日,送我们上路!”
“你,你的这是什么胡话!”很显然,凤凝月嘴中的死字,触痛了庆帝,当年的悲痛仿佛一下子又全回来了,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再也不是当年的月贵妃,无论他承认与否,她变了。
“焱儿的脾性,皇上知道未必比我少,纵然我为了诚儿做出些什么,皇上以为,焱儿会如何?孩子大了,有些事他甚至比我这个做娘的看得还透还远。”凤凝月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她的提醒至于是警告庆帝,别指望拿轩辕焱打亲情牌,更休想拿轩辕焱来威胁他,省得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其实用不着凤凝月提醒,庆帝对轩辕焱也是看比较清楚,能悍动轩辕焱的人恐怕不会是他娘,也不是他这个父皇。
“月儿!”庆帝意味深浓的叫着,不但有意缓解渐渐崩紧的气息,脸上却透着几许痛楚,想是料到庆帝会说些什么,凤凝月竟然没打断。
窗外夜色渐内,窗内烛光昏黄。两抹身影相对而坐,久久不动。
“王爷!”德公公心里实在不踏实,他站这么久了,就没人给他一句明白话吗,他是皇上身边的奴才,皇上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啊。
“德公公还记得月华殿的主人吗?”轩辕焱问道。
“月华殿?那是当年月贵妃的寝宫!”德全回道,他怎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轩辕焱嘴角微扯,“月华殿曾经的主子回来了!”
“噢……”德公公显然没寻思过来,所以,便会出现接下来惊呼,若不是黑,一定能看到德公刹白的老脸,“王爷,这事可不能戏言啊,这是对月贵妃的不敬,这是……”德公公倒吸了口凉气,瞪大眼看着窗上映着的身影。
“贵妃娘娘?那是贵妃娘娘?”也不怕德公惊的就像丢了三魂六魄似的,当年庆帝打开贵妃陵时,德公公并不在身边。
……
“宫主,您不给亲王爷搬把椅子坐啊?”蓝若儿拿腔使调的问道。
楚流光唇角轻扯,“用不用再麻烦若儿姐姐把春夏秋冬叫来陪着啊!”
蓝若儿到是不惧楚流光的白眼,掩嘴暧昧的笑了起来,“您是宫主,您都不介意,若儿愿意跑这个腿!”
“呦,这次出趟门回来,我发现若儿姐姐越发的善解人决了,十三真是有福啊,到时候纳个七八房小妾,若儿姐姐一定帮忙张落着。”
一旁的燕十三摇头,他招谁惹谁了,躺着都能中箭。
实在受不了蓝若儿哀怨的眼神,燕十三轻咳了声,说道,“不会!”蓝若儿笑颜轻展,道不尽的娇媚。
楚流光鄙视的看了眼燕十三,“还是若儿姐姐教的好!”
蓝若儿没等回话,清新雅阁内传来异响,皇上不但拍了桌子,更是站了身,俯看着凤凝月。
“皇上……”德公公担心自己主子,却被南亲王冷峻威严的眼神吓了回来。
一定是凤凝月说了什么触怒了龙颜,所以外面的人不但能听到皇上吼声,还能听到皇上低吼着什么。
“你竟敢威胁朕!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
“宫主,皇上很火大啊!”蓝若儿一幅怕怕的样子,竟然依偎到了燕十三身边。
楚流光笑了笑,“只想着拿回属于他的,却没查清楚,他会给自己招惹来什么麻烦。那位摄政王妃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她是一位母亲,当一个母亲被激怒时,没有什么是她们不敢做的!”
“兽亦如此,何况是人!”燕十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皇上动怒,一定是没谈拢了,这个时候,楚流光还能幸灾乐祸。对庆帝所为,她实在不敢苟同。凤凝月当年都能抛下轩辕焱而去,那定是与你无情,如今,你使手段将人逼来京城,可知逼来的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凤栖的摄政王妃,她还是一位母亲,更是刹盟盟主的亲娘。即便轩辕焱不出手做什么,刹盟定会有所作为。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刹盟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是皇宫的高墙能防得住他们,还是宫的御林军能防得住他们。
凤凝月的确在威胁庆帝,也一没依仗凤栖,二没依仗摄政,三更没提刹盟。她只说,这世上再没有月贵妃,她再也不是当年的凤凝月,剑走偏锋,皇上若想自己有事,若想苍龙有事,那就继续构想这些虚幻的东西。
用不着凤凝月提醒,因太子迟迟未立,朝堂派系之争愈烈,若这个时候,皇上有何闪失,朝堂定会掀起风雨,苍龙便会如风雨中行船。
“焱,知道吗?”皇上后,目光里没了先前的灼热,变得幽暗不明。
“做娘的,会让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境吗?这些年,我这个摄政王妃不是白做的!”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在盛京安插的眼线,难道不是为了暗中保护你的儿子!轩辕焱会不知道?!”
面对庆帝的质问,凤凝月竟然笑了笑,帝王果然无情,刚才还说“我们的儿子,”现在便改成“你的儿子”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开棺验尸!看来我当初的安排果然是对的!我错以为皇上会善待焱儿,我错以为皇上会格外的心疼焱儿,我错以……”
“够了,你知道朕为什么冷待于他,因为每次朕看到他,就会想起你,就会不自控制着的恨他,恨他不能替朕留住你,恨他不能替朕留住你!而你,却是这下最狠心的娘,为了野男人,不但丢下稚子,还背叛朕!”
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帝王之威中甚至透着杀气。
“背叛?轩辕烈,你也知道背叛?!我与你本就无情,何来的背叛!当年,我好心救你,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你用傲的性命威胁我,你用凤族全族人的性命威胁我!事到如今,你又故伎重演,轩辕烈,你才是最无耻卑鄙的那一个!”
“放肆!”吼斥声中,庆帝的巴掌已然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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