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你也不必扯来佛经大道遮脸,世间得失全在各人掂量,岂真有对错。元直你做的好事便以为天下无人知晓,你本有女儿,那时为了除掉前方丈,你以你女儿为诱,引他们进入封尘塔,生生将他们困死。”
龙恬听龙桀讲完,差点蹦起来,全对上了,封尘塔中确有一双男女遗骸,难道就是龙桀所说的元直的女儿和前方丈。这究竟是真是假。
转眼盯住元直,他目光不变,拥有完整的尘世,看入生死,再不加诸。
他不需讲经,只凭双目,便可获信仰之半。不辨不答,所谓谣言不攻自破。
龙桀等不及,面色深种怨恨,广袖合下,地上已投出巨大的阴影。他的功力已经可以遮住日光,但是他身上怀的应该是那位天口僧的功力怎么也会介此邪恶之气。
龙桀的面孔已经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但是他的阴鸷气息,四合覆压,大袖携来黑云,一切诡异的气息俱足。
远远天边黑暗不侵的云朵,睛如浓酒,颇让人起丰厚的期待。只是眼下……
龙桀襟怀展开,似别开一方洞天,那功力必然至伟,只是元直一边倚禅杖而立颇不配合,二者甚不合拍。
法幢经撞掌,掌式不变但内力已变成了天口僧的禅宗,经字析出,源源潺潺,从一泓到一河几乎覆盖天地。
元直合十施礼,食指与中指轻拈,面前的空间中风气碎散开来,经撞掌中的**一时碎散开来。然后他已转身,不理这一院的杀气。他走出龙恬的视线,只余大殿的合门声。
无数经字异常清楚撞上殿门,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落地。
龙桀大手轮合,所有经字,回旋藏进他博袖,全身上下立时鼓胀浑圆,一瞬又缓缓息落如初。
他自视双掌一番,又缓缓落下,才启声,“元直,他年旧事,你如何看重,世人口舌原可转换,本是如此。佛道之诣,也当存顿悟,也当存他觉。如今天口僧已遐升,那武诣加身再无作用。”此时他不知从哪借来一副珍重世事的面容,仇恨不加,一径慈悲。手指间一点北辰星芒,不时在空中击出回响。
大雄宝殿内寂寂无声。
龙桀伫望一刻,向前跃步,这大殿倒是古怪,分明退步一般,他追了几步,不复前行。
大殿重新进回原址。
龙桀仰天长笑,声润四野,忽尔出手抓住,六位神跑与神兽互制的风圈,捋过整个风流,在首尾处各加一力。那力霎起光亮便在首尾两处快速飞回,直在漩涡中心处集结,环爆开来,又经龙桀出力划引直奔大雄宝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