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伺候我更衣梳洗吧。”烦躁的用手锤了锤床垫,愤愤的穿鞋站起身。
“是的,小姐。”拿起一旁的红色衣裙,帮南宫彤玥俐落的穿好,搀扶南宫彤玥在铜镜边的梨木镂空圆凳上坐好。拿起象牙梳灵巧的盘了个美人琯,一支白玉梅花釵,斜插右侧。
翠儿痴痴的望着铜镜里,带着金色面具的人儿,露在外的:双眸好似一剪秋水,唇不点而含丹,小巧白皙的下巴。光是这般就已美艳绝伦,那面具下会是倾国倾城的俏脸?还是盛元传言的丑颜?可是无人给她答案。
“嘶”南宫彤玥头皮痛的倒吸口气,惊醒了呆滞的人儿。“啊…。小姐,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奴…奴婢不是故意的。”赶紧放下梳子,慌乱的连声问道。
“没事,整理好了没。赶紧去大厅吧。莫要传旨公公等久了。”轻轻的揉了揉头皮,起身向大厅行去。
“将军,这大小姐怎生还未出来接旨?”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有些不耐的说道。要是其他大臣早就赶紧出来了。
“德公公请喝杯茶,小女快到了,请再稍等片刻。”南宫景腾赶忙吩咐一旁的丫鬟续茶,朝管事打了手势,示意去催促小姐,搓着手安抚敬德公公。虽说南宫景腾是个粗人,但是轻重还是知道的。再者这敬德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可得罪。更何况圣旨到自家,那是皇恩浩荡。
“不用了,洒家可是喝了几杯了。”尖细带着女气的嗓音拉的老长,显示有些愠怒。
“德公公莫要气恼,实在是——”娇柔的嗓音欲言又止,看了眼父亲,掩嘴有些难为:“我家大姐姐可能看着‘玉轩楼’的菜色好吃,就多食了些,估计撑着了,故此步伐有些缓慢。”
听了这话,大厅有一瞬的寂静,大家面色古怪,南宫景腾的面容有些黑,不悦的看了眼南宫雪。
敬德的老脸憋的通红,人家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发作。
冯小荷端庄的站在那,笑容微僵,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气滤,只得在心里暗骂,怎么生了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这话也不知分场合,暗指自个苛刻嫡女,不给饭吃。所以出去就给吃撑了。绞紧帕子,恨铁不成钢的望了一眼南宫雪。
本在得意的南宫雪看着父亲黑着脸,大家神色不对,迟缓的明白事情并不是按自己相信的发展,接到姨娘的恼怒有些委屈的低着头。
敬德感到这气氛压抑,轻咳了声,尴尬的正想说些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充斥整个大厅:“呵呵,我倒是不知道,妹妹这般的善解人意,替姐姐解围。”一道清丽的身影,叙叙行进大厅,坏笑的看着冯姨娘:“这不得托姨娘的福,把我照顾的稳妥,十年来都一个菜色。这一出去看到那些油亮的菜色,嘴馋的忘了姨娘的告诫,结果就吃坏肚子了。”撇了撇嘴,低声喃到:“看来还是姨娘说得对,只有青菜可以吃。”
南宫景腾的脸像唱大戏般由黑到红,红转紫,变青再变白。正要对冯小荷发作,被敬德截住,敬德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容易么?只是传个旨就闹了这么一出,还是赶紧宣读回去交差,忙说道:“嗯哼…人都到齐了,就接旨吧。”话落,手捧圣旨,高声喊道:
“皇帝有旨,镇国府将军南宫景腾接旨。”
南宫景腾冯氏南宫雪一干下人跪了一地,南宫彤玥慢悠悠的屈膝详跪。
敬德打开黄色卷轴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宫景腾奉命镇守边关数年,保盛元安稳,朕心甚慰。今得召回京,朕特此设宴锦筱阁,为爱卿接风洗尘,钦此。”
南宫景腾赶紧领旨谢恩,拿锭五十两银子打点公公。
敬德推搡了下,接过,嘱咐两声,忙回宫复旨。
送走敬德,南宫景腾挥退众人,叫上南宫彤玥去了书房。
……
福来客栈
元都福来客栈门口停着一辆简洁素雅的马车,车夫一身黑衣,头戴一顶纱帽,遮住样貌。恭敬的立在马车左侧,沙哑的沉声道:“主子,到客栈了。”
“嗯。”良久,马车内传出一道慵懒魅惑的嗓音。
“哇,好热闹哦,咦…这里面好像有好多吃的呢。”一道青色身影飞快的跳下马车,清澈的大眼里晶亮晶亮,四处张望着,欢快的跳到马车边,掀起布帘,大声嚷嚷:“师兄,你快下来呀,好多新奇的东西呢。山下果然好玩。”
“好。”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撩起布帘,优雅的弯身出来,一袭大红衣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一张银白色面具,泛出一股深冷气息。唯露一双深邃的黑眸,一张象征着无情的薄唇。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浑身散发着上位着的狂妄霸气,让人在他的威压下,深深折服。
狭长的凤眼望向皇宫方向,呵。元都果然不负盛名,倒是有些期待师傅说的——意外收获。目光扫向青色衣袍少年,气息有些柔和,看着少年清澈的大眼,身上干净的气息,让人舒心。又忍不住有些担忧,怕那单纯的心性,沾染世俗的丑陋。
唉,终归是要成长的,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吧。宠溺的看着高兴的像小孩的青色背影,缓步上前:“清儿,先进去梳洗,用完膳后在带你走走。”
“真的吗?太好了,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吧?”扯着风绝痕的袖子,睁圆了眼盯着,生怕错过一丝表情。看到风绝痕点头,兴奋的拉着他走入客栈…
将军府
‘倾玥阁’内,南宫彤玥从书房回来,就挥退一干下人,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父亲的话。
“玥儿啊,为父对不住你们娘俩。”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彤玥,想要看透什么。不知是要看穿面具下是怎样的脸,还是透过南宫彤玥看她母亲的影子。沉痛的说道:“你母亲是个淡雅的人,好似什么事都与她无关,只有你才能影响她。”
“我是从边关回来遇见她的,那时惊为天人,像天上的仙子,那个时候年轻,冲动了些,呆头呆脑的下马走到她身边,问她愿意跟我走么?”南宫景腾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似想到什么美好,嘴角挂满了笑意兀自回忆着:“姑娘,你愿意跟在下回京么”挂着傻子般的笑,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呆愣的走向白衣女子。
“为何让我跟你回京?”女子隔了很久才悠悠回答,久到南宫景腾那傻笑有些维持不住。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似那九天仙女。”简单直白两句话,逗得白衣女子一笑。
“好。”女子径直走了几步,见南宫景腾未跟上,回头轻骂:“呆子,还不快走。”被女子一笑,仿若天地失色,南宫景腾看痴了眼,接着女子的回答有些回不过神,没想到女子愿意跟她回来,连忙应声:“好嘞。”
南宫景腾眼神有些悲痛,对着南宫彤玥说道:“后来我问过她,为什么会答应。你母亲说,就是我那呆子相,才跟我回来,但是回来没几个月,她就帮我纳妾,为南宫家留后。我听她说的时候有些慌乱,总觉得她会离开我。”黝黑的大手捂着脸,哽咽着:“呵呵…她是离开了,离开的那样快,让我措手不及。”
“她好狠,好狠。最后都不愿见我一面。所有与她有关的,都销毁,不给我留一丝念想。”趴在桌上痛哭失声,完全没有一个将军的风范,总归来说,退下那一身荣耀,也只是一位平凡的男人。
南宫彤玥冷情的心,被这铁血男人的深情,感染的有些酸痛。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南宫景腾的倾诉。最后爹爹拿了一支凤凰于飞的釵子给我,说是母亲留给我的。
南宫彤玥把头埋进被子里,脑海里搜索着母亲有关的事。但是一片空白,气恼的掀开被子,拿起釵细看了起来,通体金色,只有那凤凰眼是镶嵌一颗红珠子,伸手模了一下,居然会动。
迅速的爬起,敲了敲床头,“咔嚓”一声响后,床内墙壁突出,一个红木盒摆在上面,俨然是虚涯子给的那个。玉手拿起盒子打开,一块拇指大小的血玉显露出来,看着血玉心情有些杂乱,摇了摇头,屏去杂念,拿起釵子和血玉,细细的打量两者有什么关联。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来不急抓住,有些烦躁。自己知道南宫景腾话没全说,叹了口气,算了。慢慢来,总有一天真相会自己出来。
想了想把血玉放在怀里,拿起釵子放进暗格藏好。有些气闷的叫着翠儿逛街。
南宫彤玥的思绪还是放在那釵子上,想着母亲给自己这个有什么用途。步子不由的放慢。
翠儿跟着南宫彤玥走着,抬头张望看有什么小玩意,突然看见一个老人在那里捏糖人,高兴的拉着南宫彤玥跑过去。
南宫彤玥的思绪还是放在那釵子上,想着母亲给自己这个有什么用途。步子不由的放慢。被翠儿一拉,有些晃神,“嘭”鼻子一痛,本来这一桩一桩的事弄起不爽,现在一撞,火气就上来了。立马回神,指着红色身影骂道:“我靠,没长眼?那两颗黑豆用做装饰的吗?怎么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