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喋喋不休的发挥着一个老大妈热心八卦的本性,这边江小寒却皱了眉,“这样美丽的一件衣服,怎么可能灰扑扑的?”
然而她随即释然,天台上没有灯,四周大楼的灯光虽然将这边照得很清楚,却到底不是非常的明亮。但是以张姨这样年纪的人,这种光线下,她看不清楚衣服的颜色也是正常的。
于是笑道,“谢谢张姨,我参加比赛时,一定换一件。”
张姨极满意的点头,“哎,这就对了嘛,而且江小姐你练得这样入神认真,这第一名一定是你的,”说着话,她又帮我擦一擦眼角残留的泪。
她点头微笑着感谢张姨,敷衍了几句就急急的逃下了天台,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疑惑,又或者两者都有,她只觉得心里拥挤纷乱,瞬间就要爆炸的感觉。
回到屋子里,她慢慢的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垂散,脸色苍白,那件霞衣却分外的潋滟妩媚,流光艳彩,手指轻轻的划过云锦细滑的丝面,她忽然一阵恍惚,好像,好像这件衣服是那样的熟悉,那芙蓉争艳,那鸳鸯戏水,分明,已在她的心里盘踞了几千年!
月兑下那件衣服,将它平展在床头的椅子上,她坐上床上双手抱腿,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它,她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已经睡觉的自己,怎么竟然穿上了它,跑到了天台上。
难道自己有梦游症?
她记得张姨说,自己唱的是昆曲,还说自己的舞也跳得好?
可是她绝对绝对的知道,自己别说是唱昆曲,就是平时去ktv,也是从来不敢碰话筒,唯恐一张嘴,那不全的五音会将场子里的人全吓死,若说跳舞,她倒还算会点儿,比如,那随便你怎么扭的迪斯科,又或者是走路一样来回晃荡就算行的四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耐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那幽幽怨怨呜呜咽咽的唱腔,仿佛是从幽远不知名的天外飞来,贴着她的耳边萦然不散,一声一声,仿佛针般的,直刺进她的心里。
伴着这唱腔,好像是谁在轻轻的击案而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嗓音浑厚深远,女子的唱腔不止,男声低声而笑,他轻轻的唤“寒妃……。”
这样的声音,分明就在耳边,江小寒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半天喘不过气来,终于,她“啊”的一声低叫起来,双手死命的捂住耳朵,她不要听,她不要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炎热的夏夜里,江小寒却只觉得有丝丝寒意,从脚底开始,分明极慢,却又是瞬间的,就蔓延至全身,冷得她直打颤……
床头椅子上那件绯色嫁衣,极安静的躺在椅背上,冷冷的,静静的,只是它身上的芙蓉花,却似愈发的妖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