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姨娘和雪儿故去,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如今大限将至,他老人家心里一直挂着您,请娘娘成全。”上官雪见她准备离开,哀忸的说道。
虽然早就料想到,但听上官雪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有些悲痛,感叹世事的无常,可她却执拗的不许自己过多的悲伤。
“成全?我若是成全他,那谁来成全我母亲,她到临死时都在期盼那个胆小、懦弱的负心男人,你知道那种被绝望深深笼罩的感觉吗。”上官沁愤恨的说道,她娘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该爱上一个对她无心的男人。
她的话令上官明睿哑口无言,只剩下深深的无耐与满心的愧疚。
“收起你虚伪的愧疚感,他出殡那日我一定会去送他,算是还他最后那么一丁点的养育之恩。”红艳的背影,冷绝的话语,一如当初她踏出上官府时的样子。
直到看不见上官沁的身影,嫙儿才从廊柱后面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请少爷和大小姐不要怨恨我家小姐,其实小姐心里很苦,自从夫人故去后,小姐从未开心过。”
“如今都城内没有人不知道小姐代母休父与上官府断绝关系一事,以小姐的脾性,让她去真的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今日之事,是嫙儿考虑不周,要怪就怪奴婢吧。”
上官明睿从不曾想一向胆小的嫙儿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之余还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她过的可好?今日是我太鲁莽了。”
“好与不好,只在于小姐想与不想。”这样的话根本算不上回答,若说好也好,若说不好,其实也不好,别人看到的只有她的光鲜,却没有注意到那光鲜下布满可怕的伤痕。
“她如今是皇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怎会过的不好,哥,我们回去吧!”上官雪的话中带着一股子酸味,若不是上官明睿拉着她,她真是不想来。
“转告沁儿,上官府永远是她的家。”上官明睿本想说些什么,可想了一会又咽了回去。
今日他来并不是想吵架,只是一时心急惹了她不高兴,对于她,上官明睿心中有所亏欠,毕竟莫莲忧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或许是执念,又或许是过于悲痛,总之,上官涛没有活过那晚,带着深深的悔意与绝望长眠不起。
第二日,上官涛的死轰动了整个都城,众说纷纭,纷纷猜测他的死因,半年前上官府已是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如今更胜以往。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早,整个都城都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临近册封,所以凤萱宫往日的平静再难保持。
宫女太监来来回回在内殿穿梭忙碌,自家主子得宠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事,所有人都谨慎的很,深怕出什么纰漏。
上官沁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任嫙儿摆弄,一头青丝被高高挽起,梳的她头皮都有些麻了。嫙儿没忘记为她遮住脸上的伤痕,只是今日不同平常,嫙儿特意为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发辫来遮住它,即使起风也不会被吹起来。
“小姐真漂亮”嫙儿忙碌的小胖手时不时就会停下来,盯着镜中的她发出赞叹。
黛眉轻描,嫙儿在她的眉间绘了一朵妖艳的牡丹,鹅黄的碧霞罗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红烟纱裙逶迤拖地,上官沁站在铜镜前轻甩水袖,眸光流转,媚态尽露,嘴角轻扬,她对此刻的自己非常满意,妖艳中不失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