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正文 一百零九章 败有何惧

作者 : 仙缘2009

一百零九章败有何惧

yù旻真人想起在高台上看方白云第一擂时,江寒蕊当时也就在擂台之下,脸sè不由得稍缓。

“你们都各自坐下吧。”yù旻真人此时的几位亲授弟子之中,她最为喜爱的就是这两个xiǎo徒弟,特别是她原来爱徒江惜月的nv儿江寒蕊,更是欣赏疼爱有加,此时心情缓和下来,便恢复了一贯的娇宠。

待江寒蕊和王欣洁坐下之后,yù旻真人向江寒蕊问道:“寒蕊,那登徒子不过筑基期修为,你又为何觉得你王师妹会敌不过他。”

“师父应该知道,我到昆仑宗前,便和方白云相识。”江寒蕊恭声说道。

yù旻真人也早已知道方白云和江寒蕊本是要同车来到昆仑宗的,只不过后来路上遇到变故,所以才失散了,侥幸后来被楚随风救回昆仑。

倒是王欣洁满脸惊讶之sè,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江师姐早已和那赤松峰的方白云认识。

不过整个昆仑宗,都只是知道马车遇劫的前面这一段,此后江寒蕊带着卫瑶音,方白云突围而出后的事情,除了方白云和江寒蕊两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了解,即便是楚随风和的光道长都知之不详。

江寒蕊缓缓说道:“方白云当年只不过是一个灵气过人的普通孩童而已,这两年来虽然也看得出他另有际遇,不过修为却低微得很,否则他也不能再入我昆仑宗。可是第一擂之上,他以如此低微之修为,面对实力强他许多的对手,毫不畏惧,战意坚定,可见心智之坚,更可看出他对敌经验极其丰富。而这两点也是王师妹所欠缺的。”

若有其他人面对yù旻真人直言她爱徒的缺陷,她必然会皱眉怒目,极为不快,可是这话从江寒蕊口中说出来,却是让她脸上浮起赞赏之sè,并且还夸奖道:“寒蕊眼光果然过人。你便是觉得欣洁可能无法对付那登徒子,所以将引霄神雷符jiāo给她,让她关键时刻使用?”

江寒蕊却是摇了摇头,她看了王欣洁一眼,王欣洁立刻低下头说道:“当时江师姐是让我一上擂台便用这张金符,只是我当时心中不忍……”

旻真人怜爱的看着脸上充满愧sè的王欣洁,叹息了一声道:“欣洁,你心地太过于善良,若是听你江师姐jiāo代,一上擂台便直接用引霄神雷符将那登徒子轰倒,也不至于受到那般的惊吓了。不过经此一役也好,给你长个教训,它也能够告诉你,以后对敌之时,切不能心慈手软。”

“弟子记下了。”王欣洁垂头认错道。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你江师姐说。”yù旻真人对王欣洁摆了摆手说道。

待王欣洁走后,yù旻真人目光重新落在了江寒蕊脸上,那目光虽然柔和,却仿佛能够看透江寒蕊身心一般,就听她问道:“寒蕊,引霄神雷符威力巨大,你就不怕欣洁一个失手,直接将方白云轰杀擂台上?”

江寒蕊微微摇头,道:“王师妹对符箓之学造诣不深,再加上她本身修为有限,发挥不出引霄神雷符的多少威力。而摆擂之地,并不适合此擂符箓施展,所以我才会将此符jiāo给王师妹。”

yù旻真人目光紧盯着江寒蕊的脸庞,见她表情从头至尾,没有丝毫bō动,和她往日一般模样,这才颔首道:“看你心思如此缜密,倒是为师想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寒蕊对yù旻真人行了一礼,正准备转身而去,忽然就听yù旻真人说道:“那登徒子第一擂危急之时,你为何当场拔出秋水剑。”

江寒蕊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岁考之上,怎可眼看着出人命,而且那批同车上昆仑宗的弟子之中,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我也不忍见他丧命在本宗弟子剑下。”

yù旻真人目光紧紧看着江寒蕊的脸庞,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是从始至终,除了她方才忽然提问的微微一愣之外,江寒蕊的表情依然是那样的淡薄清寒。

yù旻再次对江寒蕊摆了摆手,看着爱徒走出功舍,她轻叹一声,自语道:“你母亲就是因赤松峰那家伙出的事,你可千万不要重蹈你母亲覆辙就好。”

江寒蕊走出功舍后,长出了一口气,方才yù旻真人的bī视,给她莫大的压力,虽然最终她依然保持表情不变,可是手心早已捏满了汗水。

没走出几步,就见王欣洁迎了上来。

“江师姐。”王欣洁看着江寒蕊冷然的表情,有些yù言又止,她对这位江师姐心中可谓是充满了敬畏。

“有什么话说吧。”江寒蕊看见王欣洁那怯生生的模样,表情不由得稍稍放松,对这个天生烂漫的师妹,她现在颇有点好感。

“那个方白云会不会被那一下毁了经脉,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修行?”得到江寒蕊的应允后,王欣洁立刻急冲冲的问道,这等事情她知道去问师父yù旻真人更好,可是一想到师父对方白云那极度反感的态度,她心中便不敢去师父那问。

再加上方才在师父功舍中,听说江师姐和方白云早已认识,觉得江师姐应该也对方白云的情况比较关心,所以她才一直在这里等着江寒蕊。

看见王欣洁脸上真诚的关切之sè,江寒蕊表情不由得又松了松,说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莫忘了,他可是楚真人的亲授弟子,几位真人必然会尽心照顾好他,为他疗伤。”

王欣洁脸上的紧张之sè稍松,她是真的害怕那威力巨大的一符给方白云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样的话,她也必然会后悔,愧疚一辈子。

“那江师姐,我想去看看他,给他道个歉,不知道合不合适?”王欣洁满脸愧疚的说道:“他会不会看见我就对我又打又骂?”

看见王欣洁脸上的担忧害怕之sè,江寒蕊心中觉得好笑,这位王师妹完全是一副纯真天然的心境,即便是刚经过擂台上的惊吓和教训,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岁考比试,既有胜负,自然也少不得损伤。想他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暂时不要去赤松峰寻他,等以后再相遇时,顺便道歉一声便是。”江寒蕊说道。

王欣洁微微皱眉,觉得江师姐说得果然很有道理,希望那方白云的想法也和江师姐一样就好,于是她点了点头,对江寒蕊道:“那我就听江师姐的。此外我还要谢谢江师姐给我的那张引霄神雷符。否则以当时的情况,我还真可能会被他吓得输了比试。”

江寒蕊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谢我,给你那符,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

江寒蕊说完之后,不等王欣洁再问,便抬脚走了,王欣洁也不敢叫住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王欣洁才耸了耸可爱的xiǎo琼鼻,自语道:“江师姐给我引霄神雷符,不只是为了帮我,那还为了什么?难道是帮师父出气?”

王欣洁最后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事情有些太复杂,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漆黑夜sè,一轮明月浮在昆仑之上。

赤松峰亲授弟子住处,方白云静静的躺在áng上,他身上已没有了在擂台上被雷电击中后的焦黑,不但换了一套崭新的白sè道服,脸上肌肤看起来甚至比他原本还要白皙几分。

áng边站着护炉和厚行两位真人,其中护炉真人正在给方白云搭脉,厚行真人则双眼微眯,正在调息。

须臾之后,护炉真人开口说道:“经脉全复,已然痊愈了。”

厚行真人睁开眼,看着呼吸平稳的方白云,颔首道:“经你灵丹和我真元的疏导,他经脉比之前更是强韧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护炉真人闻言点了点头人,然后颇有些不忿的说道:“这楚随风的徒弟受伤,却要让我们两人费心费力费灵丹妙yào,他倒是后,安安心心在外面逍遥快活。”

厚行真人不搭护炉真人的茬,一摆手,道了一声‘走吧’,便消失在踪迹。

护炉真人却是耸了耸肩,道:“真是没趣,我看厚行你去干严心那活,兴许比他做的更好。”

说罢护炉真人抬脚向外走去,走到房mén口,他忽然微微皱眉,回头扫了方白云房间一眼,最后摇了摇头,自语道:“这里乃昆仑宗核心之地,又怎可能有妖味……”

厚行真人和护炉真人走后片刻,躺在áng上的方白云缓缓睁开眼。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áng,熟悉的房顶,熟悉的房间,他第一时间便知道自己所处之地,可是很快他便眉头一皱,在他记忆中,此前一刻,他应该还在擂台之上,和王欣洁鏖战比试。

“奇怪,我怎么会回到这里。”方白云猛然从áng上坐起,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代表亲授弟子身份的白sè道服,不由lù出更为不解的表情。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敲mén之声,随即传来庄无忧的声音:“方师弟可否已醒了。”

听到庄无忧的声音,满心疑huò的方白云立刻下áng出mén,将庄无忧迎入了房间。

“庄师兄,我这是……”

看着方白云满脸的疑huò,庄无忧淡淡一笑,说道:“就在方才,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二位真人还在这里为你疗伤。”

“啊”方白云闻言更是惊讶万分,他到底负了怎样的重伤,居然需要昆仑宗两位真人联袂出动。

庄无忧也不再卖关子,随即从方白云是如何在擂台上被王欣洁用引霄神雷符轰伤,到护炉真人和厚行真人如何合作为他疗伤一一道来,就连高台上江寒蕊主动认错受罚的经过也点滴不漏的描述了一遍。

方白云听得连连咂舌,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欣洁会忽然施展出一张金符轰他,更没想到这符还是江寒蕊给王欣洁的。

当然最让他意外的是,厚行真人和护炉真人愿意联手帮他疗伤,因为根据庄无忧对他所受伤的描述,只需要给他几颗养护经脉的yào丸,再静养十天半月,他的伤也就可以慢慢痊愈;所以他有些不明白两位真人为何如此费心费力。

庄无忧看方白云皱眉沉思,还以为他正为被引霄神雷符轰伤而不快,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方师弟,你是否不满江寒蕊和王欣洁两位师妹所为。”

不想方白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向庄无忧问道:“庄师兄,岁考之上可有禁用符箓之规定?”

庄无忧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此一问,不过还是摇头答道:“没有此禁令。”

“那是否对使用符箓威力规格有所限制?”方白云又问。

庄无忧还是摇头,道:“这倒没有明文限制,不过根据往年岁考来看,从来没有人在岁考比试期间,用引霄神雷符这等威力的金符。”

“那就是了,既然没有这些限制,那王欣洁师姐用那符就并不违规。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满。”

庄无忧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方师弟,你倒是豁达得很。”

方白云摇了摇头,道:“庄师兄过奖了,这并非是我豁达,既然规则如此,便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若换做我有如此符箓,而又希望借此在岁考上取胜,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使用。”

庄无忧摇头笑道:“方师弟,看来你要失望了。即便你真能拿到这等符箓,也无法在岁考上使用,今天的事情发生后,严心真人已经当场修改了岁考规则,以后岁考比试,若想用符箓,一缕只能用白符。”

方白云闻言点头,所谓白符,就是用最普通的宣纸画出的符箓,是最低等的符箓,其威力极xiǎo,在昆仑宗这等修行宗mén,白符除了拿来给弟子学习符箓入mén之外便别无它用。

“看见方师弟身体已经痊愈,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两**便好好在赤松峰休息。”庄无忧说着便准备告辞而去。

“庄师兄,难道明日没有岁考比擂?”方白云闻言连忙问道。

庄无忧闻言脚步一顿,道:“几位真人都觉得方师弟你入mén不过半月,参加岁考的确有些太早了。”

因两位爱徒用引霄神雷符轰伤了方白云,是以当严心真人再次以方白云前两擂的表现为由,提出让方白云不继续参加今年的岁考时,yù旻真人也没有再做出反对。

所以方白云终于可以不用在众弟子的观战之下,将他低微的修为,一次又一次的展现。

在庄无忧看来,经历了第一天两擂的惨败,不用继续参加岁考的消息对方白云来说应该是天大的好消息才对。

谁是谁想方白云却忽然眉头紧皱,看着庄无忧,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庄师兄,几位真人是不是觉得我这亲授弟子,在岁考期间输得太惨,有损他们的颜面。”

庄无忧可没想到方白云会忽然有这么一问,他自然知道几位真人的确有这方面的考虑,却又不能如此直白的对方白云说。

于是庄无忧lù出温和的笑容,对方白云的道:“方师弟为何忽然有这等想法。你既是亲授弟子,就必须要参加岁考。只是你因为身体受了重创,所以几位真人才商量,让你免去剩下的比试。”

“可是我身上的伤已然好了啊。”方白云说着还摆了摆手臂,踢了踢tuǐ,以展示自己的确已经痊愈。

庄无忧忽然有些明白方白云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道:“方师弟的意思是不是要继续参加岁考,而不想中途退出?”

“我就是这个意思。”方白云连忙说道:“庄师兄你能不能帮我谢过几位真人的关怀,并且转告他们,我的伤真的已经痊愈,继续参加岁考完全没有问题。”

庄无忧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和赞赏,然后点头说道:“几位真人只是担心方师弟你身体重伤,希望你能好好调养;既然方师弟身体既然已经痊愈,明日继续参加岁考便是。”

“那太好了。”方白云立刻眉开眼笑,不过转而他又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个……我前两擂表现那么差,会不会给几位真人丢脸。”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那仿若做错事般xiǎo心翼翼的模样,失笑道:“方师弟,你是楚真人的亲授弟子,要说丢人怎么也还轮不到其他真人吧。”

“那就好,那就好。”方白云这次长出了一口气。

庄无忧看见方白云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忍不住问道:“方师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你。”

方白云立刻说道:“庄师兄怎的和我客气,有什么尽管问便是,千万不要有丝毫顾虑。”

庄无忧颔首道:“以方师弟你此时修为,明知每战必败,为何还不舍败战呢?”

方白云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是lù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我修为本就低微,若是惧败,何时才能与人一战;只要我每战全力而为,败又有何惧?”

庄无忧又问道:“如此连败,难道不怕失去胜心?”

方白云却是果断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败,何来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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