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个如狼似虎的尸兵和两个匪夷所思的飞臂的攻击,阿桓将手中剑圈舞得虚虚实实,里里外外密实无漏,内不能出、外不能入。哈虽然仗着步法灵妙,剑势精巧,阿桓未落下风,但他此时已是心浮气躁,不知该伤那尸兵好,还是不伤那尸兵好。
巧云见阿桓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十分着急,解下围绕在腰间的长绫,咬破食指将鲜血涂了一满满长串,巧云乃是处女身,处子之血,驱邪镇妖事半功倍,但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对付那些尸兵,便又在长绫上加持以茅山火云咒法,顿时长绫红光四射,威力无穷。
“师哥,小心!”巧云长绫送出,已是缠住阿桓侧翼来的一剑,巧云再轻轻一送,那剑刹时间便从尸兵手中飞出老远。
阿桓见巧云来助阵,神色大爽,迎头挡住了另一边的剑势。巧云身姿曼妙,步法轻巧,将长绫舞成了一条火龙,把阿桓和自己严严实实地护在其中,而她自己仿佛是穿梭在火龙中的精灵,翩翩起舞,似真似幻。
“师哥,师父可曾教过你破除尸兵之法?”见两人渐渐占了上风,巧云便抽身问道。
阿桓眉头紧锁,无奈地摇了摇头:“师父所传授的多为通用的御敌之术,但因为每每临阵的情况各有不同,所遇到的敌人技法也是千差万别,破敌之法只能靠自己去领悟总结和融会贯通了。”
思及此处,阿桓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
那时,一小队义和团拳民起义失败后落草为寇,仗着金钟罩铁布衫之功四处欺压良民,劫掠财产,茅山山麓数十户百姓悉数逃往茅山上清宫中避难。那帮匪寇毫无忌惮,一路穷追不舍,茅山百余弟子虽奋力抵抗,但对匪寇们刀枪不入的神功毫无办法,死的死,伤的伤。
刚刚坐上西宫宫主位置的阿桓,也奉茅无极之命出宫擒寇,虽然在功力招式上远胜于他们,但却一直无法战胜他们的金刚之身。
当阿桓身受重伤滚落到一边时,他发现茅无极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他面前。
“师父,他们太强了,弟子技穷,斗他们不过……”阿桓满心羞愧地说道。
茅无极叹了口气,良久,说道:“这世上本无恒强,亦无恒弱,皆是心性使然。每个强者势必都有他的弱点,有些东西看似如堤坝般坚不可摧,但或许只要一只小小的蚂蚁便可扭转乾坤。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缺少的,只是发现它的眼睛。”
阿桓喃喃道:“发现它的眼睛……”
茅无极点了点头:“人有气门,鬼有灵门,练金刚不坏之功的人虽然刀枪不入,但身上总有一个最虚弱之处,这便是气门。气门位置随着每个修习者习惯而略有不同。”
阿桓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师父,我想我明白了!”
茅无极背过身去,进了主殿,远远传来一句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正是有了茅无极的及时提醒,阿桓终于得以扭转乾坤,将那帮匪寇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地逃下山去。
偌大的上清宫中,到处飘荡着百姓的欢呼声,阿桓也是一战成名,树为其他弟子的楷模。然而当他兴冲冲地给茅无极报喜时,茅无极却表现得十分冷淡。
“师父,刚你没看见,我把那帮人给揍得落花流水呢!山下百姓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茅无极看着阿桓,眼神很复杂,阿桓看不懂。
茅无极缓缓说道:“你找到了他们的气门,那你自己的呢?是否有一天也会被别人这样收拾?”
阿桓奇怪道:“师父你别说笑了,我又不练金钟罩,哪会有什么气门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脑子里一片灵光,自己之前的落败,不正是因为这个“气门”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气门”,有的选择掩盖,让别人一辈子无法发觉,有的却勇于面对,让自己不被“气门”所制。自那天以后,一向自负的阿桓开始学会了谦逊与坚忍,开始明白什么叫做永不言弃,更加明白了什么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