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麻将馆,二癞子不知什么时候到的麻将馆,正端着一碗面吃着,见我进来,便问道:“汪益,吃了没?”我便说是刚和四蛋吃完。二癞子便端着碗,边吃,边看别人打麻将去了。
这时,凤姐叫我:“汪益,快,来打一锅,这里有位置。”
四蛋的话还在耳边响起,不行,不能打,心里是这么想的,脚却走过去了,一坐下,管他娘的什么十打九输的话,便调风开打。
坐在麻将桌上,心却不知道往哪处飘了,恍恍惚惚中,便打了两锅,输赢倒是不大,把下午赢得那一百多,差点全输了。看看时间,又凌晨一点了,便下决心回了家。
一开门锁,不对呀,我是从外反锁的,怎么一下就打开了?难道是我记错了?进门开了灯,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是我老婆吴珍。
“你?你怎么跑回来了?”我纳闷的问道。
“不是你说的吗?想过就过,想离就离,是不是你说的?”妻子吴珍追问道。
“是我说的,怎么了?”
“我回来了,行不行?”
“你回来回来吧,管我什么事吗?你回来就过你的日子。”我恼火地说道。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了呢?将来养不养活我呢?”
“你要是在,我能挣上,有一半就是你的。挣不上,我就没办法了。”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就算爱,我也爱不起来!”
“变态!”
妻子吴珍不月兑衣服,撅个,将脸扭到了一边。
我熄了灯,碰都没碰她一下,也硬耗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我不知道自己昨晚做的是否正确,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起了最初认识她时的情景。
十三年前,二十二岁的我,在一家工厂上班,是一名车间里很不起眼的车工,整日便是家里到工厂,工厂再到家里,过着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闲暇的时间,便是钻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书,写一些不成文章的小短文,日子过得自我感觉良好。
有一日,是夏天的一个星期天,在市第五服装厂上班的大妹,领着她的几位同事上我们家来玩,也许大妹提到了我,说我有许多书,她们便一起挤到我的小屋,我当时正趴在床上,只穿着一个小短裤,在床上打着滚,苦思冥想地写诗呢,她们便突然进来了。慌得我赶忙胡乱地穿上衣服。无意中,我的眼神碰到了一个姑娘的眼神,见她正吃惊地注视着我。
我穿上鞋,下了地,赶忙招呼她们坐在床边上,一边尴尬地说道:“你们看,随便看。”便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大妹汪虹叫我道:“哥,她们想要借你几本书看看,行不?”
我便说道:“行,但是要记得还我。”因为我那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以借书的名义拿我的书,所以我总怕借书不还的人。
简单说吧,那个用吃惊的眼神看我的人,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吴珍,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当时只拿了一本我自己设计了封面,我自己装订,我自己写的一本诗集《野林子》,见她拿了我心爱的东西,我便再三对她强调:“你可千万不敢给我弄丢了,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孤品,谢谢啊!”我的话,逗得几个女孩子不住地抿嘴乐着。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我也没往心里去,因为没过几天,她们便将书给了我大妹,让她捎回来还我了。日子依旧一天一天地过着。直到有一天晚上,早该下班回家的大妹还没回来。爸妈急得生怕出点啥事,便让我去看看。我便骑着自行车,毫无目标地逆行在自行车道上。没走多远,就听得大妹喊我:“哥,你要去哪里?”
我便说道:“爸妈见你下班还不回来,不放心叫我出来找找。怎么,加班了?”
大妹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是厂门口有个赖小子,拉住我的车子不让走,非要让与他处对象,讨厌死了。吴珍上来骂了他几句,才放开,他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吓得我俩都不敢分开,她就一直跟着来到咱家这边了。”
我这才知道她叫吴珍,我便对她俩说道:“走吧,先回家再说。”
于是,我们三人一同进了家,妈给我们盛上饭,大妹边吃边将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爸妈当下表示:“汪益,以后晚上,你去接你妹下班回家。”
妈便在一旁唠叨上了:“现在这社会,可没毛主席那个时候安全,那个时候,社会治安好得不得了,家家不锁门都丢不了东西。”
我便说道:“妈,咱小时候在农村,家里穷得要啥没啥,谁去偷啊?你又不知道人家城里的事?一说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都去世十几年了。”
“反正啊,就是那个时候好,日子过得舒心。”
吴珍拘束地吃了一点点,便要回去,大妹对我说道:“哥,你把吴珍送回她家吧。”
我便答应了下来。
骑车走在路上,好长时间都是沉默,我不知道该与她说句什么,老半天还是她先开口了:“汪益,你的诗写得挺好的,是送给对象的吧。”
我便说道:“我还没对象呢!”
“没对象?哪你咋写出那么多的爱情诗?”她“咯咯”地笑着说道。
“我是想象的,瞎编的。”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还有写上的没了?”她问。
“有!”
“你能再借我几本看吗?”
“可以啊!”
“你明天中午有空吗?”
“有!”
“那你明天中午一点钟,可不可以在世纪公园门口见面,把书给我呢?”
“可以!”
“不要告诉你妹,可以吗?”
“可以!”
“我到家了,你看,对面那幢楼,第一单元,一楼。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告我妈一声。妈!我回来了,快叫我爸把自行车放到煤棚里,妈!”
出来一男一女,就是她的爸妈,他爸接过自行车,她妈急着说道:“珍珍,今天怎么回来怎么晚?”
“妈,待会儿我再跟你说。噢,妈,这是汪虹他哥!”
她妈便客气地说:“小伙子,进家喝口水,歇歇吧。”
我便说道:“不了,阿姨,吴珍,我回去了,再见!”
吴珍冲我挥挥手,说道:“再见,明天别忘了!”
我告别了她们一家,骑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