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无极看着阿发窘态百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哈巧云却是心中惊慌,急着要去救人,却被茅无极拦在臂后。
“师父……”巧云看到茅无极表情略带顽皮,嘀咕了一声。这时她发现那胖汉子虽然气势汹汹,却始终无法接近阿发,仔细一看,原来是被脚下被铁镣给绊住了,这才放下心来,也开始捂嘴偷笑。
茅无极哼了一声:“你这混蛋小子,就知道顽皮胡闹,死者为大,不尊重死者,也该让你受点教训。”
阿发此刻已是吐得脸色蜡黄,一脸窘态地捏着鼻子从那瘟神旁边跑开了。
三人边在心里计着数,边挨个囚笼仔细查找,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二百九十,二百九十一……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
阿发的算术是茅无极给逼出来的,饶是如此,也只是个打水漂的水平,当他扳着指头数完了最后一个后,不禁愁苦着脸说道:“师父,都找遍了,还是没看到阿桓呢,是不是他没在这里啊?”
茅无极抬起身,扫视了一眼身后冗长的囚笼队伍,心中不禁一阵凄凉。“阿桓这孩子难道命该如此了么?”
就在三人情绪颓唐之时,过道里忽然幽幽回荡起一阵诡异凄婉的歌声:
“一梳齐眉落子不悔,二梳齐颈儿孙满堂,三梳齐肩血染纱床,四梳齐腰黄泉见郎,五梳齐脚玉魂还阳……”
“一梳齐眉落子不悔,二梳齐颈儿孙满堂,三梳齐肩血染纱床,四梳齐腰黄泉见郎,五梳齐脚玉魂还阳……”
……
那歌声如泣如诉,忽远忽近,似乎在诉说着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故事。阿发长大了嘴巴,如同掉进了冰窖子里一般,心都凉了半截,全身汗毛倒竖。
就在歌声仍自绕梁之际,前方黑暗中忽然卷出了一团灰色的迷雾,迷雾中隐隐现出两个娇小优雅的身影,正徐徐向三人靠拢过来。
巧云抓紧了茅无极衣角,低声说道:“好悲伤的歌声啊!”
当迷雾散尽之际,便是恐惧归来之时。近了,更近了,眼前之人,竟是两个身着素白长裙的豆蔻少女,两人一持着印上“奠”字的黄纸灯笼,一手提着将落未落的裙摆,姿态翩跹,却又有说不出的诡异。
少女面如白纸,仿佛涂上了十数层粉黛,看不到一丝红润之色,两对凝眸中没有白仁子,全乎被黑色的眼瞳所覆盖,纤弱的肌体更是柔若无骨,仿佛飘在空气中一般。巧云见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脑海中渐渐有了些印象,便是之前在大厅所见手持长鞭的丫鬟了。
阿发打量了两个丫鬟一阵,当他发现地上的两对三寸金莲竟是离地悬浮在空中这时,不禁“啊”地一下叫出来声来。
茅无极扶住了双脚有些发软的阿发,开口喝道:“两只孽障,数百年了还是阴魂不散,你们究竟想干嘛?快把我徒儿交出来!”
两只女鬼仿佛没听见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没动,那诡异的歌声却仍源源不断地从体内传出。
茅无极哼了一声:“茅某以礼相待你们却不知好歹,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茅无极手中现出一圈红色丝线,右手来回一腕,那丝线便牢牢套在了其中一个女鬼身上。这红丝虽质地极为普通,但名头可不小,名唤“千阳缎”,乃是用丝线沾上刚打鸣的公鸡血所制成,公鸡本是极阳之物,不少阴鬼为之畏惧,刚打完鸣的公鸡更是阳气充沛,加之制作简单方便,材料易得,稍有些道行的道士出门都会带上一两圈“千阳缎”做防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