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起身,白色的僧袍飞起,显得空荡荡的,他什么都没说,接过秋月怀里的苏青瑶就模了模她的额头,却发现烫的吓人。
“和尚,你快救救我三姐,三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扶苏大师,请你救救小姐,只要小姐活着,我们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苏青希哭了,秋霜和秋月跪下了,可和尚并没有管她们,直接将苏青瑶抱进竹屋里,拿出金针给她刺穴,看到苏青瑶有反应,他急忙写下一药方给苏青希让他快些抓药熬药,而他则又拿出银针,为苏青瑶急救。
苏青瑶的唇,苏青瑶的脸都苍白的厉害,小小的人儿躺在那儿让人看着揪心,一张姣好的脸在苍白中也能展现出病西子的美来,只是,此时这小美人儿眉头紧皱,很明显的,郁结于心。
丫头,你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丫头。
和尚伸出手,抚平了苏青瑶皱着的小眉头,不一会儿她又皱了起来,和尚深知,苏青瑶有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只是这一味药,他没有。
所以,他找来秋霜和秋月,问:“你们小姐,为何病了?”
一切的问题,找到根源才能根治,虽说如今苏青瑶的病在自己的治疗下很快就能稳定下来,可以后,一旦被激发,她很有可能再度犯病。
上一次见她,她伤痕累累,这一次见她,她病入膏肓。
这样的见面,和尚不希望有下一次。
可苏青瑶的私事,秋霜和秋月不可能告诉和尚,因为两个人深知自家小姐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脆弱之处,所以两人只说苏青瑶因为被换了赐婚对象而郁结于心,这是京城流传的官方说法,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快马加鞭跟着苏青瑶的马车过来的南席君等人,冲进竹林一脚踢翻了大灰和小灰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了秋霜和秋月的话。
换了赐婚对象郁结于心?
这个女人,难道还放不下赵明宸?
虽说赵明宸一张伪娘脸长得不错,可女人找男人,难道就看一张皮相?话说回来,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好?
还真是不认命!
南席君很生气,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毫不客气地推开竹屋的门,就看见一和尚温柔地抱着苏青瑶的小身体,伸出一双修长洁白的手轻轻地摁着苏青瑶的太阳穴。然后南席君就看见,苏青瑶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苍白的小嘴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很是舒服。
两个人靠在一起,落在外人的眼中,竟分外的和谐。
可是,南席君很不舒服。
在听到大灰和小灰哀叫的那一刻,和尚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为苏青瑶揉着太阳穴,等看着苏青瑶舒服了,和尚才将苏青瑶放下,然后,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和尚怔住了,因为他能看出,眼前的这个绯衣公子,浪荡不羁的外表下,那潜藏的戾气和凌厉。那双本该是勾人夺魄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平白的,多了几分阴测测的霸气。
绯衣如霞,面白如玉,只待他张开羽翼,便能有俯瞰天下的霸气。
这样的人,他多久没有见过了!
而南席君也怔住,他只是觉的眼前一花,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绝美的脸,凤眼薄唇,眉心一点朱砂,本是妖娆的面容,却硬是让那一身白色的僧包衬托出出尘若仙的气度来,那一身温柔的让人安心的气息,是他南席君怎么也学不会的。
特别是他抱着苏青瑶,两张美丽的容颜靠在一起,居然让南席君生出一种般配的感觉,这种想法,让他的心情越发的阴暗。
赵明宸算什么,他的对手,在这里呢!
南席君很不舒服,不舒服的他不会像苏青瑶一样隐忍,所以他三两步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的推开了和尚,坐在苏青瑶的床边,拉住他的手,宣誓着主权。
结果,秋霜秋月脸色大变,不要命的想把南席君拉开却害怕伤着苏青瑶。
“南世子,扶苏大师正在给小姐治伤,世子你想做什么!”
两丫鬟真的急了,她们小姐好不容易舒服了些,被南席君一拉手,眉头又皱起来了。
这南世子,果然是个纨绔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丫头气的一佛升天,可南席君却不屑地看了和尚一眼,冷笑道:“既然瑶儿是心病,扶苏大师的药方和针灸怕是作用不大,心病还需心药医,扶苏大师应该很明白才是。”
南席君看着和尚,拉着苏青瑶的手,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将和尚对苏青瑶的作用贬的一文不值。为了显示自己和苏青瑶的亲近,连“瑶儿”这样的称呼都用出来了。
这样的态度,若是别的大夫,早就走了,可和尚不一样,他只是整了整僧袍,笑的越发柔和出尘:“南世子如此说,该是知道丫头的心病是什么了?正好,贫僧正恼着如何找原因,南世子来了,帮了大忙。”
你叫“瑶儿”,我就叫“丫头”,到底哪个更显亲昵,那可就不好说了。
和尚一席话,直接将问题甩给了南席君。
你不是能耐吗?心病的确需要心药医,有本事,你把问题解决了。
和尚笑的柔和,可看在南席君的眼里却是吃果果的嘲讽,南席君眼眸一沉,他倒是猜测了苏青瑶的病因,可是在看到和尚之后就推翻了。如今要知道为什么,除了苏青瑶自己,怕是连秋霜秋月都不知道。
这和尚这么说,不是说自己没本事还要逞能吗?
南席君的面子被和尚狠狠地扫了,看的秋霜和秋月很是解气,说起来要不是被南世子气了,小姐怎么会病倒。
“南世子,小姐就是被你气病的,所以,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我们小姐已经够辛苦了,希望南世子可以体谅一二!”
秋霜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可南席君却看了一眼站在那儿似乎看笑话的和尚,一时间也不知道想了什么。随后,他邪魅一笑,道:“这么说,瑶儿的病和我有关了,看来我来的正好。既然事情因我而起,不解决了瑶儿的心病,我可不好意思娶了她。扶苏大师,你是神医,虽说刚才南某多有得罪,却是情不得已。瑶儿是我南席君的未婚妻,扶苏大师若是治好了瑶儿,南某定当重谢!不过,男女授受不清,还希望扶苏大师,主意点分寸。”
既然自己不会医术,当然不能让苏青瑶受苦,所以南席君转了几个弯倒是让开了,不过,他点明苏青瑶是他的未婚妻,男女收受不清,若是和尚再那般亲近,他也有找茬的由头。
和尚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走到苏青瑶的身边坐下,继续施针,此番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等苏青瑶再度舒适的睡着,和尚才起身,然后看向南席君,温柔的声音带着入骨的薄凉:“南世子,既是男女授受不清,你也随贫僧出门吧。丫头虽说是你未婚妻,却是未出阁的小姐,南世子此番,也得为丫头着想。”
这样一说,南席君也不好待在屋子里,话是他说的,反悔了也是打他自己的脸。随后,两个人出了竹屋,秋霜和秋月总算舒了口气,生怕南席君一个不顺心对扶苏大师出手。
至于为什么扶苏大师不出手,因为扶苏大师那般出尘的人,是不屑于和南席君这样的人计较的。
至少,两个丫鬟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