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落双手抱肩,倚着牢门,蜷缩在一边。绿色小说潮湿的地面长着青苔,马桶泛着一股臭味,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惨叫声。小芳是东方夜,那易辰岂不是安亲王?她冷笑一声,自己果真命途多舛,满门抄斩?报仇雪恨?多么老掉牙的故事,莫依,你到底是谁?为何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向死亡的边缘?
时间过去片刻,衣裳就被狱监换去,大大的“囚”字印在了衣服上,更刻在了苏紫落心中。
“这人是重犯,将枷拷锁上。”
“嘭”的一声,重重的木枷锁便套在了头上,苏紫落此刻竟连挣扎也忘了。妓院的女子,牢中的死囚。昔日歌舞挥墨,赏尽人间乐事;今日残花败柳,体会人世辛酸。原来时间可以如此仓促,又可以如此残忍。
牢房外,东方夜愁容未展,莫家家谱上的“莫依”二字,让他心乱如麻。宇文辰逸在一旁,始终未说一句话。
“启禀少将军,孙英豪带到。”
东方夜瞅了宇文辰逸一眼,叹了口气。“你是孙英豪?”
男子正是刚才美仙院所见之人,他跪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少将军,请你放了莫依,她是个好姑娘。”
“够了!”东方夜大喝一声,“本将军只问你可是孙英豪?”
男子立马趴在地上,冷汗溢出,“是!小人是。”
“那供词可属实?”
“是,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话。”
东方夜攥紧拳头,那供词白纸黑字,红色指印刺痛眼眸。“来人,将孙英豪压下去,听候发落。”莫依,难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你真是想要杀了我们二人?
宇文辰逸依旧站立,初夏的微风含着些许温暖,可是此刻他的心,如同坠入冰窖般。昨日的一幕幕还依稀可见,今日他们却分庭而争。
“宇文,我们可是要将莫依传来?”那一袭孤独的身影让东方夜心里更增悲切,缓缓见他点头,东方夜暗自神伤。
赫然醒目的“囚”字映入眼帘,再次相见她却是个罪人,等候发落。苏紫落站在台下,望着审问自己的东方夜和宇文辰逸二人,心仿佛沉入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那份温暖。
“大胆,见到安王和少将军还不快跪下?”侍卫冲苏紫落大声嚷道,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注视着台上二人。侍卫见此抬脚朝苏紫落小腿踢去,宇文辰逸心下一紧,东方夜更是抓紧桌角。谁料那苏紫落虽吃痛,却昂然挺立着。侍卫加大力道再次抬脚向她踢去,苏紫落猛然跌倒在地,木枷锁砸在地上重重作响。
东方夜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稳下心绪说道,“来人可是死囚莫依?”
苏紫落跌落在地,踉跄着却又站了起来,东方夜眉头早已拧做一团,她怎么能如此不识抬举?侍卫见此,一阵愤怒又抬脚。
“够了。”东方夜赶忙制止,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紫落,“本将军再问你一遍,你可是莫依?”
苏紫落苦笑着,“我究竟是不是,你们还会不清楚吗?”
“你……”东方夜有些愤怒了,举起拳头朝桌子砸去。
宇文辰逸面无表情,命人将供词拿到苏紫落身前,“供词上写的可是属实?”
待将那供词读完,苏紫落陷入了绝望。原来这莫依本是应死之人,却得以残存至今,而她的目的就是将安亲王杀掉。
她抬起头,迎上宇文辰逸那试探的眼神。初见时,她是任人宰割的妓女,她卖初夜。再见时,她是砧板上的鱼肉,犯死罪。他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绝尘而立。而自己却永远那么卑微,肮脏不堪。
“如果我说这一切我都不记得呢?如果我说我不是莫依你们会信吗?”她笑着,眼泪却从慢慢滑落。
“混账。”坐在一旁的吏部尚书按捺不住,从座位上起身,“王爷,少将军,这女子不是一般的顽劣,我看还是大刑伺候吧。”
东方夜无计可施,望着一旁的宇文辰逸,他居然点头同意,还说了句:“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