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续下了三日,天地间早已白茫茫一片。冷宫内,莫依站在窗前,漫无目的的望着,眼中却只有大片的雪白。兰儿燃起的手炉开始变凉,可她却丝毫不曾在意。起身,找出那件狐裘外衣披上,径直朝门外走去。
“姑娘,天寒,再说姑娘的身子,终是受不得的。”兰儿面色忧郁,一年未见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那晚侍寝后,便被皇上关在这冷宫之内,姑娘就再也不张口说话了。
莫依朝兰儿一笑,未作再多解释,推门而出,风带来的丝丝寒意让她将裘衣裹紧,漫天飞舞的白雪让她嘴角微扬,她素来是喜欢这种天气的,安静得寒冷,一如那个男子,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却将她的心团团困住,让她永远逃月兑不得。
将雪花接在掌心,慢慢看着它在手中融化,一滴滴在指缝中滑落。洋洋洒洒,只消得片刻,就将那一排足迹覆盖。
亦如记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时光掩埋。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润湿了大片积雪,谁曾执我之手,许我以流光?谁又吻我之眸,应我以永久?她将外衣解开,丢在一旁,随着那白雪,张开双臂,翩翩起舞。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更没有节奏,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随着那雪花,迈着舞步,不停地旋转,旋转。仰头看着那夜空,永无边际的黑暗将她团团包住,会等到黎明吧,会等到吧。
冷宫外的宇文辰逸看着那一幕愣神,此时他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皇帝,只是恋着眼前女子的痴情人。她一袭白衣,和着那些飞舞的白雪,如同遗落世间的仙子,天地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陪衬罢了。
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女子停下来,望着远远而致的他。今日他身着便衣,白衣映雪,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只有那一双眸子,深邃如海。雪花俏皮的打在他身上,就像多年前,就如此绝尘的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天凉,为何又这般任性?”宇文辰逸走进,轻轻扣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把那双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莫依一阵恍惚,那种感觉又让她想起独属于她的辰来,那时,他是风流少年易辰,她是青楼妓女,虽有泥云之差,可这却是她此生最美的时光。仿佛一切的纠葛,都没有发生过,岁月静好。
她挤进那熟悉的胸膛,闻着他特有的百合香。宇文辰逸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拦腰将她抱起,朝屋内走去。
兰儿看到推门而入的二人,忙退在一旁。
轻轻将怀中女子放在榻上,虽是冷宫,却被他安排的富丽堂皇。红木雕凤,天蚕丝缎,帐边点缀着上等的玉石,整个后宫怕是少有人会得到此等待遇。他躺在女子身边,紧紧将她拉在身旁,挥手,将红烛熄灭。
吻着她还带着雪花的秀发,轻轻将裙带解开,把带有雪花的外衣丢在一旁。
“你身子弱,万不可受凉。”
女子愣着,用手抚向他的棱角。他微微一笑,将那如玉的手含在嘴里。女子一惊,脸色绯红,忙将手拿出,低头不敢看他。
“放心吧,今日朕不开荤。”
女子脸色更加红艳,映着那白雪,她娇羞之态尽收眼底。手下一紧,将她环在胸前。“莫依,原谅我!”
“辰,”这个称呼有多久他没有听到了,似乎不满足般莫依又喊道,“辰!”
“莫依!”
“辰……”她将头窝在他的怀中,“你终于肯信我了吗?”
一字字打在了心里,相信吗,他一次次失去她,又一次次将她扣在身边,他已经不敢去相信,却也更没有勇气去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