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堂上论的不是镜子的事,而是丐帮正与崆峒派相约来击蝶蝶岛。他们还未出窝,这边知道清清的,怎么回事,一定是有内鬼,龙恬不分敌我的痛恨。
“倾巢来犯”范离儿嘴角变出鄙意。她眼睛拈轻怕重,没有什么值得放入。
众宾客神情缤纷不同,左不过是要伺机向范离儿谄媚,一齐踊跃献力。
范离儿醉笑了一会儿,凡事皆不住在她心上。
“他们不知道进来的路,偷月,你去放开水闸,让他们进入神桥。”
百余宾客险些惊掉下巴。
龙恬想入非非,这是在御敌还是在请客。
“开关延敌?”龙恬于重敌压境时,淡品四字何其重味也。
偷月刚要说话。
范离儿站起身时,淡附一个“请”字。她笑靥明璀,仇恨模糊,明显是非不分。
偷月不再说什么,躬身退步而去。
两日来,丐帮与崆峒二派逡巡不前,老等在岸上。
浩瀚海水向两岸岑退,海洋之心神州陆升。
不甘的海水时有挣扎,随时随刻,陆沉水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砥桥而过,难免心中疑虑绵绵。
岛上歌舞升平,对隔岸虎视眈眈不置一处。事不关任何人。
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
龙恬每天都要到沙滩上看一看,远远的人影攒动,他们果然是倾巢来犯。如果他们作计要想困死蝶蝶岛上的人,可当真是失算之极,岛上的人几年才出一次门,他们衣食足,盐钱丰。
“夫人,他们胆小如鼠不肯过来。我们如何可以让一群苍蝇守在门口。”偷天伏在地上,被头遮住的胸怒气鼓胀。
“他们打的什么旗号。”范离儿恬然下眼瞧他。
“这……”偷天犹豫。
龙恬支起耳朵。
“但说无妨。”范离儿已经不再瞧偷天。
“戡剪魔教,清肃武林。”
范离儿突然就笑出声来,她的声音比之戛玉敲冰更空灵好几分。龙恬美美的听着,想着,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生得妖娆至此,不沾灰尘、不惹怒色、总有笑资,事事得意。美好的事物在她似乎永远也用不完,她从不吝啬给予,却从不会用光。
“偷天,你带着偷日一起去对岸,请他们入岛。”
偷天仰望着主母,想看出她的意思是要敌人的尸体,还是……。
他们目光交汇,偷天默然而退。
当然是活人。只有活的才好玩,也许范离儿寂寞得久了。
龙恬偷偷跟着偷天和偷日,他们发现她时,她就停下来,蹭地上的卵石。一副天然路过的样子。
他们拿她没有办法,想去告她的状又怕误了大事。两双困眼一对,只得继续无奈赶路。
忽然他们走得慢了,仿佛是在等她,龙恬屁颠屁颠的赶上去,想着,他们若是肯带着我……美梦刚刚施展手脚,准备落地生根……
二人身影翻然飞灭在空中,融方于圆,整顿风雨而去。眼前海水渐升,就知道他们搞鬼要逼自己回去,海水漫及裙角,龙恬慌张退回。
在岸边等他们,或者发现他们的人头被人家撑起长杆挑出来时,可以第一个去报信。
月兑掉鞋子,一双脚真正的趾高气扬起来。
他们去了也是白去。
那两派豪杰谁会信他们那副嘴脸。恨恨的咒他们。
眼前风云叱咤,龙恬如果没看错,他们已经功成或功败而返。风云转过头顶,他们嫌她缠腿飞了过去,龙恬只得穿上鞋子,颠咕颠咕地向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