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邪妃 第五十四章 沁水池许终生之阴谋迭起

作者 : 陌上星辰

面具!揭开面具?!

众人望着南宫彤玥,眼里兴奋有之,期待有之。皆想一探其真实面貌,是否像传言一般无颜。还是貌若天仙,来个大逆转呢?!

元帝与皇后眼里也有着浓浓的好奇,回想着以前南宫彤玥进宫时的大花脸,吞了一口唾沫,心中矛盾不已……

此时,换好衣服的德妃进殿时,刚好听见这番话,妩媚的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何必纠结呢!再说了,一个好好的姑娘,成天带着面具生活也不方便呀!更何况以往不天天顶着花脸跟在翼王身后吗?”说完便掩嘴吃吃笑了起来。

此言一出,众位神色不一。风绝痕握杯的手指泛白,而楚翼黔也不好过,被戳到痛处,银箸掉落在桌上,目光迥然。各国使臣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而李婉儿优雅的放下茶杯,盈盈说道:“玥姐姐与婉儿素来交好,有幸见过一面,那可是比霓裳公主还要美上几分。”

李婉儿今生与南宫彤玥只有几面之缘,但也并未瞎扳,若是南宫彤玥生就前世那般狐媚子相貌,世间可真无人能及,就算是南朝第一美人也都变成俗人了。这也是南宫紫衣为何会嫉恨南宫彤玥的原因之一!

南宫彤玥心中一沉,自己对这李婉儿并未深交,却又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且这番话说的如此笃定,联系之前种种,好似在一起生活许久,对自己的习性很是了解。心思一转,淡漠的说道:“好,立字据为凭!”说完,便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规则,率先签下大名。

霓裳不屑的扯过宣纸,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字体,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随即想到,她可能是给自己下马威的,不可让她得逞。心里对南宫彤玥更为不屑,几个娟秀的楷体字,跃于纸上。

“第一局,在一盏茶内创作一首诗歌,不得抄袭他人。”敬德收好字据,高声宣布道:“开始!”

殿内气氛紧张,盛元朝臣心中矛盾不已,既想南宫彤玥赢,又像一窥其面貌。而其他各国,都希望盛元朝输,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计划,又可以丢几个烟雾弹,使盛、南两朝结怨。

场上,霓裳静立片刻,便提笔快速的下笔书写。而一旁的南宫彤玥却慢悠悠,不紧不慢的研磨,待时辰过了一半才提笔,随着敬德出声暂停,同时放下狼毫。敬德示意太监台上木架,把二人诗句挂在上面,方便众人欣赏、评断!

“霓裳公主的‘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好好,霓裳不愧是南朝第一才女。”元帝连声称赞,心里却有千千结。即使心知南宫彤玥不凡,但是要想赢过霓裳还是有难度的。

“妙啊,老夫此生还未见过如此意境的诗词。”

“是啊,看来战王妃怕是输了。”

“这可不一定,你上次未见过战王妃的风采。莫要妄下评论…”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南宫彤玥依旧镇定自若。对上霓裳得意的表情,心中冷笑。旋即想到什么似的,粲然一笑。伸出白皙的素手,对着霓裳竖中指。却惹来霓裳的一记白眼……

“下面这首是战王妃的《你若无心我便休》:

你若无心我便休,青山只认白云俦。

飞泉落韵怡然夏,飘叶成诗好个秋;

十五情形怜月冷,三千愿望对星流。

前尘影事皆如幻,浩气当初贯斗牛。

巫山原属古追求,你若无心我便休。

冬雪寒江抛直钓,春潮野渡泊孤舟;

落花成土多真爱,飞叶随风有至愁。

许是今生缘未了,还从梦里记明眸。

意趣曾经慕十洲,云笺封月遣谁邮?

缘如有梦情长在,你若无心我便休。

俗侣花间蜂又蝶,仙朋波面鹭和鸥。

至今尚羡袈裟客,竹杖芒鞋任远游。

为谁消瘦为谁忧?二月桃花五月榴。

燕舞莺歌翻寂寞,凤衾鸳枕忆温柔。

水因有性山长在,你若无心我便休。

红泪笺成何处与?天涯渺渺路悠悠。

清水寒潭落叶浮,忍将往事下眉头。

纵然桂魄都圆缺,况复萍踪不去留?

孤枕偏生蝴蝶梦,吟鞋怕上凤凰楼。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风绝痕猛然挺直身躯,字字句句的细细品味。她…是对本王的释义吗?可是,本王没有追逐的勇气了!眼睑缓缓遮住琉璃般的金眸,无力的靠在椅背,那抖动的手却泄漏了他的情绪。下座的涟漪脸色复杂,把他们俩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更多的是对南宫彤玥的无情颇有微辞,再就是为师兄感到心疼不值。但是感情是他们二人的事,她这局外人不能随意评判。只能暗自心急,一想到在‘香云亭’的小径上见到的一幕,眼角闪着泪花。

其实师兄并不是表面一般面善,对师兄弟们很好,但是骨子里还是疏离的,说他冷心冷清也毫不为过。之前南宫彤玥在酒楼相遇,所看到的情景,并非那般。只是碍于我是他师傅的孙女,为了报答恩情,才会愿意与照顾。唯独让他上心的只有两人,除了付清小师弟,就是南宫彤玥了。

经过一番商议,敬德拿着竹简宣布道:“经过各国使臣商议,此次由——战王妃胜!”

霓裳呆滞的站在原地,喃喃的自语道:“输了,输了…我输了,呵呵!”不敢相信的跑上去,摊开南宫彤玥的诗词。唇角蠕动,脸色灰白。但是心底的骄傲不容许失败,握紧拳头说道:“还有两局,但是本公主要加大彩头,立、生、死、状!”一字一顿的吐出最后几字。

霓裳素来水汪汪的大眼,此时满是怨毒,对于一个受尽吹捧、宠爱的公主,如何能接受这种结果。居然输给一个草本,若传回国,指不定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怎样嘲讽呢!哼…在本公主的人生中,是不容许有污点的,既然输给了你,那就必须——死!

南宫彤玥无视她怨恨的眼神,无趣的摆弄着玉指,目光犀利的盯着霓裳细长的脖颈,极致冷酷的说道:“你确定?唉!如此细女敕完美的脖子,让本王妃如何能忍心下毒手呢!”接着恍然大悟的拍额又道:“对呀!怎能如此糊涂,既然公主输了,那整个人都是本王妃的,不如削成人棍?这样才能保留这么漂亮的脖子,不然本王妃可就罪过了!”看着她逐渐煞白的脸色,眼里带着惊恐,南宫彤玥满意的嘴角勾起弧度。不禁冷笑,就这点儿本事,就像拿走本小姐的命?!

霓裳后退几步,南宫彤玥冷冽的目光扫过之处,皆像被一把利剑划过,浑身范疼。直到她话落,心里仍旧觉得毛骨悚然,想要争辩,却找不到声音。更加惊惶不安的在心中嘶叫,“啊——”尖锐的嗓音破喉而出,捂着耳朵失声叫道:“你别得意,本公主不会输给你这草包的,不会,不会!”

众人的视线被那声尖叫聚集在台上,丝毫没有发现台下两双毒蛇一般泛着绿光的眼。司也奕脸色微变,眼神阴鸷,暴戾的说道:“战王妃未免太口出逛言了,还有两局未比,就如此笃定就是你赢了?本宫倒觉得未必!”

“本王妃是否大放厥词就让南朝太子,擦亮蒙尘的双眼,拭目以待吧!”南宫彤玥略带深意的秋眸斜视了司也奕一眼,慢慢踱步至霓裳面前,孤傲的打量着她。缓缓的伸手,挑着胸前一撮辫子,吐气如兰的说道:“怕了?游戏才开始呢!你可要忍耐撑到最后,不然可就不好玩了。”感受到霓裳打颤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却好似重锤一般,沉重的砸在女子心头。

环顾四周,见众人翘首以盼,眼里闪过精光,清亮的嗓音说道:“开始吧!想必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就让本小姐成为你人生第一大挫折吧!唔…好歹也是人家的第一次,就——温柔一点!

“好,开始!”霓裳强装镇定,挤出的几字带着颤音。灰白的脸色,丝毫不见之前的纯真大气。

“第二局,比试琴技,由引来百鸟和鸣为胜。”

听闻比琴技,霓裳俏丽的面孔流露光彩,把之前的惊惧抛诸脑后,挑衅的瞧着南宫彤玥,见她丢来一记阴森森的目光,瞳孔一缩,僵硬着身躯坐在琴旁。净手焚香后,带来一首《春苗》,手法熟稔。大家仿佛感受到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场景,一切那么的富有生机。一曲终了,众人沉醉在轻松欢快的曲调里,意犹未尽。但是可惜的是,只有几只麻雀在唧唧喳喳的鸣叫。

霓裳缓缓睁开水眸,听到小鸟的鸣叫,欣喜的抬头望去,只有零星的几只。不禁有些失望,但是眼波扫向南宫彤玥,见她垂眸沉思。顿时安慰自己道:不要担心,一定会赢!

轮到南宫彤玥时,面色无波不见紧张,从容的坐在垫子上,随意波动一根琴弦试音。随即目光迷离的望向殿口,弹奏一曲《高山流水》手法比不得霓裳,但却别有一番意境。曲调轻柔、缠绵,起伏跌宕。不一会儿,南宫彤玥吹着口哨,与鸟叫一般。片刻,便有几只喜鹊扑腾着翅膀,一路鸣叫而来。在各位惊讶的目光中,一群喜鹊在空中盘旋,欢快的和鸣,是为一大奇观。据说,此番壮观的景象,传遍京都,甚至各国都津津乐道。为南宫彤玥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只是这都是后话了!

“哨——”南宫彤玥一曲弹罢,拇指与食指环圈,放于唇上,吹着尖锐嘹亮的口哨声,群鸟似接到指令一般散去。

拍了拍手,目光倨傲,漠然的语气说道:“你输了!”

霓裳从那群鸟和鸣的场景回神,不敢直视南宫彤玥的目光,在她的逼视下,朝后退去。众人的眼神在她看来,都是嘲讽、讥笑与鄙夷!大受打击的跌坐在地上,目光失去焦距。输了,输的彻底!不,我不要死,我还未嫁给风绝痕,还未享受平民的敬仰、追捧。猛然抬头看着司也奕,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三局两胜,本王妃看来最后一场没有比试的必要,说罢,是被本王妃削成人棍还是做什么‘木乃伊’?”南宫彤玥步步逼近霓裳,俯身挑高她的下巴,与自己直视。狂妄的说道:“本王妃可不是蝼蚁,命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来去的。”手指运起灵气,隔有一段距离,轻轻的划过,透过霓裳脸上的面纱划破脸颊,鲜血汨汨流淌而出,染红薄纱。

“不,我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霓裳紧紧的抓住南宫彤玥的衣袖,慌乱的跪在地上求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没有一丝尊贵可言。

“啧啧!一再触碰本王妃的底线,可就没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不然别人就都以为本王妃好欺辱!你说,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将从此成为幻天大陆的过去,会不会很可惜啊!”热气喷洒在霓裳脸上,温柔轻缓的语气说道。听在霓裳耳中,却似催命阎罗,浑身冰冷。

“不,你不敢,不敢这般对我。本公主是南朝最受宠的公主,我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霓裳更加笃定,即使她是盛元战王妃,也不敢动手的,元帝也不会允许,毕竟不会失去这么好牟取利益的机会。

“本王妃帮你选吧,就做成‘木乃伊’吧!你貌美的容颜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南宫彤玥拿出绣帕擦拭着手心,温柔的蛊惑着霓裳,见她意志涣散,嘴角露出迷人的浅笑。

“战王妃可否卖本宫一个面子?放过舍妹。条件由你开!”司也奕见南宫彤玥掏出瓷瓶,知道她是动真格的,及时出声制止道。

经过上次在‘凤翔居’对她的大致了解,相信她与自己一样,同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她的性情乖张,乱无章法的处事风格。使人难以琢磨,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若不是看在霓裳有利用价值,并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助,与她正面起冲突。

“嗯?随便什么条件?这倒是也不错。”握着瓷瓶的手一顿,黑白粉末的大眼滴溜溜的望着司也奕。侧首,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淡淡的启唇说道:“本王妃要太子的——麒麟圣水!”

清冷如寒冰的水眸扫过众人,只有单沐崇与沧溟镜面色平淡,其他皆是一脸贪婪之色。望着因激动而双颊绯红的德妃,眼底闪过轻蔑。随后看着司也奕急剧变化的脸色,南宫彤玥冷然嗤笑。想从本小姐手中抢人,就得付出代价。

司也奕眼里闪过挣扎,但是想着父皇的叮嘱,只好一咬牙忍痛答应:“好,多谢战王妃饶过舍妹,本宫明日亲自送去战王府。”

对司也奕眼底的阴暗,南宫彤玥稍稍起了提防之心,淡漠的说道:“也好,那本王妃就请霓裳公主前去战王府‘做客’,若是有怠慢,还请见谅!”文字游戏?若没有霓裳作为筹码,本小姐还能得到圣水吗?哼…

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司也奕面色铁青。身为高高在上的一过太子,何时看过他人脸色,从未如此窝囊。南宫彤玥?呵呵…本宫记着你了呢!随意撩起袖摆,懒懒的说道:“元帝陛下,这就是盛元的待客之道?”

“太子此言差矣,若没有身为客人的自知,反客为主。本王妃想自然也就不能得到‘特殊’待遇,比如说像令妹一般!”未等元帝开口,南宫彤玥抢先回答道。

“玥儿,既然太子认赔了,那就不用如此咄咄逼人。”元帝见事态发展的差不多了,终于不紧不慢的打着圆场。虽然南宫彤玥狠狠挫了南朝锐气,但也不用弄的两难的局面,毕竟还要与南朝‘合作’!

“也好,皇上开口求情了,彤玥也不好多说。饶她一命可行,但是必须要卸下她的鼻梁。”在南朝太子还未松口气时,冷笑的说道:“当然,麒麟圣水也不可少!”

看着如此强势嗜血的战王妃,众人噤声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瞧着桌面。大殿安静的唯剩绵延的呼吸声!几根雕刻着飞龙的金柱,在夜明珠的亮光折射,发出琉璃般耀眼的金光,仿若活了一般,下一瞬就会一飞冲天。南宫彤玥垂首注视着跟前的半人高香炉,伸手掐断缕缕白烟,白烟却穿透素手,从一旁蔓延飘散。

“呵呵…战王妃年纪轻轻便如此狠辣,难怪能把战王收的服服帖帖,此生只娶你一人。”德妃娇笑的浑身一颤一颤的,媚眼波光流转,柔柔的说道。

而听在南宫彤玥耳中,却格外的尖锐刺耳。心中因最后一句话有些颤动,缩在袖摆里的纤手狠狠的掐进掌心,使恍惚的思绪清明,望着上座德妃尖酸的嘴脸,极为不快。冷声说道:“娘娘羡慕?可是你也不用效仿,彤玥自认比不得娘娘的手段!算起来,彤玥可就太过仁慈了。若是有娘娘一半的狠辣,早就一杯‘醉魂散’了结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香芙音。

闻言,香芙音心中一沉,脸色苍白,凤眼圆睁的紧紧盯着南宫彤玥,似想从她身上看出信息。见她若无其事的从怀里抽出一柄冒着森冷寒光的匕首,心里松了口气,只得以为她是瞎说的。但是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如坐针毡。想着散宴后去看看那人为好,不然今夜难以安睡!

“战王妃就爱说笑,小嘴儿真不讨人喜。”涂着蔻丹的手翘着兰花指,捏着四方绣帕掩嘴笑骂,揭过那一瞬的尴尬。

“这倒是,本王妃可不是银子,能做到人人喜爱。只要对自己重要真心的人,不嫌弃就好。”南宫彤玥凉凉的说道,惹得众人憋笑。

“大家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不要妨碍本王妃算账,两张字据都在敬德公公那儿保管。之前大家也听闻司太子那麒麟圣水换本王妃手中的生死状,而还剩下一张是霓裳公主的——鼻梁!”接过字据,快速过目一番,转身走向宣纸旁,飞快的从立一张字据,裙角飘飞的朝南朝太子叙叙走近,放于他面前说道:“为了利益着想,本王妃觉得还是立字据为妙。相信司太子品行高尚,定不会让本王妃尝试要债的感想如何吧!”

拳头握的咔嚓作响,生怕忍不住会伸手掐死她。抬头狠狠的瞪着南宫彤玥,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很好!本太子签。”司也奕气的素来阴鸷的双眸,宛若充血一般猩红,泛着骇人的寒光,使人不敢直视。

“唔…这就对了嘛!俗话说‘人心难测’呀,还是有字据安心些。”南宫彤玥无视司也奕的痛恨,戏谑的话语,深深的刺激着他的自尊。

南宫彤玥缓缓的走近霓裳,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蹲子,拿着锋利的匕首拍着她的脸蛋,慢慢的挑开面纱。一张楚楚动人的俏丽面容展现在众人眼中,只见螓首蛾眉,杏面桃腮,绛唇映日。但是此时脸色灰白,不似平日的明艳,娇俏动人。却也惹得李范鉴口干舌燥,目露垂涎。直看得李婉儿愤恨不已,恶毒的咒骂霓裳贱人!

“来人,把她的手脚捆起来,免得等会挣扎的本王妃手脚不利落,割坏了怎么办呢?”南宫彤玥转身朝一旁的侍卫吩咐道,丝毫未防备一脸带着疯狂恨意的霓裳,心知自己逃不过了,心似被毒蛇啃噬,眼底闪过诡异。趁她分神之际,迅速的窜起,电光火石间,一把抓住南宫彤玥的面具,用力撤掉。扬着手中面具,带着报复般癫狂大笑道:“你这丑八怪,无盐女!嫉妒本公主的容貌,既然不让我好过。本公主就要你受尽世人嘲笑,苟活于世。”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成V字形,隐约可见沟壑。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丹凤眼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斜插的凤凰金钗在夜明珠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咝…”众人见到南宫彤玥的侧面容貌,倒吸一口凉气。连一直闭目假寐的风绝痕也直勾勾的盯着,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原本一直期待她有一日会为自己主动摘下,未曾想是在这般场景。垂眸注视着手中的‘黑石头’,嘴角泛出一丝苦涩。也罢!自己都不能保证给她一世幸福,如何开口乞求她留在身边呢!不如就此放手,只要她幸福就好……

但当南宫彤玥转身面向众人之时,大家都惊愕的瞪大眼睛,这是——

元帝死死的盯着南宫彤玥的脸孔,忽略掉占据右脸的褐色胎记,袖袍里的手不断抖动。看着与记忆相吻合的脸,喃喃的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烟儿,是烟儿吗?南宫景腾看着如此相似的脸庞,心如刀割。若不是在入府半年后抱着一岁的玥儿收养,定会误以为是亲生女儿,可老天是如此的残忍,未给自己留下一丝念想。而一边的李婉儿更是嫉恨不已,居然比前一世还要美上几分,多了一份空灵。旋即似想到什么般,转头看向李范鉴,见他眼都直了,如失了魂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不成器的东西!愤恨的眼神直射南宫彤玥,待瞥到那块丑陋的印记时,脸上瞬间转换成阴险的笑。

南宫彤玥勾唇冷笑,注视着眼神淬了毒的香芙音,与脸色煞白紧紧扣着座椅的符筱悠,慢慢的抬手模着脸颊,嫣然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眼神凌厉,袖袍一甩,亮光飞快闪过,伴随着一声尖叫,鲜血四溅。

“啊——”霓裳惨叫一声,疼得在地上打滚。还不忘大声诅咒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我不会放过你的,此生不死不休!”

“真吵。”南宫彤玥隔着纱布捻起断鼻塞入霓裳张开的嘴里,捂着耳朵说道。见她干呕着,缓步走到满身是血的霓裳身边,附耳说道:“本王妃一只手都能碾死你,想要活下去,就要乖乖的听话,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嘭嗵”一声重物倒地。突兀的声响使南宫彤玥起身望去,只见风绝痕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紫,浑身抽搐。“哇…”吐出一口黑血来。见此,南宫彤玥的心漏了一拍,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顿时手脚发凉,快步的走上去,慌乱的抱起风绝痕,手忙脚乱的替他胡乱擦着嘴角的鲜血。从未有过的害怕在心底蔓延,拍着他冰冷的脸庞,带着颤音说道:“绝,绝…你怎么了,你说话呀!”见他毫无反应,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心中也越发肯定是爱他的,不要失去他…

“你醒醒啊,再不醒来我就不会原谅你了。”声音充满悲呛,失声叫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一旁的涟漪见南宫彤玥一脸悲痛,眼眶也跟着泛红,拉着她摇晃的手说道:“带师兄去找大夫吧!”

经过涟漪的提醒,南宫彤玥恢复理智,拍着脸颊说道:“对,对…我…我他妈的怎么范二了呢!”南宫彤玥抱着风绝痕站起,突然爆出一句粗俗的话,把上前来帮忙的几人给怔愣住。打了个手势,一位黑衣人不知道从何冒出,对他吩咐道:“把霓裳公主带走,好生招待。”旋即对司也奕冷声道:“本王妃希望在一个时辰内见到‘麒麟圣水’,不然霓裳公主的头颅,就会是送你父皇大寿的贺礼!”

幽静的树林里,南宫彤玥抱着风绝痕飞快的穿梭着,不一会儿便见到一处隐蔽在天然屏障后的温泉,泉水冒着层层雾气。试探了一下水温,小心翼翼的把男子放入水中,见他无意识的喊冷。紧张的查看脉象,却发现他体内积有寒气。略微思索一番,便紧紧的抱住男子,输送着灵气。许久,运行了几个周天,感觉到怀里的温度逐渐温热,顿时松了口气。

闭眸靠在岸边小息片刻,突然被身边滚烫的触碰惊醒,慌乱的托住风绝痕,只见他的体温宛若火炉般炽热。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主子,这是南朝太子送来的。”黑衣人单膝跪地,捧着蓝色荧光瓷瓶,恭敬的说道。

“好,你在外边守护,本主替大主子疗伤。”南宫彤玥望着风绝痕毫无生气的脸,心中一痛,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听着南宫彤玥的话,黑衣人一愣,随后拱手说道:“是,属下明白。”

喂下‘麒麟圣水’后,南宫彤玥替风绝痕褪下衣裳,拿出细针针灸。凝神慢慢刺下穴位,待插满几个大穴后,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插下最后一根,似耗费所有力气,瘫靠在岸边。脸色苍白,擦掉眼角的汗珠,观察着他的变化。片刻后,银针变黑,风绝痕头顶冒烟。“噗疵”逼出一口污血。

缓缓的睁开毫无光泽的金眸,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迷惘,随后观察四周。却对上南宫彤玥惊喜的神情,不知作何反应。而南宫彤玥见他醒了过来,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见他一脸错愕,不禁失笑,慢慢的朝他走去,猛地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熟悉的气息;潸然泪下。握紧粉拳使劲的锤着胸膛,带着鼻音喊道:“怎么可以这么坏,你知道不知道那样的你把我给吓坏了。怎么可以呢!”

风绝痕被她小女儿的模样给惊愕住,听着她的哭声,心头酸楚。缓缓的替她拭掉泪珠,心疼的把她的头按在心口,紧紧抱住。低沉的嗓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吓坏了吧!”

“以后可不许这样,不然我会发疯的。我们和好吧!不要再冷战了,只要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紧紧的箍住他的腰身,吸取着他的体温,急急的说道。

风绝痕心头一震,可以吗?他还可以拥有如此美好的她吗?眷恋的抚模着她毫无瑕疵的容颜,眼神这般的深情、专注,好似要深深的刻在心底。彤儿,绝懦弱了,面对你的感情想退缩了。可是,我是这么的心痛、不舍。告诉绝,该要如何抉择。是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还是任由自己放逐…

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南宫彤玥不由得心中一慌,不顾一切的拉下他的头,狠狠的吻上他性感的薄唇。含糊的说道:“如今我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你怎么能怯弱呢?那当初你就不该招惹我。”说完,便恨恨的咬着他的唇,见他吃痛,又心生不忍。撇着他唇角的伤口,溢出血丝。狂妄的说道:“你——风绝痕,此生都是本小姐的人!连死,都要刻上我南宫彤玥的姓。否则,本小姐就此为祸苍生,使天下不得安宁!”

风绝痕释然了,连这小女人都如此嚣张狂妄,更何况是他——风绝痕呢?魅惑的伸舌舌忝过唇角的血珠,刮着南宫彤玥的鼻子,剑眉上挑道:“错了,是你——南宫彤玥,刻上我风绝痕的姓氏。”

南宫彤玥看着他微微弯起的剑眉,似乎在笑。晚风吹得粘在他脸上的墨发微微颤动,他颜色稍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勾出清浅的弧度。清远的目光认真的凝视着自己,细长的凤眼里,金眸流转着琉璃光泽。眼角微微上扬,让我想起了绝情谷里的狸猫,这般的摄人心魂。不禁看呆了,从未如此细致的观察他,如今才发现他与那该死的妖孽还要‘**’。

“看什么呢?是不是突然发现为夫是天人之姿,移不开眼了吧!”见她久未出声,风绝痕心情大好的自恋道。只要她发现了自己的优点,自然就不会被外头的‘野男人’勾搭走。

“看来要把你藏起来了,现在才发现你与我家的阿狸一样迷人。”失神的南宫彤玥喃喃说道,丝毫不知道她无意识的话,把风绝痕给打击的凌乱了。

阿狸?一听这名字定不是什么人物,细长的眼眸一眯,心下暗忖道:不会是狐狸吧!

“你身上的寒气是怎么回事?积压在体内的阴阳之气有些年了吧!”南宫彤玥突然想起,一把推开他问道。

望着清冷的月光,风绝痕面容染上清愁,叹息道:“师傅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如今还有二年不到的寿命,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为了所谓的感情把你捆在身边。”

“不会的,只要我南宫彤玥不答应,谁都夺不走你,即使要逆天!”南宫彤玥身上流露出一股霸气,仿佛天地间唯她独尊。

风绝痕看着如此光彩迷人的小女人,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爱?师傅说她是他的福,却也何尝不是——劫!此生难以逃出的劫数,即使如此也甘之如饴。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脸柔情的说道:“好!女人,你是这世上唯一能温暖我这冰冷的心,也是我黑暗人生里的光明。既然你招惹了我,就不要企图离开我,不然我会毁掉整个世界,拉你一起下地狱!”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战王府静谧的小院里,一片绿意怏然,百花争艳。几只花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似在调戏这娇美的花姑娘一般。与藤架下荡着秋千出神的女子相映衬,如一副唯美的画卷。

“小姐,小姐——”翠儿的高分贝嗓音打断了南宫彤玥的回忆,懒懒的伸着腰,脸色闪过不自然。自己居然在那个气氛下,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至今想起都丢人,让风绝痕平白的看了笑话。

看着气喘吁吁的翠儿,南宫彤玥拿起一旁的蒲扇盖在脸上,清亮的声音说道:“以后叫王妃吧!不然会惹人闲话,嚼舌根了。”都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如今形势越发的紧张了,更应该小心为甚。唉!经过后面一闹,爹爹的事情看来没着落了,反而推到了风口浪尖。指不定元帝就在打爹爹手中兵符的主意呢!

“小…王妃,老爷派管家来接你回府。”翠儿想着管家的嘱咐,连忙说道:“好像是有关冯姨娘的事情,小姐大喜后姨娘就不见了,老爷一直担忧,怕会对你不利,但是碍于宴会便没来得及通知。”可恨!上次明明已经快断气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呢!想着小姐以往被冯氏残忍的折磨,突然觉得那般轻易的死了,太过可惜了。

“嗯,你先去知会管家,本王妃就去书房一趟。”身姿敏捷的跳下秋千,脚步平稳的落地。还未走几步,便见到风绝痕与涟漪一前一后的走来。便笑吟吟的说道:“我还打算去书房找你呢!等会我要回将军府一趟,或许今天不回来了。”

“那可真不巧,涟漪今日还想与嫂嫂话家常,看来是谈不成了。”涟漪乌溜溜的大眼闪着水光,脸颊红扑扑的。此刻,却嘟着嘴唇,娇憨的说道,模样煞是可爱。

“以后有的是时间,下次约个时间吧!管家还在门边等着,我这就先去了。”南宫彤玥拍着风绝痕的手背说道,朝涟漪打了招呼,便准备离开。

风绝痕瞧着她焦急的模样,不放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冯姨娘的事情未处理好。你就在府上先忙吧!招待连姑娘。”南宫彤玥摇头拒绝,估计是自己脸色不好,让他担忧了吧!想了想开口道:“只是爹爹一个人在府上,冯氏的事未除根,我怕她对爹爹不利,才会心急的。”

“如此便好,待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去接你,可好?”风绝痕提着的心,并未因着她的话而落下,反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心里慌乱起来,却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也好,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忙吧!”南宫彤玥交待好,斜眼无意瞥到涟漪的水袖上,眸眼微敛,便含笑的对着涟漪说道:“连姑娘,你就在府上玩着,有事就找你师兄,尽管‘骚扰’。”

闻言,涟漪脸颊红的似煮熟的虾子,眼神微闪的目送着南宫彤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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