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儿鼻子一酸,眼眸里瞬间弥漫了一层水雾。
她透过水雾看着他的眼睛,有着外露的冷冽和肃杀,却也掩盖不住一闪而逝的疼惜。
聂逐舜也看着她,视线在空中相遇,交汇。
“七少,你都病得这么重了,还有力气骂我是臭苍蝇,看起来我不需要我管你了。”苏允儿板起脸来,故作生气。
“手也很烧啊。”聂逐舜直接耍起无赖来了:“你不喂我,我就不吃,饿死算了。”没得只个。
“耳朵里装进了一只苍蝇嗡嗡的叫着,我能不醒嘛!”聂逐禹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眸里闪过了一丝的惊喜,虚弱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
“先吃点药膳,填点肚子,待会去医院看看。”苏允儿将药膳粥端了过来。
她看着他的眉眼,屏着呼吸,心跳加速,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天晚上,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很害怕,我跑去找医生,却发现那医馆被那群人包围了,我又折了回来,可是再也找不到你的,我很担心,我很害怕你被那些人抓走了,可是现场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我想你是因为是怕他们返回来,所以主动离开的吧,我不知道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死还是活,可是我没有放弃,我仍然坚信你活着的,我相信你一定会记得你许下的诺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可是一等就是六年,你却毫无音讯,六年了,两千多个日子,我想问你,你还记得我吗?你回去找过我吗?如果不是这样阴差阳错的知道你是朵朵的爸爸,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去找我们?”
苏允儿火爆的脾气又被他激起来了,瞪着他那依旧不羁的脸,十分的不满:“喂,你这个人怎么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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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的手被一股力量给拽住了,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麦色的大手。
“聂逐舜……”苏允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不明白……”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是,少爷!”苏允儿白了他一眼,扶着他坐了起来,拿了一个枕头帮他垫在后背上,这样舒服一点。
董佑眉头一挑,表情很是兴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却不伸手去接过那药,噼里啪啦的就是一大堆:“是你啊,真的是太好了,这些药是给七少的,他昨天训练的时候淋了一下午的雨,现在正发烧着呢,也不来医院看看,也不吃饭,就把自己到在床上装挺尸,我只好来找李院长拿点退烧的药,打算拿去给他,可是我刚才部队来电话说有急事,要我马上赶回去,这些药没办法,只能劳烦你帮我带回去了。”
喝完水,整个人继续睡着,没有醒来。
咕噜咕噜的,聂逐禹迷迷糊糊感受到有水,张口咕噜咕噜就喝光了。
苏允儿一喜,就看到床上的人长卷的眼睫毛煽了下,然后悠悠的睁开眼皮子醒了过来,急忙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允儿翻了翻白眼:“你自己没手啊。”
苏允儿再量了量他的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七,明显没那么烫,脸色也没那么红了,拧着的眉头也微微的松开了。
苏允儿伸手模了下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真的吓了她一跳。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的人气,就连张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苏允儿真心急了,继续这么烧下去,不烧坏脑子才怪。
她听到他狠决的嗓音,带着坚定:“谁若是敢欺负你们,我决不放过。”
“我会对你负责,娶你为妻!”
“这么严重。”苏允儿真心被吓了一跳。
“说吧!”
“你只要记住,现在,以后,你都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聂逐舜的女人就是了。等朵朵动完手术,我就会将她的户口迁到我的户下。”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迈开脚步。
“为什么……”苏允儿腾的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身影,她表情很受伤的着急道:“难得你忘记了,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
“那我先走了。”说完董佑形色匆匆的离开了,自然她看不到他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
“好,好好。”苏允儿直点头,就算他没说,她也会回去看看他的。
“你喂我。”聂逐禹有些孩子气的提出要求,他定定的看着她,眸底掩饰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我会写一份结婚报告信送到司令部,请他们批准我们的婚事。”聂逐舜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周围的空气中,只留下他独有的气息。
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那让她坚持了六年的话,即使再苦再累再委屈,只要想起那话都会精力充沛,斗志昂仰的话。
“是是是,少爷,小的喂您。”苏允儿对他这幼稚的行为感到有些的无语,还是拿起勺子舀起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两口气,再送到他的面前:“张嘴。”
“那这药就拜托你了。”董佑很真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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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体温计一看,竟然高达三十九度六。
松了一口气,重新拿侵了酒精的毛巾给他擦着脸,嘴里不忘数落他一下:“哼,还说自己壮得像头牛,现在病倒如山倒了吧!活该,看你去淋雨,还不肯去医院,就该让你把脑子烧坏了,变傻瓜好了。”
“你烧的是脑子又不是手。”
为什么,他会不愿意提?为什么,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此刻,风出起,吹皱了一池水。
聂逐禹的房门虚掩着,苏允儿轻轻的推进去,果然见聂逐禹躺在那张偌大的水床上,一天没见,他的下巴张满了青色的胡渣,干涸薄唇有些苍白的紧抿着,清俊的脸好像也瘦了下来,有些不正常的红,他睡得极其的不舒服,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水……水……”床上的人难受的嘀咕着。
“过去就是过去,再提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将身后的她紧紧的包裹着,很冷,很冷。
她急忙蹲子将那些药盒子捡了起来还给人家,抬头一看,竟然是董佑那个大老粗:“是你,对不起你的药……”
热腾腾的药膳粥好了煮好了,聂逐禹还没醒来。
“什么,他怎么会淋雨感冒发烧了?!”苏允儿眉头拧起了一个川字,这死孩子,发烧感冒竟然还不肯来医院看看。
苏允儿赶紧将杯嘴靠着他的唇边,小心的抬高,让水自然的顺着杯壁流入他的嘴里。
回病房的路上,苏允儿一路失落着低垂着头。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墙。
而她的心湖,也因为他的一句话,荡起了圈圈的涟漪。
有东西哗啦啦掉地板上声音,苏允儿这才发现她撞到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好啦好啦,扶我坐起来。”他笑了笑,双手顶在床上想要坐起来。
急忙找出体温计让他含着,然后到浴室拿了毛巾浸了冷水,给他擦了擦发烫的脸,再倒了些酒精,浸泡了下毛巾,敷在他的额头。
“呵呵。”这下,聂逐禹满足的像个大男孩似的笑了,乖乖的将一整碗的药膳都吃光了,精神好多了,脸色也好多了。zVXC。
她定定的看着他,有感动,还有一丝的茫然与迷惑,终于她开口:“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赶紧去倒了一杯水,找了退烧的药过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聂逐舜的表情逐渐的凝结,眼神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变得骇人了起来,他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然后整个人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厉声道:“那一天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我这不是病人嘛!”
苏允儿吩咐看护帮忙照顾一下朵朵,然后拿着药形色匆匆的赶回去了。
“起码烧到四十度。”董佑伸出四根手指头。
看着她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聂逐禹的心情更加愉快了,说出的话更揶揄了:“呵呵,我可没说是谁是苍蝇,谁应谁就是那只苍蝇。”
喂完药,苏允儿又重新给他换了下毛巾,然后想他醒来肯定会肚子饿,便去了厨房给他准备了一碗药膳。
难道他后悔了?
苏允儿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了木椅上,垂着脸,浑身被一股浓烈的失落,失望侵蚀着,眼神越发的暗淡无光。
苏允儿伸出手,再模了模他的额头:“还是很烫,走吧,去医院。”
“那我要跟朵朵住同一间病房,这样你就可以一下子照顾两个病人了,还可以节省一个病房出来,一举两得。”
“好好好,少爷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