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刚从出租车下来,凛冽的北风夹着如丝的冬雨,纷纷扬扬,从紧裹着的米色大衣钻入,划过细女敕的肌肤,带来刺骨的冷。趁着所有人熟睡时,她逃出了那个牢笼似的家。
此时已是深夜,因为这两天的寒冷天气,路上行人很少,一个年轻女孩子在这样的人烟稀少的冬夜里行走心里总不放心,何兮从车上下来后便没有丝毫迟疑地,往巷子深处的租屋处而去,这是她在闹区暂时租下的房子,一栋公寓里的一房一厅。
再过三个月便大学毕业,现在是实习期间,公司不提供食宿,只能在公司附近租了这房子,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在外面租了房子,就如同他们并不知道她私自找了实习公司一般。
因为前两天突然的寒流来袭,加上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风雨,附近的电路因风雨而被吹断,这一区域已经停了一天电,电力公司那边抢修了一天还没抢修好,四处黑压压的一片。
没有月色、没有星星,何兮只能藉由手机微弱的光线前进,她的心思犹绕着稍早前家里的事打转,且手机微弱的光线照射范围有限,何兮也没留心周遭,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家门口,习惯性地掏出了钥匙,正要打开门,旁边微小的异动让她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警觉地往声音方向望去,握着钥匙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微微悬起。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在离她不到四公尺的墙壁上喘息,似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因夜色深沉,即便她的眼睛已慢慢习惯了这黑暗,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过膝的黑色长大衣,及他的体形看来,是个男人,一个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
心思在看到男人时已飞快地转了圈,天生的自我防卫意识,让她下意识地要抽出钥匙转身离去,就在她心思转动的瞬间,自巷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娇女敕女声,“他一定跑到这边来了,给我找!”
原本略显虚弱地扶着墙的男人,瞬间如同矫捷的猎豹,动作极快地握住了她握着钥匙的手,一手轻捂着她的嘴,一手动作极敏捷地将她刚拔出的钥匙插入了锁中,轻轻一转,在那伙人追进巷口前,已身手利落地带着她闪身进了屋,并将门落了锁。
“抱歉,冒犯了,行个方便,别出声。”
将何兮压在门板上,男人俯子,压低了声音在何兮耳边说道,声音很低沉沙哑,紧扣着她手腕的手有些不同寻常的烫热,呼吸也有些粗重,搅动着瞬间变得稀薄的空气。
何兮极力忽视男人喷洒在颈侧的浓重呼吸带来的酥痒,清丽的脸蛋上掠过一丝惊慌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转了转眼珠子,望向男人,黑暗中只能看清男人那双黑亮凌厉的眸子,以及周身掩饰不去的迫人气势,不知是不是黑暗的缘故,大片黑色的阴影打在那张无法辨清的脸上,勾勒出深邃冷峻的脸部线条,却也极清冷。
屋里太暗,暗到即使近在咫尺盯着一张陌生的脸仍觉模糊,她只能盯着那双凌厉墨黑的眸子,示意他先放开她。
男人动作似有片刻的迟疑,但是还是很快就放开了她。
何兮转身习惯性地想要将灯打开,刚按下开关才想起停电了,有些懊恼地垂下手,何兮转头望向男人,极力压下心底的惊慌,平静问道:“要多久?”
声音娇软,在旁人听来却无丝毫的波动起伏,也无惊慌之色。
“不好说。”男人应着,丁静薇及她带来的人不走,他就无法走出去,今天是他疏忽了,一直如同亲妹妹般的人,竟会对他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何兮抿了抿唇,绕过他,往房间而去,“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她房间里面还是可以反锁的,只要他不跟着过来。
男人体内强压下的躁动,因何兮的靠近而再次掀起,几乎本能地,在何兮擦肩而过时,他扣住了她的手腕,看到何兮疑惑地回头,又似是被烫到般松开,退后两步,哑声开口,“抱歉,借浴室用用。”说完已凭着直觉,疾步闪身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没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已自门内响起。
何兮有些莫名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望了会儿,趁着他进了浴室赶紧转身回房,将门从里边反锁上,因屋里多了个陌生男人,即使房间的门被反锁上,她也不能安心休息,拥着棉被在床上坐了一个多小时,何兮却一直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开门离去的声音。
热水器的瓦斯桶放在浴室旁边的厨房里,男人刚才进去时并未将瓦斯打开,直接开了冷水,在这种天气下冲了这么久的冷水,也不知那男人会不会有事,何况刚才从他的呼吸听来,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不是有什么隐疾吧?若是他就这么死在她家浴室里……
何兮越想心里越担心,犹豫了许久,终是放心不下,开门往浴室而去。
浴室里隐约有水声传来,却没听到人发出的声音,何兮心里担心男人出事,敲了敲门,皱眉问道:“先生?”
没有回音。
何兮再敲了敲,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先生,您没事吧?”
依然没回音。
何兮心底掠过不安,举起手正要继续敲,门突然被狠力拉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门内伸了出来,抓着她的手腕便将她用力扯进了浴室中,何兮回过神时,已被男人紧紧压在了门板上,下巴被捏起,浓重陌生的气息逼近。
冰冷的水滴自莲蓬头上凌乱洒下,浇了何兮一身,何兮此时却顾不得身上的冰冷,惊慌失措地侧开头,避过男人吻下来的唇,双手抵在男人赤果的胸前,奋力推挤着、扭动着想要逃离,却不料双手被男人只手握住,拉举着压在头顶,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撕裂,长指急切地挑开碎裂的布料,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有些粗暴地揉弄,他的头也跟着俯下,急切地搜寻着她的唇,如墨的瞳眸黑亮却无焦距,只是本能地寻找抒发欲火的热源。
“不要!”何兮被吓到,在男人的唇几乎吻上她的唇时尖声喊道。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本迷蒙的双眸被一丝清明划开。
“抱歉!”哑声说完,男人已有些狼狈地用力推开她,后退几步。
何兮一个防备不及被推得跌倒在地。
男人却顾不得怜香惜玉,大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拎起,另一只手跟着快速地拉开浴室的门,将她往门外一推,手也跟着用力将门甩上,却不小心将何兮半截头发夹在了门缝里。
“啊……”随着骤然关上的门,门外一声尖叫响起。
男人神色一紧,下意识地将门拉开,头发得以解放,刚被夹住的头发硬生生地往回扯,何兮因这突然松开的力道,身体瞬间失衡,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撞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飞身扑了过去,将何兮护在怀中,因着那强大的冲击力道,男人搂着何兮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何兮衣衫凌乱地压在不着寸缕的男人身上,因方才的翻滚,身上被撕碎的衣服几乎已全部月兑落,胸前的柔软此时正紧抵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的柔女敕处也被某个坚硬的东西紧紧抵着。
男人的眸色瞬间转为深浓,呼吸也越加急促,方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下去的欲念借着体内的药药性,再次因眼前的活色生香而窜起,来势汹汹。
何兮原本还处在前一刻的惊魂未定中,不意触到男人被染得黑亮的黑眸,回过神来,“轰”的一声,脸颊似着火般,火烧火燎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便要挣扎着起身,腰间骤然一紧,后脑勺紧跟着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牢牢固定住,一个天旋地转,还没回过神来,人已被男人紧紧压在了身下,唇也被狠狠吻住,陌生的气息充斥舌间。
何兮慌了神,不断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月兑,却唤来男人更急促粗暴的掠夺。
我今天叫妳回来不是询问妳的意见,三个月后,领到毕业证马上给我嫁!
惊惶无措中,稍早前爷爷冰冷的话语竟不期然地在脑中掠过,原本想要反抗的手软绵绵地垂下,都是要将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交给谁不一样?
相比于素昧平生的夏家大少爷,眼前的男人至少看着还有一副好身材。
心里苦笑着安慰自己,何兮强凝起心神,抬起渐渐绵软的手,依凭记忆模索着拉开头顶上方的抽屉,模出一盒,抖着手将它塞到男人手中。
当初她搬出来一个人住,林见欣不放心,说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不安全,若是不小心被歹徒闯进来劫色了,反抗不了时,至少得让歹徒戴上套子,要不然失了身,连健康也没有就真的完了。
第二天她屋里便被塞了一盒进来。
男人因着手中被塞入的,而有瞬间的理智回笼,但很快便被体内越燃越旺的火焰焚毁,依着本能戴上那套子,大手用力将她双腿掰开,在她腿间来回捻弄,直到确定她足够承受他,才陡然进入……
何兮疼得几乎整个身子都蜷成一团,紧咬着下唇闷哼。
男人似是也没料到这是她的第一次,身子有瞬间的僵硬,失焦的眸底掠过一丝懊恼,而后强忍着体内不断窜起的欲念,俯,轻柔地吻住她,待她适应后,才慢慢地动了起来,却因身下的香软摩擦,而再次让理智失控,渐渐变成急促的律动……
◎◎◎
第二天,天刚亮,何兮被手机微弱的震动声惊醒,屋里的电力已经恢复,昨夜未关的电灯将这因阴霾天气而灰蒙的屋子照得通透。
她醒来时男人还没醒,昨晚她被这个男人不知餍足地要了一夜,从客厅的地毯到卧室的床上,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欢爱后的甜腻气息,暧昧而婬靡。
她的意识随着他深沉有力的撞击,在那从未享受过的极悲极乐中跌宕起伏了一夜,连何时电力恢复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男人拿着温热的毛巾替她清理腿间的秽浊,她无力的抗拒,最后却演变成再一次火热失控的肢体纠缠,他的灼烫、她的柔软,意识终在体内极致的痉挛中陷入黑暗里……
不断震动的手机,让她没时间去哀悼她的第一次,也没勇气去看这个疯狂厮缠了一夜的陌生男人,不过一夜露水情缘,转过身谁还会记得谁?
轻轻拉开男人紧箍在腰间的手,何兮忍着腿间的酸疼起身穿衣,拿过手机,到外面去接电话。
“小兮,爷爷已查到了你在外面的住处,现在正要过去要把妳带回家。”刚按下通话键,堂哥何翰焦急的嗓音便自话筒另一端传来。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匆匆地将电话挂断,何兮动作极快地回房,将证件还有金融卡收拾好,连衣服也不拿便赶紧出了门,她很清楚回到那个家后等待她的是什么……政商联姻,一段被变相操纵的人生,她努力了四年想要逃开的生活,不愿就这么功亏一篑。
何翰是那个家里她唯一信得过的亲人,他既然会这么急着打电话给她,现在的情况便容不得她有半刻的犹豫。
只是,匆匆走出巷子口,看着马路边停着的两辆黑色轿车,以及正拄着拐杖倚在车门边,目光凌厉地望着她的何家老爷子时,何兮只觉得如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她缓缓调转视线,面无表情地望向站在爷爷身边,正一脸歉然地望着自己的何翰。
“小兮,对不起!”何兮的平静让他有些无措,只能吶吶地道歉。
何兮收回落在何翰身上的视线,平静地走了过去、上了车,她最信任的堂哥联合她的家人设了个陷阱让她跳,逃不掉,那就只好认命。
这一年,何兮二十岁,为了逃避与夏家的商业联姻,莫名其妙地将第一次奉献给了一个她至今仍记不得长相,也不知道名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