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晃晃 第六章 楚千

作者 : 张冉雅

一声脆响,龙恬的话折闭在口中。龙恬目瞪口呆,小月子和小宁子左右脸颊各红了一块,两个巴掌一个响。她们捂着脸。哀戚不胜的望着自己,龙恬的威闹被他折得平头,自己要来那张弓,咬牙拉着,一整天它终于肯欠一个缝。

秋风暗换昼夜,小月子冲上来扶她时,只觉得全身上下就快要散架了,他的身影连清美的月色都碍,她转了几次头,才瞧着天上的白月,什么叫欲哭无泪,她最有说资。

小月子暗声说道:“不行,一定要逃,结了丐帮这一家仇,还有天下。说到此处,她第一个泪如雨倾。

“明个儿是逃不动了,你们说怎样先过眼下这关?”龙恬有气无力瞧了瞧小月子,又瞧了瞧小宁子,她们的目光依次黯淡下去。

冤家易解不易结第二天龙恬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去钓鱼,哼姑娘早一步出门,让他们找去,一定不去求范离儿。

一个昨天才熟悉,今天已经熟悉到不行的身影,龙恬双脚已经发软,“我是临时起意的,他也猜得到?”

“哼什么少年侠气,全跟一个姑娘使唤,我呸。”龙恬乍起全身的任性、刁钻、懒惰,然后再一一归整成温柔。

“今儿个不学弓,学钓鱼。”他并不回头,已知龙恬在身后。

龙恬“吃”地一声轻蔑。

“是我学。”他转过头来,眉目正色,五光十色的威风从中升起,不容得龙恬不教。

龙恬乖乖地逢迎他,“王爷慧质,这个不难。”

“我去给王爷拿鱼竿”想着开溜。

“不用。”他一扬手中的长剑。

骄傲得出了格。

“王爷不可宝剑用事。”龙恬张着嘴看他,吃惊到不行。一会儿想出了他的用意,他是在恐吓自己,他无所不行,如果今日是逃行,他也一样未卜先知。

突然他长剑扬起,无数水花向天冲起,一只硕大的胖鱼当中翻飞降落。龙恬才回过神来,这次的对手太过实力,他早已运控内力于剑鞘之顶,不过是用内力将鱼击起而已。

“我学得可好?”

“我可没有教你。”

“是你让我想到的,才调出人生第一鱼。”

“王爷少年至慧,无师自通。”

楚千只管瞧着龙恬,眼神中诸多的情愫高妙来往。龙恬忙避开他的眼神小心自处,没有他的吩咐不敢离开,这次好歹学得乖了,否则,她看了看地上的胖鱼。深深皱起了眉头。

远处一个小厮跑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躬身说到:“岛主正找王爷和小姐呢,此时正在畅心园等着呢。”语毕乖巧转身,只等楚千他们先行。

真是一件大喜过望的事情,龙恬欢步要跑,瞧着小月子递来的眼色,只得委来,等着楚千前头先走。在他背后磨牙嚯嚯,早晚有一日剥皮吮血,不行,一定要先痛打八十巴掌,打碎打烂他那张厚脸皮。龙恬正想得痛快,冷不防递过来一只手,温柔扶到她背后,她挺起身,想离那手远一些,再远一些。时刻提防着,浑身上下因着这只手的温度与力度湿冷发麻。一拨一拨的索命。

“还是儿时的熟稔,玩得不生分才好。”范离儿笑语她的檀郎。

爹爹也是满目蓄极夸赞。

“我……”龙恬干嘎巴嘎巴嘴,慑于他的眼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一入座,心中的惧怕一落,困意袭来,昨夜大张旗鼓想逃,一直闹到深夜,才安定下来,这会儿强打精神,打也打不起来。

直到一只手轻轻地推了推她,她抬眼看到,递过来一张花笺。

就这破玩艺遭了十几年的罪了,吟武作功。

完了,不学无术,困难无数。

龙恬睡眼惺忪瞧着这张功笺,这次是图的,画着几个小人连踢带打,这是要猜他用的什么功夫,难猜之极,直接从困蒙过渡到沮丧。

所有人都瞧着自己,汗珠啊,云蒸霞蔚什么样它什么样,劈式蹲式,打式回桓式,世间所有的功夫画来并无太大的差异,范离儿却一向可以识功于微毫。

“它这是,它这是……”龙恬在范离儿与爹爹的八宝什锦珍珠眼神中拖泥带水犹豫不绝,“又像是望……”抬眼瞧了瞧,爹爹眉梢微有不悦,“那就是巴山门的风雨化一。”

“为什么。”范离儿为难追问,之前都并没有这一问的。

龙恬越发抓耳挠腮,“因为,因为……”因为个没完没了。

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到耳边,因为所以。龙恬大喜之极,不辩真伪兴冲冲照着嚷出口来,“所以”二字出口,当即紧闭住口,心想,坏了,被他捉弄了。一心只想找到一个地缝遁入其中,藏得神龙见尾不见首。

没想到,范离儿正了正身,以绣绢掩口,对着她的檩郎笑语:“可是长进了呢,就知道了所以然功,功所毕尽,然有其成。以所以二字回来答,甚妙。”

龙恬筋疲力尽跌回椅子时,偷瞧了楚千一眼。

他的侧脸上满是嘲笑。

吃亏是福。龙恬高举着这四个字,频施安慰的手法,还是难受。

大家笑过一回,花笺再次传来,楚千站起身接笺在手,随字入目,脸生笑意。“直把春偿酒,都将命乞花。只知闲信马,不觉误随车。”此诗猜得正是武林中一门经典名功,风流无栖处。

才高八斗八,厅上的人轮翻赞他一回,龙恬量了一量,绝对有八斗八,五车五的数量。

花笺传来,其重不胜,龙恬抖着手,举“轻”若“重”啊,“恣幕天席地,陶陶尽醉太平,且乐唐虞景化。”她只记得这是说一样轻功的,可是毕竟其中详细不可说、不可说,是说不出来。

小月子偷声说着:“是大理段家的凌波微步。”一字不落,照着说了,果然过关。

终于可以吃饭了,龙恬只有余力喝汤,“此身恰似弄潮儿,曾过了,千重浪。且喜归来无恙。”面前这碗汤中的土豆依次赶来,摆出这两句。

龙恬抬头,瞧着楚千悠悠从低头到抬头,他的目光总是恰到好处的居高临下,一尽的蔑视。

恹恹地揖了一圈,眼光在楚千脸上一流而过,他的表情不敢再看。

得瑟,得瑟也该轮到自己了。狐假虎威吗,利用一下他的威风,“手段闲久,傻子没有。”他不是一个吗。龙恬颠颠地走了回来,最后几步故意走得有情有意。

“王爷,会游泳吗?”。

他湖蓝色的眼睛平静如常。龙恬语风吹过他波澜不兴。

龙恬就要失望,其间的算计,分付废话。

“你听不懂?”龙恬仍紧抱一丝侥幸。

“不会。”他的笑里面居然盛满了宽容,一浪浪、一朵朵。

龙恬连忙低下了头,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的眼神似乎一切诸毒,所不能害。

有计可想终究是好的,如果不计他的狡猾,龙恬的心情可以最靠近开心。还是逃开了,饶是不惜疯跑一路,衣角还是残存了他的犀利。

只要是在水上,一切都没有问题,他的功夫,龙恬小恐惧了一会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书上说的错得不多。

龙恬首先上船,站在船头上兴冲冲地向楚千献殷勤,亲手拉他上船,心中早打了千通鼓,但想着为了日后的月闲风清,还是值得的。

船稳稳的,浪不像是有脾气的样子,龙恬不得不收敛一下开心的情绪,镇定地随着楚千,不抛不躲他的直视,完全不管其中冷漠、嘲笑、**。坦然接受他至少可扑盖一小块天地的压力。心中盼着,快快走啊,直到海心,让那些蓝色的海水抱紧他的腰枝。又觉得不能再想下去,要不然马脚一准得露出来,索性不再瞧他。

他没有一丝怀疑,游目四顾间,已经站起身。

四面青山座座如画,轴轴罗列,算得他此刻已经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只船的平稳程度,与地面无异、谨慎也一起醉去。

龙恬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

他忽然点点头,意甚嘉许。龙恬在他举动中受惊明显,手上的工夫一停,只管怔瞧着他。

楚千倒无何发现,久久才似不经意般瞧了龙恬一眼,他目光至处,龙恬连忙举起笑脸。

他没有再做打量,给足了龙恬调整复原的空当。

龙恬拍了拍胸口,得以喘顺了几口气,想着,虎口拔牙,可是要吓死我。刚刚能成功将他和他那两个跟班的分离,算得上是掰开了虎嘴,不过只有这拔虎牙才最见功夫劲。

他没有再瞧过来,龙恬慢慢坐了回去。一面盯着楚千的举动,一面偷偷在身后,做起了手脚。

蝶蝶岛的每只船,都预留有小洞,意图当然是要对敌人不轨,不过这次却省去龙恬好多麻烦。

她眼睛不敢去瞧那小洞,一只手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憋足了一口气,一点点在上面拔来拔去。

这个小木头橛啊,真没有想到,麻烦会出在你这里,它始终一动也不动。

“向左一点。”

“是吗,亏了有人提点。”龙恬向左一挪那小木橛,顿时觉得日温水暖打手上过。她如释重负长叹一声,迎目瞧去,全是楚千的详细注视。

“你忘了,我会水的。”

那是池子不到一人高,这是海,能一样吗?龙恬沉默着,心虚到了肺上,人赃并获,又远离市尘,她不敢想下去,满脑子,自己绝气身亡的画面,然后沉入海底,死无葬身之地。

船沉了。他们一起翻入海中。

他伸过手来,抓紧龙恬防止她逃月兑。

事情有了转机,他似乎不能长久游水,只是胆子大极了,舍命要将龙恬的把戏看全。

龙恬心中叫苦,你干嘛事事逞强,可害苦了姑娘。自己一个人是可以轻松上岸,现在要坠上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他,完了。

他喝了几口水,人温柔多了,掺了水的双眸柔情更多。

龙恬不耐烦看他的窘迫,仰起头大声地呼唤着:“小月子,小月子快,快,快。”

龙恬的余光中,小月子飞快涉水而来,她水性极好的,不用怕了。龙恬又开始想,怎么掰开楚千紧抓着她的手指。

他的求生极强,借助龙恬的力量将头高仰在水面上,他丝毫危险没有,倒是她连呛了两口水,要杀他谈何容易。

小月子力气足、功夫好,一个人救了他们两个,大气不喘。

楚千很快恢复了体力。他站起身的速度恍若神话,湿淋淋的抛下了一句什么话,让龙恬日日骨鲠在喉,他说:“看着是个计谋,不想粗劣到如此。果然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龙恬在冷暖中辗转一翻,争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没有问题,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所以范离儿他们并没有特别的知道。一切还是风平浪静。

小宁子捉来了蛐蛐,听它叫声如金鼓击响,龙恬来了兴致,指挥着自己的一只与小宁子的那只上下往来厮杀。

“咬死他咬死他”龙恬不自觉想到楚千,满眼他绝气身亡的卧倒图案。他的衣裳也会沾上泥渍。又想,一定要在他嘴角沾上一大块黄泥。

报仇的惬意让她从里到外翻新出喜悦。

猛然间,两只蛐蛐拳脚大加力气,斗得连它们自己带盒子,整个飞出去。“它这……”龙恬兴奋地大叫起来:“太……”

刺人衷肠的一只手最后出现在龙恬眼际,龙恬追逐着它的行踪,一双金靴子,白色袍子、玉佩嘀啦嘟噜的一群装饰,不用向上瞧了,他开始说话了,“拿出去踏死了。”

龙恬向他偷瞄了一眼,他背对阳光的脸分外的阴森,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上次的计策不是他说,连自己也觉得不够周详。不过我是一时麻痹大意,你等着,不会总是如此寡淡味的。

想得太多,喊“慢”时,两位大将已经惨遭戳死。龙恬气急跳脚,一蹦,三尺没有,一尺也是有的。

“你凭什么?”

“凭你是我认定的王妃。”

“你认定的。”龙恬困惑冷笑。

“我想娶你为王妃,是为了你爹富可敌国的财富。”他不掩不遮,皓齿清吐,珠香玉快,轻松言下。龙恬心想,如果有一个,自己以外的人听到,那该有多大快人心。

举目四顾,没有一个人。

“你是混蛋。”龙恬话音未落,一盆凉水兜头而下,龙恬在水中晃着脑袋,心中忽然窃喜,对了,这就是证据。

真就那么巧,范离儿的笑声顺风传来,总算有这么一天,老天爷开了眼。

谁知,突然又有一把手,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心疼地叫唤着:“好妹妹,大热的天怎玩起了这个,仔细冷水击了头。”

“我……”龙恬刚想挣扎,只觉得后背上一个穴位上经了一戳,全身顿时酥麻无力,只能软软靠在他身上,任凭他口舌发落。就连心中也恨不起来,渐渐眼皮沉重竟在他怀中睡着了,后面的事似乎总听他们句句说着,只是听不大清。

龙恬被他发配了一个病名——受了风寒。好歹可以名正言顺躺在床上慢慢旁观他在蝶蝶岛兴风作浪,想想也不算坏。

要病多久呢?龙恬细细为自己谋划,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说得不差。

第二天,龙恬正认真地玩那个小鹦鹉时,又被楚千拎了出来。

他太邪乎了,出入自己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一把弓箭扔了过来,龙恬“哼哼”着去捡,又故意拈不得那重量,不着一丝痕迹将那弓箭掉在地上。

“你知道掉弓在地是什么样的罪过,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吗?”。

“不知道。”龙恬故意放慢语气。让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但马上又想到不对,这事他是知道本末的。完了,无计可施、束手无策。只有冲着小月子和小宁子翻白眼了。

“要将人绑在马后,拖行二十里。”

龙恬惊得张大了嘴,她确信,她吞了一只蜻蜓。

龙恬、小月子、小宁子节奏一般地抖了起来。

他说得出做得到。他……他把手一挥。两个人冲了出来,抓住了小月子。

不,不行这回我得救她。二十里人就完了。

楚千投过来一个薄薄的眼色,他一向看轻她。

那只手落了下来,一只手拖着小月子,一匹马扬蹄飞出,尘土损人耳目。

捡起来不就完了,龙恬带着哭腔去拾地上的弓箭。她的求饶潦草不堪,他不理。

“不能再求他了。”龙恬提着裙角,手脚并用爬起地面,想用手指楚千时,发现了手中的弓箭,她提高了它,仔细看了看,负气地一扔,“楚千你,你不是人,你在我家欺负我,你可要后悔,你现在放人”

等啊等,他慢慢转过头,认真仔细而且冷静地看着她。

龙恬被他瞧得上不来气,不得不退一步,再用力一指。

他没有任何表情。看来是想看她不客气的下文。后面的两双眼睛也都是好奇地瞧着。他们不信,龙恬有高招,都只是挂满疑惑,吃惊地打量着她,以他们的地位一定很少见到类似情况。

龙恬现在进退两难,想笔直走过去,甩他两巴掌,胆啊抖个不停,招蝴蝶来伤它,这个未必运控自如。如果失败了?不敢与他直目对视一点一点挪向别处,气魄变得弱不禁风,唉龙恬你真是没用。

余光中马儿跑得飞快,小月子紧咬牙关不出一声,不能再等了。

龙恬轻拈两指在甲缘处一顿,指尖便释放出大量的香气。

他们全然不察,依旧只是在龙恬的脸上探寻她的威胁在哪里。

在背后。

龙恬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第一千个得意的微笑,她的眼眸中出现了色彩斑斓的景像,那么多的蝴蝶如彩霞漠漠轻扇彩翼而来。

这里是蝶蝶岛就是因为蝶儿众多。它们会在经过楚千时轻轻吻他的脸颊。它们采的花蜜是范离儿精心植养的血儿娇。

它……蝶群经过楚千时没有一丝眷恋,最终无情的飞过,龙恬随着蝶群转过身,忍不住大声叫着:“回来。”

再回过头时,面前的三个人眼睛里从头依次是不屑、吃惊和笑意。而龙恬手脚一层汗水,心中想着,原来它们还是不听我的。手无缚鸡之力,缚鸡蛋还可以,龙恬沮丧地垂立着,刚刚的狠劲……都付与傻站着。

他们不清楚全部过程,望望龙恬身前身后空阔无物,粉衣长裙纯然无技,咆哮前后全无下文。硬板着不笑,难为他们了。

脸红成了一块布。原则上来去的什么英雄气,湿了、干了、掉了,上面还是新鲜的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自己该求饶还是硬挺。

小月子的罪遭过了,龙恬失落于自己的抗争无效,眼看着她被人抬了回去,全身上下的衣服血肉模糊。

那只弓再次递到手上时,龙恬握得紧紧的,又不经意的抖了抖,已经拉得开了,全是被逼的。

“我要逃出去,再也顾不得什么丐帮了。”龙恬大声在心底咆哮,为了显示这气势的震撼效果,她努力摇着面前的一株花,花瓣娇弱不胜悍力,一瓣赶着一瓣零落。

“多大了,还玩这个”一个陌生的声音伴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时空湮灭,恍若隔世,面前的楚千一改平日的年少负狂,蹲,摇着她摇过的花枝,上面早没什么了。他的声音褪去庄严与生冷后像是戛玉敲冰,冷脆叮咚。

有点好听,龙恬呆看着他的背影,不能确定,哪一个才是他。猛地心中翻起先时的纠葛,霍然站起,再相注视,目光已经冷淡平常。

“为什么不听他的。”还在摇花的身影问。

“谁的?”龙恬惊问。

他猛一个跌撞,身体倾向一侧,只是酒醉失衡,竟想要去扶花枝救急,人倒了,花折了,一地残红败叶。

“不听最好,他不会娶你的。”他仰面向上时,龙恬瞧清了他的脸,不是楚千。是那两个漠漠少年中的一个。

一定是在想念他的意中人,唉,管他是谁都好,总之他们一堆一块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瞧瞧四下无人,想着将他推到水里解解恨。

龙恬慢慢用手推着他站好,低头瞧瞧如此倒下去,断然不会倒在水里,便又推着他走几步,他很乖顺,硕大在身躯让龙恬推着小跑,一点也不觉得重。

好了,万事俱备,只差推他一小手。龙恬笑嘻嘻地抬手,就要发落他下水,不成想他猛然执住龙恬的手臂,重心啊再也找不到,他们扑通一声砸倒了一片荷花,然后他笑了,在没入水面前的一刻。

只要掰开他的手,一切回天有力。龙恬闭住气时,还想着要害他,他该荣幸才是。

对他拳打脚踢又蹬又踹,他的手还有脚都在龙恬身上抓挂得正好,任着龙恬白废了半天力气,他还是寸毫不离,再这样被他拖下去,自己也得死,那可真是阴沟翻船了。

为了不翻在这池子中,龙恬想到了身上带着的小匕首,杀了他,反正他是要淹死的。

匕首摒退阻力分水而进,眼见要刺中他的胸口,他却歪打正着地一扭身,匕首刺了荷花蔓之中。

他忽然醒酒一般,拼命地挣扎,一直带着龙恬游向了水源处,逆流而上?似乎有他在,一切分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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