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前脚刚出,茅无极后脚就被带到了刑房。刑房里摆满了各类刑具,牢头皮笑肉不笑地对茅无极道:“今儿个可要对不住您啦,谁让咱们是吃这口饭的呢。您得罪了马队长,马队长想要您的命,今天就得我们几个来伺候您上路。您心里要明白,到了阴曹地府告状的时候,就说是马如龙要您死,可和我们没有干系……”
牢头也只是应景的说辞,不待茅无极回答,便吩咐道:“来啊,指夹子伺候着……”
话音刚落,随即便有狱卒拿来“指夹子”。这指夹是两根坚硬的槐木棒组成,长约一尺,一头套在环中,另一头绑有绳索,绳索一收便将木棒夹紧,是专门用来夹犯人手指的血腥刑具。
茅无极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喝道:“还没开审,你们就怎能如此滥用私刑?”
“我说,您是真糊涂哪,还是在装蒜?”牢头阴阳怪气地道:“在这黑水镇,天高皇帝远,得罪了马队长就是天大的罪过!”说着指夹子已经套在茅无极手上。
茅无极行走江湖十余年,哪里受过这般冤屈,知道今日自己是虎落平阳要被恶犬欺辱了,本想施法一走了之,却担心给人落下口实,以后要来黑水镇是难上加难了,那样的话,还怎么捉拿千年狐妖?
想到此,茅无极心中不禁暗叹连连。
狱卒开始收绳索,“咔吧咔吧”作响,木棒已经将茅无极十指夹紧,茅无极不动声色,暗自念起金刚咒抵抗。狱卒用尽全身力气绷紧绳套,木棒也已经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可是茅无极依旧神色如常,竟似丝毫觉察不出疼痛一般。
这样搞了一盏茶的功夫,茅无极不呼不叫,脸色平静,牢头觉得奇异,吩咐牢卒把指夹子撤开,再看茅无极手指,只是表皮略微显出几道红印,竟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真是奇了!”牢头惊呼道,接着又拿来大夹棍、竹签子、红烙铁等物,一一在茅无极身上招呼,结果大夹棍夹在腿上如同夹在石头上一般,竹签子戳在手指上断成了两截,烙铁在火炉上烧了半个时辰,却也只能在茅无极身上烫出一小块红印而已,接着又是水浸、烟熏几样手段。茅无极只是垂头不语,暗自运动心法来化解,他虽然不怕这些刑具,但是牢内酷刑折磨花样繁多,稍有松懈便会受伤,茅无极精神绷紧,不过多时便出了一身汗水。
这样一直折腾到下午,狱卒们都累的浑身是汗,再看茅无极虽然精神有些颓唐,却似乎并未伤到筋骨。牢头这时心中渐渐起了杀意,咬牙道:“牢里三**刑七十二小刑,我就不信没一个能治得了你!来,拿锯齿小刀,拿粗盐,咱们动真格的了!”
茅无极抬起头来,盯着牢头道:“莫要欺人太甚!我知道刚才你们是慑于马如龙的婬威,才对我百般羞辱,我可以不怪你们。但如果你们太过分,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你怕了?”牢头心底发寒,嘴里却不肯服软。
茅无极叹了口气,“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人心真是顽劣!我劝你莫再助纣为虐,于人无益,也伤了自己阴德。”
几句话说得郑重,牢头禁不住愣了半晌,忽道:“道长,还没请教您的道号是……”
“贫道茅无极。”
牢头听到“茅无极”三字,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扬手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子,颤声道:“快快快,把茅道长放下来,放下来!”
狱卒们没料到牢头竟忽然有如此转变,都是十分惊诧,牢头没时间多解释,自己动手把茅无极从木架子上解了下来,又搬来一张干净的椅子招呼茅无极坐下,接着跪倒在地就开始死命磕头。
“你这是何意……”茅无极不明所以,奇道。
牢头看茅无极衣衫破烂,身上隐隐显出伤痕,虽知他只是皮外伤,但心内已然十分惭愧,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红出血印,这才道:“道长,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可是我鲁家的救命大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