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柔坐在正中,添喜捧来一壶茶,茶香袅袅,却冲不淡房间中欢好的气息,苏玉柔也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声吩咐了两句,添喜立刻令人开了窗,深秋微凉的气息从窗外冲进来,总算不那么沉闷了。
众女子都盯着苏玉柔看,既不落座,也不行礼,灼灼凝视着她,都用余光瞥着徐妃,等候她的指令。
苏玉柔放下茶盏,心有些飘忽,昨晚从激怒他,到今早醒来发现他并未离去,那种感觉十分异样,一丝纠结、隐痛缭绕、缠裹着她的心,就算清寒的空气也吹不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求娘娘开恩——”突然徐妃双膝跪倒,大礼相见。
随后,众女子纷纷跪倒,齐声道:“求娘娘开恩——”
苏玉柔微微一愣,眉头轻皱:“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徐妃伏在地上,哀声道:“求娘娘放过家父,放过大明皇朝的满朝文武,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股肱之臣,求娘娘高抬贵手——”
“求娘娘高抬贵手——”地上齐声一片,甚至已经有人哭出声来,乱成一团。
苏玉柔眸色渐渐冷下去,一丝不安涌上心头,她沉声道:“都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地上一个穿粉衣的女子腾地站起身来道:“苏柔儿,你怎么能装的这么无辜?皇上了宠幸你,弃那些股肱之臣于不顾,任由他们跪在左顺门外,哭声震天,皇上刚刚下旨,将他们全部打入狱中,你到底给皇上下的什么**药?”
“清媛,快住口!”徐妃也腾地站起身来,上前拉住路清媛的衣袖,急声道:“快求娘娘开恩,你不顾及自己,难道不念及路大学士的生死吗?”
路清媛眼泪哗哗落下,泣声道:“徐妃姐姐,就连你父亲也被打入狱中,皇上简直疯了——”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轻轻的落在路清媛的脸上,徐妃含着泪道:“清媛妹妹,皇上要封谁为后,我们只能欣然接受,怎能口出悖言,我们都救父心切,为今之计,只有求娘娘网开一面——”
又是一片哭声响起:“求娘娘放过家父——”
想必下跪之人都是朝廷重臣之女,昨夜都担了一夜的心,一早又听闻祁振下令将所有请愿之人下入狱中,吓得魂都丢了,由着徐妃领头前来求苏柔儿。
“为什么要求她?皇上的诏书还没下来,她还不是皇后!就算她能蛊惑皇上,全天下的人也都会知道,她苏柔儿就是一个荡妇——”
路清媛甩开徐妃,冲到床榻边,一把扬起那雪白的锦褥,丢在地上:“你们自己看——”
众女的目光全都盯着那褥子,脸色涨红的扭到一边。
添喜急匆匆上前,厉声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家小姐——”
“添喜,住口!”苏玉柔陡然开口,她听了半天,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那些大臣大概是求祁振不要立她为后,所以才跪在左顺门外请愿——
他竟然为了她——将那些大臣都下在狱中?他疯了吗?
那些人反对立她为后的理由,应该就是因为她的“不贞”,已经无暇去想,消息何以传得那么快,也无心去纠结,祁振对她到底有多疯狂,眼下之事,就是立即阻止他这不理智的行为,他难道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痛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