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我目中无尘,直下三千尺之后全是个中是非。我亦乐此不疲,此时心迹的这一段已然得到修补。我凑近霎那,思索了一下,问他,“可是修补好了?”
霎那平托着展阳的心迹,淡语,“不然。”
我震惊时张大嘴,看了看那颗犹如死灰的心迹,想果然是不然,他就是一杀手,估计救人这么生动的事他是干不来的。良久,“啊”了一声。
耳边传来细细的龟裂之声,那个谁的心迹在破裂,且伴有一阵打鼻的香气,一幅画面已经在眼前洇开。
刚刚我还以为展阳的这段心迹已灭寂,没想到只是一段剥离。霎那说,他的心迹前后有几种,足说明当时他心中所想的复杂,一颗狠戾的心曾经的夙愿执往万千,相互隔膜。
画面慢慢清晰,再次出现的画面居然是龙澹与展阳共坐流轩盈然相望。
他们发生了什么?
居然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卫士纷纷左右执戈而立,还好,展阳开口,快迅解除白默氛围,“嫂嫂,今日哥哥身上可是大好了?”
我想,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三足鼎立;要么是二足对立。即要么是三个人三个方向,要么是二比一两个方向。只是,我没想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有四个方向,比如说其中有一个人一直是在三心二意。
此时,空中绾起雾气,使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清明,柳丝牵风打着圈似乎回到春心初时。
龙澹微睇了一眼雾中青柳,扣合茶盏,纤指在那翠绿欲滴的釉面上稍加磨合,冉目,“阳弟你说一个人生了异心,该当是除了异心还是容它滋长。”
展阳微微偏过头来,合目送安,采然恭谨,“嫂嫂,所言之一心该当是一心一意,奉定心意。”言结时,又躬身一揖,方方坐定。
龙澹目连秋水送意长天,婉伸出三根素指,慢慢抚支住额骨,一副疲弱不胜初夏的娇矜模样,与她后日执长剑挥虹天宇何当两镜风月。良久才慵整纤手,认真瞧着展阳。明明没有言语,但是他们相顾之中脸上全是各色的意会神色。