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地道,省去千山万水,人已到塞外
沉香楼上,一桌精致的酒菜,龙恬吃得不亦乐乎,香蜜鸭嘴、雪花浮鱼、桂香珍兔额、荔酥香荷、乌洞冰燕、百娆珠沙飞龙、她点出的菜听得沉香楼掌柜的心惊肉跳,一张大嘴沉重已极,干嘎巴了两下,只发出了两声:“了啊……”
掌柜的给龙恬鞠了个躬,送了她一桌秘制好菜,算是掩口费。
其实,刚刚龙恬点出的这些菜,都是她那后娘的拿手菜,世间又怎么会有第二个会做的。她不过是要拿出来混吃混喝,就是要找这样足够大的酒楼的,只要他们注重面子,她想到高兴处心痒难挠。
忽听得隔壁包间中,隐有谈话之声传过,只听,其中一人哑着个嗓子咳了一声,紧接着大啜了一口水,像是河马,说道:“你家主子,这么多年抑郁寡欢的,你们也是辛苦已极。”
对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人又说:“单是得了那花,便又怎样?我在那人身边,这数十年可过得是如何的日子。”
对方也只是轻哼一声。
龙恬觉得无趣,便不欲再听,突然“砰”地一声,两间包间的隔墙,一下子被两个手指戳破。
龙恬打量着这两根手指,忍俊不禁,原来这两根手指又粗又短,好似根棒槌,却没有一个手指甲。
她还要细看,却不防那两根手指,“嗖”地一下子抽了回去。
“你不明白其中的原委,怎地动起粗来。”一个女声糯粘如饴,就在这只言片语之间晕开一方妖韵。
忽听,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是了,一会儿去城隍庙。”他说的这句话,用的是江南嘉兴话。他只想着在这边北塞地,能听得懂江南土语的人,定是少之又少。不想,他隔墙这位小毗邻的乳母细竹空,正是江南嘉兴人。龙恬从小便听得懂嘉兴话。
她一听,他们一会儿要去城隍庙心中一乐:“呵呵,他们一会儿去,小爷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打下伏耳,听听他们装神弄鬼的,要谈些什么。”龙恬抓起一个鸡翅膀,跳出了沉香楼。
掌柜的,在她身后抹了两把冷汗。冷不防,身边一阵飘香,一袭白衣随风飘飘。掌柜的见了,忙施一礼,口中叫着:“主人。”
“你说的是她?”这三十多岁上下的公子,面上须髯若神,微睁二目之际,凛然生威。
“对就是她,小的无能,她所能讲出的菜款,小的从不曾听说过,是以……”这掌柜的一脸的惶恐不安。
这公子,手向上一摆,掌柜的立即住声不语。白衣公子身形速变,转眼间,已随那姑娘身影而去。
掌柜的抖着双手,连嗟道:“怎么这么巧,偏偏还是让主子看见了,唉……”
龙恬胡乱地啃了啃鸡翅,走走停停,东模模,西看看,俨然一副顽皮不通事物的小捣蛋形象。
城外的城隍庙,蒿草丛生,隐着一带断壁残垣,龙恬四下打量了片刻见四周没人,跳进了尚有支构的正殿,左右选了选,爬到了供桌之下,好好地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外面有争吵之声,这才发现这庙中已经掌起烛火,外面的天早已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