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怎么这副表情？”苏君璃看到杨羽清呈现出那无比诧异的神情，伸手模了模他的头问。
“姐姐——”
杨羽清回过神来，而且也把苏君璃刚才那话彻底的消化了，带着无比幽怨的表情叫道，“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怎样？”
苏君璃问。
“姐，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同时喜欢楚弦、慕容长空，还有那个你念念不忘的夜什么的，我爸爸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是，他毕竟是我爸爸，不是别人，我不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还和他在一起。”杨羽清坦然的道。
“为什么？”
苏君璃问。
“姐，你真的不懂？我和他是父子呀，两父子，怎么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姐姐，你不要这样，真的不要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杨羽清声音因为惶恐而略微颤抖。
“嗯，我明白了。”
苏君璃望着他，点点头，“在你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否则，会被世理所不容，被你所不能接受，对吧？”
“正是这样，本来姐姐同时喜欢几个男人，都已经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了，也就不要再做更加过分的事情了。我爱你的，你不能用这个来伤害我。”
杨羽清伸手抱着苏君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哀求和渴望地看着她。
“好的。”
苏君璃不忍拒绝，点头，她虽然是纵情纵性的人，但是，对于自己的人，她还是会顾忌几分，尽量不伤害的。
既然自己先选择了杨羽清，那就是他了，而杨德，则还是杨叔叔一样对待吧。
人和动物总有所不同，可以发乎情，止乎礼。
美色在前，她并不是不能控制诱惑的。
等杨德生命没有什么危险后，自己以后尽量少见他吧！
看见她答应，杨羽清大喜，搂着她的脖子，狂热地亲吻着她的薄唇：“姐姐，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苏君璃给了他一个回应，却没有多大的心情和他拥吻。
她看在那临时搭起的急救帐篷，想着杨德那温柔细腻的眼神，如醇酒一般芳香味道，心情很是复杂。
自己以后，再也不能选择他了，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痛苦！
看来，自己还真是情多累美人了！
*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
急救帐篷里钻出了个医生助手，带着欣喜的语气对杨羽清说：“杨院长的命保住了！”
“真的？”杨羽清高兴地问，“那剑呢？取走了没有？”
“幸好杨院长的心脏微微的偏了点，取剑的时候，虽然触及内脏伤，但还是对性命无大碍，再加上，他之前吃了护命的九还丹，生命值强了一点。”医生助手道，“等稳定一下，我们把他送回医院，再细心治疗静养一段日子，就应该很快好起来了。”
“太好了，爸爸没事了，姐姐，爸爸没事了。”
杨羽清再次抱着苏君璃大叫，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君璃那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突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苏小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医生助手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杨羽清。
杨羽清倒是很自觉地到另外一边去，让他们说话。
“有什么话要说？”苏君璃问。
“苏小姐，刚才杨院长在昏迷中一直在叫着一个名字，君璃，那应该是你吧？”医生助手怀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她问。
“是的，我是苏君璃。”听到杨德在昏迷中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苏君璃的心又升起了异样的情绪。
“他说他爱你！”医生助手说完这话，又饱含深意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杨羽清。
苏君璃的心尖像被羽毛轻轻的扫过一般，在柔软的动着。
杨叔叔，对不起。
她在心里暗暗的叫道。
“苏小姐
，你应该是杨少爷的女朋友吧？”
医生助手又很八卦的问。
苏君璃的脸色有点生冷了，语气变得漠然，“你太多话了！”
被她那犹如实质一般冷厉的眼神剐道，医生助手打了个冷颤，急忙的低头，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多话？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这段复杂的恋情呀！
他跟随在杨德身边都差不多又八年了，这八年里，他就好像一个没有任何**的男人一般，从来不见他对任何女子有亲近暧昧之意。
杨德妻子早死，才三十多岁，温雅俊朗，还多才多金，就连男人，都会心动，更别说那些大小女人了，医院里的女医生护士女患者什么的，绝大部分都对他心动，暗送秋波。
但他一直无视，只是专心自己的医学研究，从不谈男女之情。
因此，大家又都认为，他对他的亡妻爱得太深了，因此才拒绝其他女人的爱。
被打上情深招牌的杨德，更加的有魅力，更加的让人倾心。
眼前的苏君璃，的确是能让任何男人都心动的女人，她身上似乎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又或者是说，像罂粟花一样，让人不自觉的中毒。
一向和女人绝缘的杨德都中毒了！
但是，他又看到苏君璃和杨羽清的关系也非一般！
如此扑朔迷离的情感，这让他怎能不八卦？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苏君璃问。
“嗯，可以了。”医生助手急忙的回答。
苏君璃掀开帐篷门，走了进去。
杨德正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如同被单一样苍白，眉毛微蹙，但是，面容却静谧，有种让人心安的美。
她走到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君……璃……”
杨德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薄唇微启，如同梦呓一般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
苏君璃弯子，轻轻地应了一声，握住了他那放在床边的手。
杨德并没有醒来，继续呼吸虚弱地静静睡着。
苏君璃伸出手指，微微熨平他额间褶皱。
也许是感受到她指月复间的温柔，杨德的面容更加的舒展静谧，甚至透露出一股小孩子般的纯真气息。
都说美人怕迟暮！
杨德虽然快要四十岁了，但怎样看，都不失美人的范儿呀！
苏君璃略微贪婪地看着杨德的面容。
这时候，杨羽清也进来了，看见苏君璃拉着杨德的手，看着他的眼神也特别的温柔，比看自己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深意。
一股难以言辞的滋味涌上了心头。
他发现，他真的很妒忌自己的爸爸，妒忌他能在君璃危险的时候，为她挺身而出挡住一劫，妒忌一向强势大女人主义的君璃这样温柔的，静静地看着他，爱一抚着他的面容。
此刻，他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不是爸爸，而是她自己。
“姐……姐……”
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梗塞，轻声的叫道。
苏君璃看见他，松开那握着杨德的手，淡淡的笑道：“你放心，我会遵守对你的承诺的，我现在就只是想要多看他一眼。”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之意，杨羽清的心却又划过一丝痛，好像有尖锐的利器在上面刮了一下似的。
他真的不想她有一丝痛苦和纠结，他只想她快快乐乐的，像之前那样恣意妄为，想爱谁就爱谁，不顾世俗眼光，不顾一切。
但是，这次不同，自己那一向和女人绝缘的老爸，居然也爱上了苏君璃，而苏君璃也喜欢他。
这该怎么办好？
“姐姐，对不起。”杨羽清低声道。
苏君璃抿嘴笑了笑，“没事，但愿杨叔叔不会太痛苦。”
杨羽清看着那闭着眼睛躺着的爸爸。
在幼年的时候，妈妈就病死，自己可以算是爸爸一手带大的，一直到读初中，才离开新江，到魔都去跟外公一起。
在他心目中，爸爸就好像神一样，强大，而没有自己的情感，却不料，他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会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和死神做斗争。
爸爸，我要君璃只选择我，对不起。
杨羽清在心里暗暗的道。
此时，其实杨德也清醒过来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听着苏君璃和儿子之间的对话，那心比被剑刺着还要疼痛。
两父子同时爱上一个女人，还真是孽缘呀！
明知道，那是自己儿子要的女人，自己却不懂得控制，任由这种情绪发展下去，甚至和她接了吻。
想到她唇瓣间的芳香，杨德真希望，自己现在能立刻死去。
如果死了，那么以后就不用痛苦，不用纠结了。
就算苏君璃没有选择杨羽清，他还是要退出的，然后成全儿子的。
“小清清，你先出去，我和杨叔叔做最后的道别，然后离开，再也不见他。”苏君璃发觉杨德的薄唇微动，而且呼吸的节奏已经不同了，说明他应该是醒了过来的，也听到自己和杨羽清的对话了，于是把杨羽清支开。
“嗯。”
杨羽清倒是很乖巧地点头离开帐篷。
外面山风呼啸，却无法把他那复杂的情绪吹散吹走。
如果……自己没有和君璃发生过关系的话，他可以退出，成全老爸。
但是，和君璃的那一度**，他已经彻底中了毒，实在是再无法离开她了。
*
“你醒了？”苏君璃再次伸手微微握着杨德的手，低声问。
“嗯。”
杨德微微的应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因为他实在是害怕面对苏君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她的掌心温暖柔软，握着自己，真的好舒服！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而且是一场不会醒来的梦，那该多好呀！
“杨叔叔——”
苏君璃把他的手舀起，在他的手心上印下了一个炙热的吻：“谢谢你救了我！”
“……”
杨德没有说话，因为她那个吻，已经直接的由掌心印到他的心上了，让他那痛着心，又荡漾起一圈圈波澜，让他沉醉，从而忘记一切。
“杨叔叔，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同时娶你们两父子，但是小清清接受不了，我只好忍痛放弃你了，因为我也知道，你是绝对不会让小清清痛苦的。”苏君璃喃喃的道，“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喜欢你给我那种父兄一般温暖情怀，看到你，我的心会笃定下来，觉得自己会有软弱之处，也需要被人呵护。”
杨德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那张诉说的娇美面容。
真想把她搂入怀里呀！
杨德痛苦地想。
“杨叔叔——”
苏君璃看见他肯睁开眼了，再次叫了一声。
她越是这样叫，杨德的心就越荡漾，罪恶的刺激感就越发的滋生。
“君璃——”
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双瞳深深地望着她，“多叫我几声杨叔叔，好吗？”
苏君璃有点不解他为什么如此的说，但还是点头，连续叫了几声杨叔叔。
每一声，都像雷电一般，直接的击进他的心，然后荡漾着美好的涟漪……
爱，不一定需要占有！
既然她是属于羽清的，那自己只要她能亲切而甜美地叫一声杨叔叔，就已经足够了。
“君璃，你不要想着避开我，我以后，就只是纯粹你的杨叔叔，羽清的爸爸。”杨德道。
苏君璃明白他的意思所指，黑瞳望着他问，“你不怕痛苦？”
“不痛苦，只要能看见你，能听到你叫一声杨叔叔，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杨德道。
“你也不介意我不占有你，不把你列入我后宫男人表里面？”
苏君璃问。
“后宫男人表？”听到这雷人的名词，杨德怔了怔，他不知道苏君璃的男人并非只有杨德一个。
“嗯，我有几个男人，小清清只是其中一个。”苏君璃很坦然的说道。因为这对于一个来自女尊国的女人来说，有着三妻四妾，那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女皇，后宫还三千呢。
杨德愕然地看着苏君璃，看着她一脸的坦然和理所当然。
他实在不知道，在这个社会里，竟然还有女人把男人当古代后宫一样收录的，而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他和儿子同时喜欢上的。
“杨叔叔，你放心好了，我会对小清清负责的，并且会给他名分的。”苏君璃看见他的样子，以为他担心自己会对杨羽清始弃终乱，于是出言抚慰。
“你……为什么会这样？”杨德忍不住痛心的问。
“什么意思？”苏君璃不解的问。
“君璃，在爱情面前，专一，才是对人对己的尊重呀。羽清很不错，将来长成了，必然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你和他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着日子不好吗？”杨德以一副长辈的身份和语气道。
“杨叔叔，我知道，这个社会都是一夫一妻制的，但是我不同，我并不想迎合这个社会的制度，我只想过着自己想要的感情生活。无论是楚弦、慕容长空，还是小清清，我都喜欢着他们，他们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苏君璃道。
“……”
杨德有点无言。
对于苏君璃的思维，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也微微感到愤怒。
“你走吧，我困了，想睡觉。”
杨德声音很是虚弱的道。
“好的，杨叔叔，你好好静养身子！”苏君璃看见他如此，也就站了起身，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离开帐篷。
杨德的额头被她这一吻，渀佛有人在上面放了一把火般，迅速的在他整个身心都蔓延开去。
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美好？
为什么她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
杨德很是痛苦地在心里悲叫！
他想要自己讨厌她，却发现不行，老觉得她就算做尽一切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是可以容忍的。
*
杨羽清一直在外面焦急的等着，看见她出来，又急忙的上前挽着她的手臂问：“姐姐，你和爸爸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说只要我能叫他一声杨叔叔，就足够了。”苏君璃道。
“什么意思？”杨羽清问。
“也就是，我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不会把他当做我的男人占有。”苏君璃很直接的说。
“爸爸是不是很痛苦？”杨羽清紧张的问。
“貌似是。”想到杨德最后的表现，苏君璃微微点头。
杨羽清的心沉了沉，松开苏君璃，再次走进了急救帐篷，却看见老爸正睁大了双眼，目光有几分呆滞般，定定地看着帐顶，脸色苍白难看。
杨羽清愧疚地轻呼一声：“爸爸！”
杨德把头转向了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意，声音里充满了慈父的温柔，“羽清。”
看到他这个笑意，杨羽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破碎了。
爸爸那么难得重新爱上一个女人，而自己却残酷地不让他的爱情可以开花结果，真的是对不起呀。
“爸，你会不会怪我？”
杨羽清把滑落一角的被子拾起来，给杨德盖好，并且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看着他这个动作，杨德的心既感动又幸福。
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爱闹的，一直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了，现在懂得照顾人了。
看来，爱情果然是催人成熟的催化剂。
只是，苏君璃还有其他男人，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若知道的话，不知道他那弱小的心灵得遭受多大的打击。
“爸爸怎么会怪儿子？相反，羽清，你不要怪爸爸。”杨德伸手模了模杨羽清那柔软的头发道。
“我才不会怪爸爸呢，羽清也知道，情这东西的缘起缘灭，并不是人心可能控制得了，更何况，姐姐的确是那种值得喜欢的女人。”杨羽清道。
“羽清，你到底有多爱君璃？”杨德的眼眸里，略带几分悲凉和哀怜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愿他对苏君璃的感觉，只是少年时期的一种青春躁动，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爱意。
“爸爸，自从第一眼看到姐姐开始，我就爱上了她，眼里再无法看得下其他任何女孩子了。我对她的爱，就好像鱼对水，动物对空气一般。”
杨羽清很认真的道，“姐姐就好像我的阳光空气，没有了她，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才对。”
原来，儿子是这么的爱苏君璃！
杨德再次在心里哀叹着。
“羽清，若你姐姐爱的不是你一个人，你还会如此爱她？”作为一个父亲，杨德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他。
“我知道，我并没有能力完全拥有姐姐，她除了我，还喜欢着楚弦、慕容长空和……你！”杨羽清带着几分苦涩的望着爸爸道。
杨德的心一沉，原来儿子什么都知道。
“值得吗？”杨德问。
“值得吗？”杨羽清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的反问。
杨德脑海里闪现出苏君璃的一幕幕，虽纠结万分，却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呐喊着：值得。
这个世上，女子有万千，但是她只有一个！
两父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爸爸，我知道，你也觉得姐姐是值得爱的人，哪怕她会爱很多人。但是，我别无选择，我觉得除了她，我是无法再爱上任何人的。所以，爸爸，我真的很对不起，我认识她在先，并且和她有着亲密的接触，我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如果你和我没有这样特殊的关系的话，我是不介意和你一起爱着她的，但你是我爸爸呀，我实在接受不了，只能叫姐姐选择我，而抛弃你，对不起，爸爸，请原谅羽清的自私。”杨羽清把头埋在自己的两腿间，痛苦而纠结的说。
杨德的心又好像被炸弹重重的炸了一下似的，无比的震惊。
原来，儿子已经和她有着某种关系了，自己真的不能再想入非非了。
为了儿子，再多的痛苦，让自己一个人承受，那又如何？
“羽清，没事的，爸爸对于君璃的喜欢，只是一般的喜欢，很容易消失和淡忘的，你也不必要放在心里。”杨德模着杨羽清的脸，苦涩的道。
“真的只是一般的喜欢吗？”杨羽清抬眸问。
杨德的心微微颤抖着。
真的只是一般的喜欢吗？
不是的！
他都快四十岁了，自然能分得清某种情感，也从来都没有一个女子，能带给他如此深刻而强烈的情感，哪怕是当日的亡妻，都没有。
因为不是一般的情感，他才会在看到她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扑身上前，为她挡住一剑，才会在昏迷之中，梦见的全是她的身影。
想到她的吻，她的柔软，她的眼瞳，他的心都像一个初恋的少年般，在强烈的跳动着，荡漾着。
这是很明确的爱，而不是一般的喜欢呀！
但为了安慰儿子，让他减少愧疚，他唯有淡淡的说：“是的，是一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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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是否把杨父收了，兮兮真的很纠结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