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印道红敲响了门。门应声开了,正是那个龌龊男人,他怔了一下,没让印道红进去。里面,传来谢灵的声音:“亲爱的,是谁敲门?”
这个问题怎么好回答呢?那个龌龊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印道红的底气一下子来了,他说:“我带她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突然,谢灵从里面蹿出来,说:“印道红,你要离婚也可以,净身出门!”
印道红说:“女儿是我的!”
谢灵说:“我只要女儿!”
印道红哆嗦着,说:“谢灵,你、你哪个时候管过静静,你说这样的话,不害臊吗?”
谢灵说:“女儿归你也可以,我不负担任何费用,红马街那个院子的拆迁补偿款全部归我。”
原来,她不离婚的原因就是为了拆迁补偿款!印道红总算明白了,但他不明白,谢灵已经不缺房子不缺钱了,为什么还要贪图那个即将拆迁的破院子?人心啊,真是贪得无厌。印道红感觉自己被毒蛇咬了一口,麻了半边。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说:“可以,那个院子要拆迁了,到时候政府会补一套房子,你可以拿去。”
谢灵换了脸色,说:“可以,空口无凭,我们立字为据。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他进来。”说完,她马上回房间写协议去了。
一股屈辱涌上心头,印道红真想扑上去狠狠地扇她一记耳光。但他忍着,没有动手。何必呢,都要离婚的人了,何必再和她一般见识!没有多久,谢灵拿着协议,要印道红签字。印道红接过笔,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市民政局,办公桌后的那位胖大嫂操起钢印,并没有急着盖下去,而是例行公事地说道:“都想好了?想反悔还来得及。”
“早想好了,盖吧!”这句话,应该是印道红和谢灵的最后一次默契。
“笃——”钢印重重落下,胖大嫂说:“好了,每人十块。”
印道红马上掏出能拧出水的10块钱,递给胖大嫂,拿本,走人。从此,他和她,一口锅里吃了差不多五年的两个人,成为陌路。
印道红依然回到通城大酒店服务台,又续订了房间。反正杨红已经交了钱,手续很简单,服务员也不厌麻烦,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回到房间,引道红一阵晕厥,差点倒在地上。他急忙挪到床前,然后模索着躺下。他的心在痛,不是因为丢了一套房间,而是丢了一段婚姻,一段他曾经用生命去经营的婚姻。
像害了一场重病,直到晚上,印道红还挺在床上,不想起床。这时,杨红打来电话,很娇气地说:“印干部,怎么,不出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印道红有气无力地说:“庆祝什么?”
杨红说:“庆祝你离婚了啊!”
我下午才办了离婚手续,又没有去宣扬,她怎么知道的?印道红怔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杨红说:“很简单,你前妻拿着你那个院子的房产证和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找拆迁办的要钱。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这个臭八婆,居然这么性急,连一天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