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成分舵。龙恬像个大侠一样思考。她心中头一回正思考着一个大侠该思考的问题。
四下打量打量,破败粗露不堪,在刚刚的精致地道面前,这真有花子的风格,心想,咦这里我们来过的。原来这个地道正通大成分舵的地下室。
还有什么说的,两人直奔大成分舵。
他们人都在蝶蝶岛上,此时的大成分舵不过是空屋子,现在去是最没有趣的,不过总会想到办法救他们出来的。
几步的路上,她思考来思考去,全是被他们围定,使劲感谢的可心画面。
前面的钱南忽然停住,没头没尾的龙恬,直接撞了上去。
“啊鼻子”她痛苦地叫着。却一下子被钱南捂住,变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呜”。他压低了声音在龙恬耳边说着,“里面有人别出声”
她转过视线,可不是,前面的大成分舵热闹非凡,有人,还不止一个。
龙恬刚刚做好隐蔽状,钱南却已经大踏步跑了出去。唉,有他这样的吗,三出八变的吗,“我,那个……”
眼前是一副副熟悉的面孔。原来是他们自己人,他们从蝶蝶岛跑出来了。
龙恬大吃一惊,这么多人,目标大得可以,他们跑出来,范离儿都不管,她不过日子是怎么了。
龙恬快步追了出去。
他们见到钱南时反应了一会儿,自然是认祖归宗极快的,及至瞧到龙恬,丐帮上下才开始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
没可能啊,她长得像她自己啊。龙恬注意着打理了打理沾有泥巴的衣角。
可他们还是认真地瞧着她,再这样下去,非得化了不可。
“她可是蝶蝶岛的妖女?”
有人明知故问,且这问法本就有问题。
自己又不跳大神儿怎么就被他们归到了妖女一流。
“还不快拿下。”绳子来得很快,他们竟不分好歹把龙恬绑起来,左一根、右一根,龙恬眼前绳子缭乱。绝大多数落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有点反应不过来。
“慢,这位田姑娘的事是个误会。”都什么时候了,钱南还是一副行坐死不改悔地执行他的大侠风范,安安静静地看那些绳子着落到龙恬身上,又捆得结结实实。才不紧不慢地向着元长老抱拳行礼,环视一遍帮众。
全都可以省下的,他一样不少。
“钱长老,恐怕还不能为这位姑娘做保”居尘子站起身,丐帮上下人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的话,他敢。
钱长老平静如初,只是转过头看了居尘子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点头。
什么?这就算完啦?内部矛盾他们自己消化消化就完啦?
龙恬眼中飞出千刀万刃。
钱南刀枪不入。
现在他老人家又岌岌可危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哪有功夫讲什么知恩图报,况且报恩这事乃是看人家是否精力充沛、手头得闲。
还好,钱南入行年头甚多,他的无党无偏风格立竿见影,这帮人犹豫几下过后,自然而然客气起来。
居尘子不以为意,站起身,用手一指龙恬,“她是蝶蝶岛主的女儿,这大家有目共睹?”大家听完又毛了。
一则隐喻,一帮老头浮想联翩。意犹未尽的指证,事情进行至此,人们可以为它胶上无数种可能与可能。不过大概不会有几个能往好处想。
自己终究得自救。
“喂,你们听着,你们去蝶蝶岛时,我们可是尽过地主之谊的。现在刚到你们地界上,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捆上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末了,配一个短小精悍的蔑视。
他们又答不上来了,见识过这位田家大小姐的草莽强盗劲儿,初见时深刻的下马威还是有那么一点余感,哈,那么一点……
居尘子敢说敢做,他手指扬起时,龙恬身上的绳子从某处被割断,像活了一般,主动掉了下去。
那样一双精怪目光,一定是与狐狸他娘有染。
所有人都注视着龙恬,而龙恬注视着居尘子。
时间一瞬瞬被拉长。
啊,他的眼睛,不对,是她的眼睛,他……
还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被人拖着送去柴房。
“这群天杀的二百五,王八蛋老乌龟,孙子。”想扔掉手中的破馒头,还是在最后将出手的一瞬,止住了,停,一切重新归零。
“为什么耐心被他们关在这里,我是谁呀。”
走到可以在中国上下五千年门缝中扛鼎的巨大门缝前,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没有一个看守的,他们竟对龙恬的操守很放心。
卸下自己的百宝囊,钩、剪、挠、抓、擦……各种各样的破门武器应有尽有。
回头瞄一眼那只锈迹斑斑的大锁,大是大了点,就是大而无用。我会怕它,咦这是什么,自己记得扔过它无数次了,这把生锈的大镰刀,面目全非。
转过头去打量它落在地上的影子,那姿势不错,苗条匀称,没有对它抱太大的希望。
一下之后,大锁头应声而落。
龙恬疑惑地与锈镰刀对视了一眼,前后想想,找不到理由扔它,于是继续与它为伍。
揣起它,抓紧时间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