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妃嫣回到房内,香影为她整理床榻,整着整着就在叹气,“小姐,二小姐想当王妃。”
“随她去吧。”慕容妃嫣摘下耳环,打趣的说,“别说王妃,我看柳氏的心大着呢,估计还想送她进宫当皇妃。”
香影问:“小姐不介意么?”
慕容妃嫣奇怪,“我介意什么?”
香影不满的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小姐与王爷的感情更好,二小姐他们对以前的王爷的态度有目共睹,现在倒想来讨好了。”
“你也说了是有目共睹,王爷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来?你啊一天到晚瞎操心。”
“我还不是为了小姐。”
“为了我?”
“如、如果小姐没有被二小姐传染的话,当王妃的肯定是小姐。”
“噗。”慕容妃嫣抿唇偷笑,“你当王妃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吗?”
香影鼓励道:“小姐你不要泄气啊,杜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随缘吧。”慕容妃嫣对香影的关心十分受用,至于王妃之类的在她眼中就是个符号,她要找的不是身份尊贵地位非凡相敬如宾的男人,而是一个能与她厮守到老的丈夫,想到此处慕容妃嫣心中有烦躁起来,对正在整理她床榻的香影挥挥手,“香影你下去把,我想一个人静静。”
香影路过梳妆台,见慕容妃嫣正在照铜镜,忍不住道:“是,小姐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好好,我舍不得丢下你这小丫头的。”慕容妃嫣刮了刮香影的鼻尖,香影这才安心退下。
慕容妃嫣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自己深深埋进锦被里,这是她养成的习惯,每当心里有事时,只有软软的被窝才能让她感到舒坦,慕容妃嫣吸了口气,发现自己穿上除了自己的熏香外还夹杂另一种熟悉的味道,与女儿温暖清新的香味不同,这种味道透着阳刚的味道,想到方才楚流云在她床榻上,她不禁双颊发热。
要说这些日子对楚流云没有心动那是假的,可那时是傻子沈归云捧她宠她依她,将她的喜怒哀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现在的楚流云毕竟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她的傻子,所以她有些迷茫,沈归云想什么说什么,心思就像水晶晶莹剔透,楚流云就是天边的云彩,你模不到捉模不透,脸上在笑心里可能就在算计你,典型的笑里藏刀,笑面虎。
慕容妃嫣越想越多,忽而又觉得自己简直是杞人忧天,她想着以前的沈归云如何如何,现在的楚流云如何如何,自己与他又会如何,说不定别人王爷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何必庸人自扰,还不如睡大觉!
慕容妃嫣翻身抱着锦被驱赶烦恼,呼呼大睡。就在她与周公不知道下到第几盘棋,激烈的敲门声搅乱她的棋局,慕容妃嫣蓦地睁开眼,打量窗外,天色已暗,但火光冲天,还有十分嘈杂的人声脚步声。
“小姐,出大事了,有人行刺王爷!”香影在屋外惊慌失措的喊,“小……”话语被突然打开的门打断,月色映照在慕容妃嫣苍白的脸色上。
“他受伤了吗?”慕容妃嫣焦急的问。
“不清……小姐!”香影眼前一闪,慕容妃嫣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她急匆匆跟上。
慕容妃嫣飞奔到楚流云的住处,那已经被护卫里外把守,门口站着两个门神一样的护卫,就连他爹都被拦在外面,任他伸长脖子眺望院内的情况,守卫也岿然不动,这些人都是楚流云的暗卫,不是他一个小县令能随意调动的。慕容瑾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楚流云在他家出了事,别说乌纱帽,就连小命都不保。
慕容妃嫣走到慕容瑾瑜面前行了个礼,这时慕容瑾瑜也顾不上她,倒是柳氏先质问她:“家里出了大事这么晚才来。”
慕容妃嫣关心楚流云的伤势,懒得和柳氏呛声,装聋作哑没有听到她的话,两个护卫看到慕容妃嫣,微微侧身让出一个人的位置,慕容妃嫣一愣,“我可以进去。”
左边的护卫点点头。
慕容瑾瑜心中大喜,“嫣儿,快进去看看情况。”
“好的。”慕容妃嫣不再多言,直接走了进去,柳氏一看哪肯放过机会,马上跟在后面,却被护卫一挡,饶是柳氏这样耀武扬威的人见到不苟言笑煞气腾腾的护卫也禁不住犯怵,不敢造次,便又退回去。
院里还有许多护卫,慕容妃嫣想国家元首的保护也就这样吧。
守在楚流云屋外的是骆辰封,他见到慕容妃嫣眼中没有露出惊奇之色,原本刺客被捕后,王爷就下令,此院除了慕容妃嫣任何人不得进入,可见王爷对她青睐有加。
“王爷他受伤了吗?”
“慕容小姐稍等,待我通报一声。”骆辰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敲敲门向里禀报道,“慕容小姐来了。”
慕容妃嫣见骆辰封如此淡定,暗想楚流云应该大碍。
“让她进来。”楚流云沉稳低沉的声音传出,“曲源歌,把刺客带出去好好审问。”
骆辰封推开门的同时很体贴的举起手用袖子遮住慕容妃嫣的视线,防止她看到血腥过于刺激的场面,慕容妃嫣只能从他的袖摆之下隐隐约约看到一双鞋稳健走过,后面拖着一个人,那人步履蹒跚,想来后面的人一定是刺客,两人路过她身边时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慕容妃嫣下意识皱皱眉,很不习惯这腥味,她需要感谢骆辰封,否则开门见到的场面她不一定受得了,她向骆辰封投去感激的一瞥。骆辰封觉得很奇怪,明明此时的慕容妃嫣眼角与发鬓都有红斑,称不上美人,可她的一颦一笑还是能给人风华绝代之感,牵动人心,她的灵动之美似乎已经超越皮相。骆辰封暗道不妙,低下头不去看慕容妃嫣。对骆辰封忽然的抗拒,慕容妃嫣莫名其妙,但也来不及深思,她进到屋内,空气中仍弥漫淡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